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可謂是真的有趣的很,道家天宗的掌門人,和儒家的掌門人,這是雙方掌門級別的高手對決,無論是文武,都會在諸子百家之中掀起一陣劇烈的風暴。」
「因為自很久以前開始,諸子百家裏的掌門們就不曾相互廝殺了,這還是頭一次,會發生這種情況。」楚南公也知曉,這是在帝國主導天下的現在,這樣的場面導致之下發生的事情。
諸子百家固然強大,並且報團取暖,但是在眼下帝國這般的龐然大物面前,諸子百家也便就只是諸子百家,還掀不起什麼浪花來。
「諸子百家掌門決啊~上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還是墨家巨子對決農家的俠魁吧。不過那一次二人也是討教為多,點到為止,也不算是彼此之間非要爭奪一個勝負。」
上一次的墨家巨子,說的自然不會是現在的天明,也不會是墨家巨子燕丹,只會是比這更早之前,甚至六指黑俠都有可能。
公孫玲瓏以面具捂住嘴巴,低聲說道:「距離現在,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
「曉夢雖然年輕,但乃是北冥子的關門弟子,其天資哪怕是在她六歲的時候,就足以戰敗除卻赤松子之外道家所有的長老,如今現在的她會達到一個什麼程度,也着實不好猜測,但她只會比以前更加的強大。」
你硬要楚南公在儒家和道家之間選擇一個的話,楚南公其實還是偏向儒家的。
無它,楚南公來自楚國,對於道家他並不熟悉,反倒是儒家,他所知頗多。
而且道家一貫神隱,縱使不過是眼前驚才艷艷的曉夢,南公卻也無法關注,反倒是儒家的那幾個,讓他頗為刮目相看。
在內心裏,他是想要讓伏念獲勝的。
但曉夢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再者說了,這一戰,伏念到底有沒有抱着想要贏的心思,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南公我可是聽聞,她乃是白玉京說創立的真武一脈下的大弟子,得到了白玉京的一身真傳,其武功本領,均不在白玉京之下。而且南公,真武一脈的那種奇行詭異的驅影的招數,你也知道一些吧。」
這人世間只有人想不到的腦洞,沒有找不到的武功,只要你想,總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路數出現。
就好比在這之前江湖上從未有人想像過會出現易經的無痕劍意這樣的劍意,在比如江湖上從未見識過驅影秘術這樣的神奇武功。
但...它們就是出現了。
「那種武功,你只需要看看白玉京,就知道現在的曉夢了。」曉夢到底有沒有白玉那麼強,楚南公不知曉,但他知道,她一定十分的難纏。
雖然即使一個人的天資再怎麼聰穎卻也也有一個極限,一味貪多的話就會落得一個博而不精的下場,這在以後的衝擊更高境界的時候,甚至是與人戰鬥的時候,絕非是一個好現象。
甚至會成為拖後腿的短板所在。
南公與公孫玲瓏這兩個場外觀眾的解說暫且不談,單單是場面中的兩人,僅僅只是普通的對視,卻在彼此的眼神中醞釀出一種恐怖的氛圍。
那是相同身份,相同武力值之下顯露出來的遇到對手的壓力。
這一刻,伏念不再將她看做是個女子,而是與他身份同等的掌門人的身份,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在意所謂的禮數。
這一份平靜的對視,從一開始的無所謂,到後來的較真,再到現在的彼此碰撞,其實也不過就是短短一瞬間。
但這連續不斷的三種情緒變化,足以表明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心情。
從剛開始的無畏,變成了現在的戰意盎然了。
「就如同之前子房所說,論武,也論文。」既然曉夢都如此挑釁了,伏念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對方若是別的身份的話伏念也就認了,但既然是非要端出這個掌門人的位置,那麼伏念說什麼都不能認輸。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對方已掌門的身份站在這裏,那麼伏念自然也是以同等身份站在這裏。
他若是不戰而認輸,丟臉的始終都是儒家,甚至會給儒家的聲譽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三年之期即將過去,儒道兩家的聯討論道大會也即將展開,曉夢大師本為道家掌門人,合該是在那一天與伏念彼此而坐,相談甚歡,然後就儒學與道典二者之間的聯繫與互通,共同見證其中的思想。」
