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這裏撐不了多久了。筆神閣 bishenge.com」眾人衝出去幾米後,身後的鐵門便傳來了抓撓的聲音。眼看着鐵門已經被扒出了一條縫隙,眾人不得不再次加快腳步。
他們沿着樓梯快速向下衝刺,很快便看到了那列火車。此時陌上灕江就在站台上等待着眾人,而她的身後站這幾名士兵,他們手中的槍正死死地抵在邵峰和李明翰的腦袋邊上,按照計劃,眾人成功的挾持住了他們,控制住了列車。
「發動列車!」葉溯等人一邊狂奔,一邊對眾人吼道。
聽着樓梯上方嘈雜的腳步以及怪物的怒吼,容與明白,若是等那些怪物進入隧道再發車,必定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他立刻讓陌上灕江等人率先跳上車廂,命令車頭的列車長啟動列車,同時讓所有車想把門打開,自己則留在站台上等待眾人。
「你們就留在這裏餵喪屍吧!」容與惡狠狠地推了一把李明翰,在他的大腿上狠狠開了幾槍。
「可惡的雜種,你們憑什麼能登車!」
李明翰痛的咬緊了下唇,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和他相比,一旁的邵峰則要鎮定得多。他的視線始終死死地看着遠處的葉溯等人,對自己的處境似乎並不在意。
此時成群的喪屍從樓梯上竄了下來,葉溯跟艾娜回頭開槍,掩護着同伴撤退。江離看着那群喪屍,咬了咬牙,端起槍停下了腳步。他回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走!」
「好,你快點!」林中遠鶴跟魔術七應和了一聲,二人加速衝刺,已經率先跳上了末尾車廂,很快,郭俊以及其他幾名士兵也陸陸續續的上了車。
「老江,走啊!」此刻,容與再也按捺不住,無視了身邊的那兩個人,他從腰間拔出一個手雷,丟向了屍潮。見此情形,葉溯與艾娜也紛紛丟下下手中的槍,朝着列車尾快速衝刺了過去。
此時,列車的運行速度已經越來越快,魔術七探出半個身子,伸出手對眾人說道:「快一點,列車馬上要提速了!」
他一把拉住了艾娜,緊接着是容與。眼看着還有不到五十米,列車就要駛進隧道,陌上灕江的心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快一點,再快一點……
看着那輛列車與自己逐漸拉開距離,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怪物吼叫,恐懼如同潮水席捲而來,此刻的江離頭腦缺氧,手腳也愈發冰冷。他不斷喘着粗氣,嗓子裏也一片腥甜,視線甚至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不行了,自己快要沒力氣了。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此刻他的身後傳來了李明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雙腿血流不止的他匍匐在地上,可這只是徒勞。很快,他便被那些喪屍狠狠的撲倒在地,瘋狂的撕咬、分屍。
列車之上,容與忽然發現,在江離和葉溯身後,赫然出現了另一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身影!
「是邵峰!那個傢伙竟然沒死!」
艾娜眼尖,一下子便注意到,那邵峰的手裏竟然還握有一把槍,應該是剛才從地上撿起來的:「不好,他要幹什麼!」
「臥槽,剛才應該打死他才對的!」此時容與看的睚眥俱裂,若是那邵峰想拖着葉溯跟江離同歸於盡,那麼豈不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他們!
此刻,邵峰抬起了槍瞄準了二人的後背,而車上的眾人見此情形,不禁緊張的尖叫了出來。
「砰!」
然而伴隨着槍聲響起,倒下的卻是一隻離葉溯最近的喪屍。
眼看着列車即將駛入隧道,葉溯指着前方,對江離說道:「等會……一起跳!」
此時二人的視線已經牢牢鎖定在了列車尾部生鏽的鐵扶手上,眼看着那已經是自己最後的希望,江離也咬緊了牙關,爆發出了身最後的力氣。
「就是現在,跳!」
「啊啊啊啊啊!」
在葉溯的帶動下,江離加速衝刺,騰空躍起。
「轟——」
伴隨着兩聲沉重的巨響,二人均成功跳到了列車的尾部。此時江離的臉已經被鐵鏽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着他的面容不斷流下,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下,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圍漆黑的隧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裏逃生了。
疾風在二人耳邊呼嘯,令他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葉溯死死盯着那逐漸消失的光亮,隱約之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槍響。
……
「砰」「砰」「砰」
「你沒事吧?!」葉溯拖着疲倦的身軀,將面前的幾具喪屍一一打倒,他踩着那些屍體衝進人群中,救出了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黑髮青年。
待對方抬頭後,葉溯方才覺得他有些面熟。他想了想,這才記起,那人與自己同屬一個訓練營,只不過平日裏交集並不多。
「謝謝,謝謝你救我……嘶……」青年掙扎着站了起來,卻又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
「你受傷了?」葉溯見他的褲腿滲出了污血,不禁皺起了眉頭。
迄今為止,人類依舊沒有研製出任何針對喪屍病毒的特效血清。而作為士兵,一旦在戰場上受了傷,便等於被直接宣判了死亡。
青年自知已經無法掩飾,只得慌亂的解釋道:「不是,這不是抓傷和咬傷……求你,帶我走吧,我不想死……」見葉溯冷冷的盯着自己,舉起了手裏的槍,青年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深知戰場上的殘酷,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一旦發現有士兵感染不願自裁,便可由同伴來執行這一命令。
「砰」
槍聲響起,想像中的疼痛卻並未如期而至。
青年詫異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後兩米不到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具倒地的喪屍。
葉溯上前撕開了他的褲腿,檢查了一番傷勢後,輕聲說道:「確認未感染。」說着,他便抓住對方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
夕陽的殘輝之下,他趔趄着腳步,和對方走在染血的街道之上,感受着對方手心裏傳來的溫暖,青年看着他的側臉,哽咽着開了口:「謝謝你救了我,不知恩人叫什麼名字?」
「葉溯。」年輕的士兵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恩人談不上,大家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條命是我欠你的,如果可以,我日後必定奉還。」青年感激的笑了:「葉大哥,你槍法那麼好,想必以後肯定能當上營長吧!」
「這些都是虛名,並不重要。」
「說的也是……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無止境的戰鬥並沒有意義。咱們營地的防禦太過脆弱,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攻陷的。」
「那你有什麼看法?」
「有朝一日,我想築起高牆,給大家營造一片真正安定的土地,遠離這些殺戮。」
「想法不錯。」葉溯聽他這麼一說,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本身的氣質屬於生人勿進的類型,加上那雙銳利如刀鋒般的眼睛,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嚴肅,然而此刻柔和的夕陽打在葉溯的側臉,卻讓他這一笑看起來,多了些人情味在裏面。
……
渾身血污的邵峰跳下了隧道,看着那輛漸行漸遠的列車,他將漆黑的槍口緩緩抵上了自己的太陽穴,那始終冰冷的臉上,卻忽然綻放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
縱然我算幾千萬人,卻始終不曾加害過你。
欠你的那條命,我終於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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