他早就知道,面前這個女人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就一無是處!也不知道平素里英明神武的總裁是哪門子不對勁,竟然被這麼一個膚淺平庸的女人迷得七葷八素!
「你拿着這錄音儘管去!如果宋氏集團的總裁就是這麼一個色令智昏的人,那就當我陳胄跟錯了老闆!」
「你的腦迴路還真是清奇。一筆閣 www.yibige.com」
絲毫不在意陳胄的言語,慕晚安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替我們組組長來送文件的、你說了什麼,我當然要一字不落地錄下來,才好回去稟報她啊。」
事實上,剛走出辦公室,耳朵極其好使的她就聽到背後隱隱傳來的幸災樂禍的笑聲,也算是一路緊繃着,直到這刻才稍稍輕鬆起來,雖然陳胄出言不遜,但是這人倒是個直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你們組組長做了這麼多年的翻譯,怎麼可能在這種小事上出紕漏?」
陳胄原本不相信她說的話,但是見她臉上的神色坦坦蕩蕩,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懷疑,他極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出去吧!別處了什麼事就往別人身上推!就你那點本領,拿到我面前出醜都不夠!難不成是進入更年期了腦子都會不好使?」
他都開口趕人了,慕晚安覺得自己再不走,只怕要把他氣炸了,她落落大方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行,陳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做一個稱職的花瓶,你的這番評語,我一定給我們組長帶到。」
聽到她這番「恬不知恥」的話,正在喝水的陳總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等他收整好自己的儀容的時候,那個女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空氣里一股子若有若無的甜香。
回到辦公室的慕晚安臉上一片寧靜,絲毫看不出來在陳總那裏受過氣的模樣,端着茶杯在外面走了好幾趟的組長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她語氣冷硬地問道:
「你去了陳總那裏,沒什麼要說的?」
「有什麼要說的……」在他們八卦的熱切眼神里,慕晚安饒有興味地重複了一遍組長的問題,見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才恍然大悟道:
「對對對,我忘了一件大事了!」
「什麼事?」
雖然覺得慕晚安的態度很奇怪,但是組長一想起陳胄那個只認工作成果不認人的性子,就知道慕晚安一定在他那裏討不了好!
「陳總啊,有話讓我帶給你。」
說着,慕晚安就點了手機的播放鍵,陳胄那不客氣的話就一股腦地出來了:
「……怎麼可能在這種小事上出紕漏?難不成是進入了更年期腦子都會不好使?」
播放完畢,辦公室里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胄罵人的話又毒辣又到點子上,關鍵是他職位高能力強,翻譯組哪裏敢得罪他……
「……你確定他是在罵我?」
又被這小賤人給擺了一道!強自忍着怒氣,組長問道。
「難不成這是在罵我?」
無辜地眨了眨眼,在組長恨不得衝上來咬自己的目光里,慕晚安又漫不經心道:
「陳總說我是花瓶,花瓶就是年輕好看的意思;他罵你進入了更年期……這怎麼看,都是罵的兩個人啊!」
你是花瓶你還驕傲了是吧?!
這句話組長沒有罵出口,她的臉色如同隔夜飯一樣難看,強行挽尊之後,她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應對完這一切之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下班了……慕晚安心下嘆了口氣,因着這些防不勝防的事情,她的工作進度都被嚴重擱置了。
今天不用去接小斯,她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剛走出宋氏集團的大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蔣春梅。
她倚在一輛車的車身上,神情倨傲,脖子上掛着一串金項鍊,兩隻手上都戴着玉鐲子,似乎是來刻意顯擺的。
她身邊經過的員工也看到了一身金玉的蔣春梅,出聲嘲諷道:
「剛才我還以為有金店的模特過來做活動呢!穿成這樣遲早要被搶!」
金店的模特……
這個比喻倒是挺恰當的。
慕晚安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原本因為又見到蔣春梅生出的幾分不悅都被驅散了,她直接無視掉了像個笑話一樣站在那裏的中年婦人,往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牌走了過去。
「慕晚安、慕晚安——慕晚安你這個女人!給我站住!」
眼尖的蔣春梅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幹練套裝的慕晚安,她剛才明明看到了自己,竟然都不過來好好地跟自己問好!