「卻沒想到,那一天還不曾到來,料想之中的對決,卻是以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表現了出來。」腰間懸掛着的,是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神劍,就算是在諸多名劍之中也是絕無僅有,位列最上等的一把。
關於它的傳說,這天底下只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那便是太阿。
伏念乃是其劍主,位列劍譜第四,僅僅只是居於易經與蓋聶之後,排在天問之下。
這就足以證明伏念的實力,與這把太阿劍帶來的加成。
這樣的一柄劍,是與淵虹一樣,劍者都渴求的武器。
「守時是個好品德,但天下不會等在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的時候才會開始,時間不曾等人,所以我們也必須順應着時間的前進而前進,將某些在未來決定好的事情提前,此,便為天意。」
曉夢符合一切有關道家天宗的設定,無情且不入世,順應天道從而決定自己與他人,嗤笑着那些逆天而行的人,卻又對於自身的所作所為存在這一些疑惑。
或許是曾經有過白玉京的教導的緣故,較之一般的天宗弟子,她更是多了一份思考在其中。
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份思考,正是因為有了這份思考,曉夢才會從太乙山上下來,才會入世,才會明明是天宗弟子,乃至於掌門人的身份。
所以她才會,入世行所謂人宗的舉動。
這...便是她的改變。
「曉夢大師說的不錯,那既然如此,公子在前,證人有見,你我之間既然都是掌門,若是單論廝殺,未免名不副實,若是只論武功,卻也顯得驕縱放肆,故此,比斗雖然有,文斗卻也不能迂腐,所以在下的決定是...」
說着,伏念緩緩抬起頭,能夠執掌太阿劍的人,必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也不會是什麼險惡之徒,但一些小小的心思還是有的:「不弱以自身的內力比斗,然後以此闡述自身的道路,雖不廝殺,卻在論道之中顯露上乘。」
「以內力凝滯化物,一方面口中訴說,一方面則是以自身的內力顯化口中所言的道嗎?很好的想法,我應下了。」伏念的小算盤就是,曉夢太年輕了。
當然,並不是說年輕不好,但既然是年輕的話,那麼在內力的積累這方面曉夢受限於年齡和時間,必然是無法與伏念對比的。
無論是底蘊還是深度,都有所欠缺。
而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差距,就是伏念要的。
曉夢自然認得出來,但認出來了又能如何?
這天底下的人都以為她很年輕,故此在某些方面一定就會比那些陳年老古董來得不如,若是只有這種看法,那可真是令人覺得好笑。
曉夢又怎麼可能不知曉這些呢?
她不在意,只是代表着她有必勝的把握罷了。
她有那個自信不會輸,也有這個自信,面對任何人。
哪怕對面站着的是名劍第四,太阿劍主,儒家掌門人的伏念。
「儒家祖師莊子,曾在逍遙遊一篇中讚嘆過天下之水。曰:「夫水者,啟子比德焉。遍予而無私,似德;所及者生,似仁;其流卑下,句倨皆循其理。」曉夢拂動秋驪,那一抹拂塵揮灑間,說不出的韻味。
「似義;淺者流行,深者不測,似智;其赴百仞之谷不疑,似勇;綿弱而微達,似察;受惡不讓,似包;蒙不清以入,鮮潔以出,似善化;至量必平,似正;盈不求概,似度;其萬折必東,似意。是以君子見大水必觀焉爾也。」
「道家之中,亦也有上善若水,舉重若輕的境界,修行準則也有萬川秋水供人參考,既然儒道兩方都對於水有着各自的見解,不弱這場比斗的承載物,便是水吧。」
曉夢雖然是這樣說,用的還是疑問句,但她那和光同塵心法之下所行的,好似是閃現一樣的瞬移的身影卻是半點都沒打算停下,完全是準備到外面的石橋上等着伏念的到來。
而伏念也沒多說什麼,亦步亦趨的跟在了曉夢的背後走了出去。
速度看似不快,但卻詭異的不曾落後曉夢丁點兒始終與她保持平齊。
「看看究竟是萬川秋水厲害,還是儒家的夫水德焉強大。」從曉夢口中吐出的好似是賭氣般的小女兒話語,倒是讓伏念有些驚愕了。
他既然將曉夢看做是同等級的對手,掌門人的身份,便就不會在意她那女兒身的身份。
但曉夢這般的賭氣口吻,卻是一瞬間將他的意識給拉了回來,這才發覺原來她是掌門人,卻也是個女子。
伏念苦笑一聲,就算是這樣,那也是騎虎難下。
這一戰,勝負如何,要看的就是雙方的真本事了。
伏念有時候都在想,其實他是很羨慕自家的兩位師弟的,上去劃划水就成了,然後下來以後該幹啥還是幹啥。
