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起被班主任王明榛叫到辦公室後,教室里炸了鍋。筆神閣 bishenge.com
憂國憂民不是高中生該幹的事兒,似乎除了看書學習之外,八卦從來都是每個校園裏面的主旋律,下課之後,好些個學生聚一起扯這事兒,大概是猜測這回班主任會這麼處置張雲起吧,畢竟在班上當着那麼人的面打架,打的還是同班同學,在校園裏影響是很惡劣的,性質是很嚴重的。
李雨菲和她的幾個閨蜜在走廊上曬太陽聊天,肖雪梅瞧着隔壁班主任王明榛的辦公室好奇巴拉地說:「真沒看出來,張雲起這傢伙平時沒啥聲息的,一點兒也不跳仗霸道,但辦起人來,可真是硬氣呀!」
當時劉子誠恰好也在。
他仗着和班上紅人李雨菲關係不賴,一個大院的,下課沒事的時候老愛往李雨菲那個小團體裏面扎,主要是美女多,肖雪梅、陳湘萍、余青青幾個女孩都長得不錯,算是156班拔尖的一波了,不過女生們倒也不排斥他。這傢伙小白臉,長得還不賴。
然而劉子誠聽到肖雪梅的話心裏挺不爽的,張雲起和廖海華鬥毆的時候,他沒有勇氣上去搭手助威,但事了在後面幫哥們說點兒話,他倒是很有點義不容辭,對肖雪梅道:「你說的啥話呀,打同班同學就叫做硬氣了?」
李雨菲瞧了他一眼,淡淡道:「難道天天欺負同班女同學叫硬氣?」
劉子誠頓時被嗆的臉有點兒紅,在李雨菲面前他還是很吃癟的,訕訕地說:「人也就平時和花姐開開玩笑,又沒幹啥,也不能叫欺負吧。」
肖雪梅嗤之以鼻:「開玩笑,虧你好意思說出口。我就覺得張雲起打得好,有些人太可惡。」
劉子誠在李雨菲面前硬不起來,但對肖雪梅的話不屑一顧:「打得好?那等着瞧吧,先不說這回老班不會給張雲起好果子吃,人廖海華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哥哥是湘南體校的,這事兒才剛剛開場呢。」
劉子誠正說着,李雨菲看見張雲起從隔壁的班主任辦公室出來,但劉子誠背靠着牆邊說的興起,完全沒有發覺,還在那兒神里神氣地說着廖海華表哥如何如何厲害,揍張雲起如何如何輕鬆諸如此類的話,說着說着越說越起勁,他作為廖海華的好哥們,仿佛也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直到張雲起走到了他面前,他才陡然驚覺,下意識地就閉上嘴巴朝後面縮了一步看着張雲起。
張雲起笑了笑,然後轉身去了教室。
肖雪梅、陳湘萍幾個女孩子在那裏捂着嘴巴偷笑。
劉子誠的臉立時就紅了,或許他也意識到自己面對張雲起時的反應有點兒誇張,但這時候已經沒有人關心他丟不丟臉,走廊上不少學生都盯着從教室後門口進去的張雲起,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東西,好事者總喜歡關注別人的悲喜,按照常理來說,張雲起把同班同學暴揍一頓,必定會受到班主任的嚴厲處置,然而叫人失望的是,這傢伙絲毫沒有尋常學生走進班主任辦公室挨批後垂頭喪氣的樣子,和往常一樣,擺着一副沒事人的臉色,或許說的高雅一點也可以叫做寵辱不驚。
對於這一點李雨菲體會的格外深刻。
相識這麼久,她總不知道這個男生心裏想的是什麼,有時候說他兩句不好聽的話,他不會生氣,誇他兩句吧,他也不會顯得高興或者得意忘形,他沒有同齡男生的浮誇,對很多事情都顯得並不在意,很難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難以捉摸,今天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孩竟如此憤慨,甚至是大打出手,李雨菲也着實有些出乎意料。
「張老闆,班主任跟你說了些啥?」張雲起剛剛坐下,王小凱就湊過來八卦。
張雲起翻開課本道:「你想聽啥?」
王小凱瞥着張雲起說:「逗我是不,有啥說啥呀。」
張雲起笑着說:「那可不好意思,啥也沒有。」
王小凱「嘿」了一聲:「瞧你這樣子,班主任對你打架的事兒好像沒點意見啊,這節奏不太對呀,你進去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你這下子慘了呢。嘖嘖,看來老王還是很深明大義的嘛,老資歷就是老資歷,要是擱老江那會,這事兒夠你喝一壺的,」
張雲起樂道:「為什麼夠我喝一壺的?做人做事,不就是為了一個『理』字嗎?老江脾氣是不好,但也不是不講理的嘛。快上課了,不扯廢話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王明榛的語文課。
王明榛來到班上的時候,教室里相較於往常格外的安靜,大家心裏都清楚,今天發生了那麼惡劣鬥毆事件,王明榛的心情肯定不大好,所以沒有誰敢在這時候找不自在,都老老實實地坐着等王明榛開口。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班主任自然是要給大家一個說法的。王明榛走到講台上後,並沒有提打架的事情,他說:「我一直以為,語文不是語言的工具,如果是這樣,你們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畢業。語文是一門人文社會學科,學到裏面的知識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夠開發你們的智識和思辨能力,辨好壞、辨是非、辨善惡。顯然,我沒有教會你們這些,有的時候,我感覺我做的很失敗。昨天這樣的感覺更甚。」
王明榛繼續道:「作為一名普通語文老師,我一直希望能夠帶出一些價值觀正確,樂觀自信的好孩子,不能回饋,也不要粗鄙暴戾;更不要精緻利己,一葉障目,去菲薄腳下這片土地。我也一直覺得你們還小,紅日初升,其道大光,前途似海,中國少年,對於你們,這不是縱享聲色之娛的好時候,也不該將其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現在上課吧。」
教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翻書和「吱呀吱呀」吊扇旋轉的聲音。
王明榛的這段話,似乎為這場爭端畫上了一個無聲的句點。
第二天早上,張雲起照常去學校上課。
他的屁股剛坐在座位上,就發現課桌上多了一瓶牛奶和兩個麵包,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眼,最後落在了晏詩的身上,晏詩似乎也在觀察他,兩人的目光碰到了,這姑娘似乎有些心慌地低下了頭。
她的課桌上也擺放着一瓶牛奶,和張雲起課桌上的那瓶一模一樣,瓶蓋有牛的圖案,瓶身是一個坐火箭的小男孩,牛奶牌子叫李子園甜牛奶,在九零年代很有名,鮮鮮甜甜的,味道很不賴,價格更不便宜,一般的家庭是捨不得給孩子喝的。
祝書友們中秋節快樂。
感謝不離不棄的你們。更新太少,對不起。
這幾天放假,我沒有回家,一個人,明天會繼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