把豹紋墨鏡狠狠地摘了下來,蔣春梅幾步小跑着過去,想要追上慕晚安,只可惜年紀大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這死妮子一下子就跳上了一輛公交車。
「真是反了天了!」
鬱悶至極的蔣春梅把墨鏡往地上一砸,挺着胸脯生了好一會兒的氣,末了還是捨不得這才買的大牌墨鏡,又把墨鏡撿了回來,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在車上看到一切的慕晚安心情大好,她回到宋家別墅,剛一推開門就被撲來的宋小斯撞了個滿懷,他眨巴着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把一張畫舉得高高的,示意她看。
畫上有一座大房子,有花有草,應該是宋宅,旁邊有兩個大人,用「dad」「mom」標記出來,他們牽着一個小男孩——畫的是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這是小斯畫的嗎?真好看!」
看着這張畫,慕晚安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她神情溫柔地撫了撫小斯的頭:「現在爸爸媽媽都陪在小斯身邊,小斯也有爸爸媽媽。」
聽到她這樣說,小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高興的神色,只不過很快又消失了,他低下了頭不去看她,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小孩子的情緒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慕晚安不知道小斯是怎麼了,她着急地彎下身子想仔細看看他,不料小斯轉身就往屋子裏跑去了。她心下焦急,也跟着跑了過去,剛到樓梯處,就看到小斯正拉着宋秉爵的手,正帶着他往這邊走過來。
男人看到了她,挑了挑好看的劍眉:「怎麼才回來?小斯一直在等着你。你還是直接坐我的車回來比較方便。」
在慕晚安的強烈要求下,宋秉爵勉強答應了晚上讓她獨自回家的要求,只不過早上她必須跟着他一同去上班——不過眼下看來,宋秉爵看來是又改了主意。
嘆了口氣,慕晚安沒有說公司里的那些事,她只是隨便搪塞道:「公交車晚點是正常現象。」
她在公司里遇到的那些事他都知道,只不過一方面是因為韓修說的有道理,而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她會怎麼應對這些情況。
就今天的表現來說,他十分滿意。
原本以為她會一味委曲求全,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漂亮有力的還擊,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慕晚安沒有意識到短短的一瞬男人的腦海里竟然翻湧過那麼多思緒,眼下她的眼裏只有小斯,她走過去,語帶關切:
「小斯,你還沒告訴我你剛剛是怎麼了。」
牽着宋秉爵的手的小斯總算來到了她面前,小斯又拉住了她的手,然後鄭重地把自己手裏的兩隻手疊放到了一起,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雖然他沒說什麼,但是慕晚安卻從裏面看到了許多……
「乖……」
感受到自己大手裏包裹着的那隻柔軟的小手,宋秉爵心情愉悅,面上卻還是一派沉着冷靜,他面上染上了幾分無奈:
「小斯,不要無理取鬧。慕阿姨還沒答應當你的媽媽……」
話還沒說完,小斯臉上就染上了幾分急切,他衝過來拉着慕晚安的手搖了搖,泫然欲泣的大眼睛裏佈滿了淚水,仿佛只要她搖頭,她就要哭了一般。
看着這樣的小斯,慕晚安心下犯難,宋秉爵給的一周的期限還有幾天,她原本想好好考慮的,可是小斯這樣黏着自己,她根本就沒辦法認真去想這件事,只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的母親才好。
「媽媽。」
見她遲遲沒有表態,臉上的表情又是那般猶豫不決,小斯害怕極了,他結結巴巴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媽媽、媽媽……」
「小斯不哭,媽媽在這裏。」
小斯很少開口說話,每次都是抱着自己開口叫媽媽,慕晚安的心都融化了,也顧不得什麼了,她蹲下去把小斯抱起來,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哄着:
「爸爸媽媽都在這裏呢,小斯不哭啊……」
這也是變相地承認了,她會答應和宋秉爵的五年之約。
一旁的男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然後看了一眼趴在慕晚安懷裏的小鬼。
把頭枕在她的脖頸處,小斯輕輕地抽噎着,在慕晚安看不到的地方,他瞪了一直盯着自己的爸爸一眼,然後更加肆無忌憚地伸出了手、抱着慕晚安的脖子不撒手。
「小斯有點重,我來吧。」
看不得自家兒子那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宋秉爵伸出手去想要把揩自己老婆油的小鬼弄下來,同時又瞪了不安分的兒子一眼,眼裏滿滿都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