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湘雖然沒有喝醉,但她的雙眼已經實在是睜不開了。筆神閣 bishenge.com老謝和小寶,剛一出去,她就瞄着床的方向直撲過去,整個人噗通一聲,躺倒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婉兒見了不由的嘆氣道:「哎呀,每次都是這樣,喝完了酒,澡也不洗,腳也不洗,就這樣也能睡得着!」
李巧兒聽了說道:「這有什麼!我可聽說過,瀟湘妃子最落魄的時候,曾經在豬圈裏跟豬睡了一個晚上呢!」
婉兒驚訝的說道:「在豬圈裏睡覺?哪裏又臭又傷,什麼睡得着啊!要是我,我寧願去死,也不願在那種地方睡覺!」
李巧兒說道:「所以你不是瀟湘妃子啊!你看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行走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瀟湘妃子的名頭雖然在江湖上不是說人人都懂,但是至少她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就憑這點我們都得佩服她!」
婉兒聽了點點頭說道:「就是有個缺點,太愛喝酒,而且愛喝酒醉!」
李巧兒說道:「我敢保證以後她不會這樣了。」
婉兒奇道:「為什麼?」
李巧兒說道:「我想她不是真的愛喝酒!而是以前寂寞的時候,除了喝酒,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幹了。」人一孤單寂寞,就總找點事情來做,比如說喝酒,比如說去賭,去聽曲,或是一個人去吃頓好吃的一個人去個陌生的地方看看等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只有沉迷在這些癖好之中,才能把孤單寂寞甩在身後。
李巧兒繼續說道:「因為現在她已經是七彩宮的宮主。從明天起,她將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每天會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她去處理。而且,有我們兩個在她身邊,我相信她也不會在寂寞了。」
婉兒笑嘻嘻的說道:「你什麼知道她不會寂寞?我們兩個又不是男人?」
李巧兒聽了笑着罵道:「死丫頭,自己想男人了卻編排到宮主的身上?我看你是皮癢了?」
婉兒笑道:「難道你自己不想嗎?今天中午我們吃飯的時候,隔壁桌的那個公子,就是穿着白色衣服的那個,眼睛可是一直偷偷的瞄着你,我看你臉上都紅了。。。。。。」
李巧兒聽了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這個死丫頭,就你的眼睛厲!看我不打死你!」說着笑呵呵的撲向婉兒。
婉兒見了,趕緊閃身打開。
李巧兒追了幾步,突然身形一閃,快速的來到房門後,雙手一伸,把門打開,只見門外一個人「哎呀」一聲,措不及防,跌跌撞撞的摔進了屋中。
兩人定睛一看,正是寶兒。
李巧兒陰沉着臉說道:「你在門外偷聽?」
寶兒聽了,趕緊「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姑奶奶,冤枉啊,你就是借小人十個膽,小的也不敢啊!掌柜的怕你們三個睡在一起,被褥不夠,着了涼,因此叫小的給你們送了幾張毯子過來來了!」
李巧兒看了一眼寶兒捧在手中的毯子,冷冷的說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何不敲門進來。你到門外站着至少也有一刻鐘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寶兒聽了,一臉委屈的說道:「我聽兩位在房間裏面說話,怕打擾到兩位,所以。。。。。。。」
李巧兒不等他說完,搶着說道:「所以你就在門外偷聽?」
寶兒聽了哭喪着臉說道:「姑奶奶明鑑,小的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而是。。。。。。」一邊說着,一邊磕頭。
李巧兒打斷了他說道:「行了,這次我們就饒了你!下不為例!你把東西放下,走吧!」
寶兒聽了,如遇大赦,將毯子放在桌子上,轉身一溜煙跑出了門去。
婉兒見了不由的問道:「他真的在偷聽?」
李巧兒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婉兒奇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巧兒說道:「只怕這並不是他的意思,是別人叫他來打探我們的動靜的!」
婉兒問道:「誰?」
李巧兒說道:「你覺得這德月樓中,還有誰能叫得動他?」
婉兒聽了脫口而出:「你說的是謝。。。。。。」
李巧兒不等她說完,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說道:「此事,你知我知宮主知,而且明天遇見他,你還有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婉兒聽了說道:「難道他真的。。。。。。」
李巧兒說道:「你知道德月樓一天的進賬是多少嗎?好的時候一天進賬上萬兩銀子。就比如說明天柳月眉的演出,二樓的包廂雅座,最好的那個,一千兩銀子一天,大廳里的站票,十五兩銀子一個人。剛才他也說了,大廳至少能站六百個人。你自己算一算,光明天一天就有多少的進賬!」