哪像自己,上來就是來論道比武的,而且還是真-論道比武,完全沒有一點能夠划水的餘地。
非但沒有,更是要全力以赴才行。
伏念有些頭疼,但嚴格的紀律之下,他還是嚴令自己,必須回復往日的威嚴。
那些在心底里的雜亂的想法,也終究只能是想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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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當年可是姜子牙他修繕出來,準備留給他和他的後代當做之後的避難所用的地方,只不過後來齊國不戰而降,這噬牙獄自然也落入到了帝國的手中,歷經數年,才改造成今日這般的模樣。」
導致撫摸着牆壁,感受着內力機關的震動和表面上的紋路,那屬於盜賊的本性讓他時刻蠢蠢欲動着。
這噬牙獄的存在,可是有着接近一千多年的歷史了,這無論怎麼看,這裏的一切都是一些老古董啊,這些可全都是在赤裸裸的誘惑他啊。
「但大秦要的,不是一個避難所,而是一個監牢,也只需要用來關押犯人就夠了,如你所說那樣,若是還有其他的路口,章邯不會不知道,他也會在第一時間就將那裏給拆除掉。」
蓋聶出聲了,而且一出聲就是相當符合帝國的做法。
作為昔日的帝國首席劍術教習,他自然有些底氣這麼說話,,可以說是相當的了解了。
「那麼,若是這條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呢?我在墨家這麼多年,雖然機關術是一點沒學到,但相對的理論知識我還是有不少心得的。」說着,盜跖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顯得極為得意。
「墨家機關術,有些機關是不需要啟動的,而那些不啟動的或者說單獨啟動一個的,並不能產生連鎖反應,也就是解開遍佈在機關上的鎖,而這才是班老頭那傢伙最拿手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這裏尚且還有一條不為所知的通道,直通向外,並且章邯並不了解?」蓋聶的腦子轉動的飛快,很快就想到了盜跖說的話的意思。
他雖然有些不信,但現在海水倒灌,出路已經被封死了,如果不信一下盜跖的話,他們還能怎麼樣?
在這裏廝殺個一晚上等着第二天的潮水落下嗎?
別說他們兩個有沒有那樣的體力,就算有,章邯也肯定會累死他們。
而且拖延的時間越久,就對他們越是不利。
若是六劍奴來了,在眼下這等無有出路的前提下和他們戰鬥,哪怕現在師兄弟都在,也是極為不想面對的一件事情。
「不是會有,而是一定有。區別只是在於,我也不知道鑲刻在機關上的密碼鎖是什麼,我也解不開這個鎖,當然,章邯也解不開,他也肯定沒有發現。」盜跖摸索着下巴顯得極為確定。
人都說狡兔三窟,建造這噬牙獄的人可是姜子牙姜尚啊,真以為人家建立一個後路的時候不會方方面面考慮到嗎?
所以,這噬牙獄看似固若金湯,插翅難逃,但其實在暗地裏,一定有着不為人知的出路。
「哼,說了半天不還是沒有一點頭緒?我們若是還在這裏繼續待着,章邯估計也要坐不住了。」衛莊冷聲一聲,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候盜跖能夠發揮的作用是比他大的。
術業有專攻,盜跖畢竟是專業人士,再這方面,比起衛莊那是高到沒邊兒去了。
「那也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弄清楚這些牆壁上面的紋路還有裏面機關的轉動的次序,那個樣的話,我估計就能找到,姜子牙留下來的生路。」盜跖砸吧砸吧嘴,到底還是到了自己要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想想還怪不好意思的,在縱橫面前這樣的隨意,而且更是背負着所有人的期望。
說着的,這種感覺,盜跖覺得真的很爽。
「儘快吧,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子房也不知道能夠拖延多久的時間,羅網一旦抽出手來,我們就算能夠回到岸上,也必然會被團團包圍住。」
「若是六劍奴...六劍奴尚可,我就怕來了一個比之六劍奴還要更加可怕的對手。」蓋聶說的人是誰,自然也只有那一位雖然在桑海現身了不過兩天,卻壓的一眾名劍全員吃癟的存在...
勝邪。
若是它也來了,那肯真是萬事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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