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力量的極致?即使是執象天地囊括着整個天地之間的光影都在他的手上,卻也只是依存於這片天地之中,昔日的自己,就是因為無法超越這片天地,才會對本身處於天地之極巔的天毫無辦法。
無論是用出了什麼樣的招數,不曾超脫出這片天地之前,沒有丁點辦法面對他。
但超越這片天地,談何容易?
這可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東西,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價,超越人們的想像。
那既然無法超脫這片天地,那就在這片天地之中,開闢出屬於自己的世界,也就是將自身化為現實。
而這,需要的就靜靜是一份獨屬於自己內心裏迸發出來的力量了。
時至今日,易經若是還不知曉當年在參悟三書的時候,他心底里湧現出來的那種衝動和好似封印着什麼樣一樣的壓抑到底是什麼的話,也不配活到現在了。
他之所以不離開,就是因為打開這一切的鑰匙還需要他來尋找,這個鑰匙,現在就在這裏,就在這已經被炸成了廢墟的這塊地方。
自打和十邢見面了以後,對於這天地之中還殘存着的神,只怕易經也知曉並不會只有十邢這麼一個,這麼多年對方都還沒有出現,只可能對方隱藏了起來,或者,是換了另外一個身份。
換了一個易經並不知曉的身份。
但既然知曉這人世間還有神在,那麼,僅僅以易經現在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和對方進行爭鋒的。
他不能只是易經,是易經的話,沒有勝利的可能。
他必須,兼顧一切,同樣的成為那名為易玄機的存在才可以。
風過無痕,陽光照耀,正午之刻,蛻變在即,昔年的易玄機,如今的易經,正在逐漸的成為同一個人。
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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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認為這儒家,是否可信呢?」李斯將這一趟儒家之行里發生的一些事情挑出來一些告知給了嬴政,他說的事情,必然是扶蘇知曉,並且廣為流傳的。
也就是只需要一個大概就可以了,而不是真切的將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告訴。
在這場儒家之行的下面,進行着的醜陋的種種舉動,扶蘇和他們之間的爭鋒早已開始,而這,就是嬴政萬萬不能知道的東西。
「李大人,倒是說的詳細的很,我相信,你不會騙我。」說和,嬴政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半點也沒沒有討論現如今咸陽里流傳着的流言的心思,更加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讓扶蘇初來說話的意思。
而是就這樣將這一切放在一邊,好似完全遺忘了一樣。
而偏偏就是這樣遺忘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的點出。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在釣魚,還是說,真的是不在意。
「明日的春祭大典,準備的如何了。」李斯緩緩的退了回去,嬴政也沒有想要召見其他人的想法,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哦~我忘了,本來負責這件事的白先生,現在還沒回來,章邯,也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邊,那麼這件事」
然後,第一次的,將目光投注到了扶蘇的身上。
而伴隨着嬴政的目光的轉動和他話語中的突兀的停滯,讓滿朝的文武百官們,都不由自主的揣摩着帝王的心思。
只是這位始皇帝,他究竟中意誰,也是不好說的。
雖然只是一個大典,但春祭大典本身代表的含義和背後的正統,卻是所有人都在意的。
誰人主持春祭大典,就代表着誰人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更為恩重,無論是臣子,還是皇子,都是如此。
「扶蘇,這件事,交給你辦。」嬴政給出了一個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的名字,那就是扶蘇,作為帝國長公子,春祭大典的主持人是他也的確可以。
但聽聞扶蘇從桑海歸來,風塵僕僕甚至還沒有在自己的府邸中坐下哪怕超過三天的時候,而明日就是春祭大典。
也就是說,扶蘇只有一天時間來這個盛大的祭典。
而且因為是始皇帝陛下親自點的名,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信任所在,自然,這春祭大典也就不能失敗,甚至出現錯漏了。
「父皇,兒臣雖想,但僅剩一天的時候,如此急促,兒臣實在是」在一天之內將這春祭大典給整備完整,這怎麼可能?
扶蘇自問他還沒有這種本事,更加沒有這種速度,這本身就不是效率不效率的問題。
誰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將這件事情給辦好啊!
「春祭大典在很早以前就開始籌備了,只是白先生和章邯先後離開,春祭大典的執行人和辦選人,也就空了出來,雖然認命的是你,但春祭大典可非是你一人之功,也非是要你一天之內完成。」
嬴政微微扼首,居高臨下的眼神里,就這樣看着扶蘇,談不上失望,卻也稱不上讚許,就只是平靜的看着。
恍惚之間像是父親看着兒子的眼神,恍惚之間,仿佛又只是君王與臣子之間的情分。
一時之間,竟然讓扶蘇有些迷失在其中,開始漸漸的分不清,這其中到底誰才是誰。
「如果這樣的話,你都無法承擔這份職責,未免也讓我太過失望了。」居高臨下的眼神並未有過半點兒的變化,還是那樣,還是那樣的讓扶蘇完全思緒紛飛的眼神。
只是扶蘇還有得選嗎?他還有另外的餘地嗎?
「兒臣遵旨。」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扶蘇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半跪在地面上朗聲接下了這個任務。
在他接下來的那一瞬間,他便知曉,這春祭大典交到他的手上,只怕,不會如同料想中的那般平穩。
在這整件事情的背後,說不定還有變數,而這份變數
扶蘇略微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歷史那低垂着眼瞼不動聲色的模樣,你會在這春祭大典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李斯李大人,而你,又會在這場祭典中,站在哪一條路上呢?
中車府令大人
在白玉京不在咸陽的現在,在今天晚上就必須開拔離開咸陽前往邊境進行驅逐胡人的大戰的蒙恬的現在,扶蘇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極致,僅憑他手下的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面對李斯和趙高的攜手的。
更遑論,陰陽家在這其中扮演着的,也不是什麼有利於他的角色。
嬴政委託這樣一個任務給他,只會讓他陷入被動之中。
扶蘇心下微微焦慮,看起來父皇是沒有受到咸陽的那種流言的影響,但真的如此嗎?
自己一回到咸陽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抑制這種流言的傳播,但他也只是一個公子,並不是皇帝陛下,能夠動用的權利有限,並不能很好的抑制這些的事情。
他壓的越狠,相反反彈的力道越大,哪怕到現在,他那種仿佛欲蓋彌彰的舉動,非但沒有抑制住,反而鬧的越來越凶了。
嬴政就算不相信,但這份介懷的種子,到底還是埋葬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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