婉兒聽了,掰着手指算了起來:「一六得六,五六三十,天啊,光大廳一天,就可以賺。。。。。。。」她賺了好久,終於還是放棄了說道:「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銀子!」
李巧兒見了,苦笑不得的說道:「是九千兩!這還不算二樓十來個包廂的收入。」
婉兒聽了說道:「這麼多銀子,已經夠我用一輩子了。」
李巧兒說道:「可是你知道些謝老闆上交了多少嗎?一年上交了三千兩。」
婉兒聽了不由的咋舌:「這麼少?」
李巧兒說道:「所以夫人早就懷疑德月樓有問題了。本來去年就想過來查賬的,可是那時候大家都在忙着白家堡的事情,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事,這件事就一直拖下來了。」
婉兒說道:「怪不得謝老闆見到我們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就好像我們欠了他錢似的!」
李巧兒點了點頭說道:「哎,你看他穿着華貴,大肚翩翩,一看就知道平時吃穿都不錯。可是我們來了這幾天,我已經是三次看見他在自己的房間中吃着鹹菜配饅頭了。你想一下,如果一個人整天吃的都是鹹菜配饅頭,那他的那個大肚腩是從哪裏來的?他的那一肚子油水又是從哪裏來的?」
婉兒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故意裝給我們看?」
李巧兒說道:「財令智昏啊!每天看着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從自己的手中經過,意志再堅定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更何況在這德月樓中,沒有任何的七彩宮弟子對他進行監督,什麼事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別說是他,要是我,只怕也忍不住撈上一撈!」
婉兒聽了說道「這麼說來,這個謝老闆只怕真的有問題!」
李巧兒說道:「一切等明天我們看到賬本就知道了!」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瀟湘湘,說道:「婉兒,今晚我們只怕要輪流值夜才行!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婉兒聽了點頭說道:「恩,那我先值。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忙呢。我不一樣,我明天白天可以睡覺!」
李巧兒聽了也不客氣說道:「好,那辛苦你了!」說完就拿起毯子,躺在了瀟湘湘的傍邊。
月影西斜,萬籟寂靜。
婉兒坐在窗前,看着又圓又白的月亮掛在夜空之中。臨近中秋,天氣竟然也開始變涼了。喧鬧了一整天的德月樓,這時候完全沉靜了下來,連最貪杯的酒鬼,這時候也已經睡着了。窗外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從遠處傳來的打更的聲音,讓婉兒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打更的聲音漸漸的遠去,婉兒的眼皮也慢慢的沉了下來,她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漸漸的陷入一片混沌之中,現實和夢境,似乎漸漸的融為了一體。終於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趴到了桌上,睡着了。
她剛剛睡下,她身傍的窗戶慢慢的出現了一條黑色的人影。那條黑影拿出一根竹條,伸嘴在竹條的一端輕輕的一吹,一股白色的煙霧從竹條的另一端噴入婉兒的口鼻之中。婉兒只吸了兩口,頭一垂,整個人瞬間就軟倒在桌上。
那條黑影從窗戶跳入房中,一邊向床邊走去,一邊掏出腰間的寶劍,拿在了手中。他的這把劍比別的劍要細了不少,沒有劍鞘!因此他拔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長劍發出令人生畏的寒光。他的動作猶如一隻貓在靠近自己的獵物一般,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很快,他就來到了距床邊大約三尺的距離,這個距離已經足夠對床上的瀟湘湘和李巧兒發出致命的一擊,萬一攻擊失敗,這個距離也足以讓他迅速的逃脫。
他停住腳步,把劍對準了瀟湘湘的脖頸,慢慢的刺去。當劍尖離瀟湘湘的脖頸只有一尺多的時候,他手上突然加力,正想以迅疾的一擊結束瀟湘湘的小命。
沒想到只見床上寒光一閃,「噹」的一聲,只見他的手中的劍突然被兩隻短劍岔開。只見本已睡着的李巧兒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會有人來!賊子,我等你很久了,納命來!」說着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雙劍出擊,刺向那黑影的腹部!
那黑影見了,身子突然倒退,一縱身就從窗口躍了出去。
李巧兒見了,施展輕功,迅速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