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白玉京來到東郡,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亦或者...他全然做假?
任誰也不想自己在本地自己的勢力在作威作福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凌駕於你頭頂上的人。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雖然劉季在農家中依然屬於下等身,但可沒有人真的把他當做是下屬。
諸位堂主就算有什麼事情,也是多要徵求劉季的意見。
這就是這些年來有了後台,有了資源的支持的劉季,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所以,當他有了這一切以後,背後支持他的那個人最好一直都在遠方支持他,沒有人想要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是那個人,比起劉季還要更加的心狠手辣。
無論是易經,還是白玉京,在劉季看來,就算表達的身份不一樣,但能夠用最簡單的辦法達成一件事的話,大龍首無疑會去做。
無論是殺,還是交易。
那個男人都能做得出來。
雖然很想要裝作不知道白玉京來到了東郡,假裝矇混過去,但龍堂的人出現,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態度。
龍堂這群人,可是白玉京的死忠,絕對只奉行白玉京的意思而行動,其他人是干擾不到他們的意志的。
今次既然將布帛交給了他劉季,他若是想要矇混過關,在龍堂那裏,他首先就過不去這個坎。
就算他真的不想見到白玉京,但這位大龍首做下的決定他也不敢違逆。
他的做下的決定就只是來告訴你他的意思,然後你照着辦就行了,他也只需要你照着辦。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那樣做。
但隨後而來的後果,你也承擔不起。
心中有所打算,這農家的六堂堂口,看來終究是入了大龍首的眼睛。
這次他親自過來,熒惑之石也好,農家也好,只怕這些,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沒有人比劉季更清楚,青龍會全力運轉起來的可怕。
哪怕當年只是掌控斗堂,都足以將他隱隱推動到幾乎等同於農家堂主的位置。
這十二堂齊頭並進,這效果...
當然,劉季也並不是不知道青龍會內部的矛盾。
但他相信,從霜堂與炎堂那邊傳過來的,白玉京是假的這個消息,看來,到底還是算不得數的。
假的白玉京,還會有這種表現嗎?
桑海那一戰,這整個天下誰不知道?
七位堂主加上好些龍首們的匯聚,劉季有理由相信,那一場會談的內容,就是白玉京再度將全力聚攏在手中的議會。
只怕青龍會內里發生了什麼,他已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就像劉季想的那樣,他只要出手,一切就都不是事。
小打小鬧,最終也只能是小打小鬧。
「醉夢樓...」嘴巴上念叨的,是這東君最大的尋花問柳之地,也是名家貴客,文人將軍,豪俠好漢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當然,它還有一個別樣的稱呼,叫做青樓。
這個地方,作為接待這位大龍首的到來,看起來是最好不過了。
花影這位農家的美人,可不是仰慕名劍劍譜的易經很久了嗎?
今次這位大龍首的到來,只怕會讓她滿足啊。
醉夢樓從來不曾賒賬的規矩,只怕是易經的話,也會被打破吧。
花影的神農堂弟子的身份,想來也無法探知到易經真正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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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易經在做什麼呢?
他在趕路,雖然他不知道劉季在哪,但找到農家,就等於找到了劉季。
找到了劉季自然就能將接下來應該在東郡部署的點,還有需要密切關注的人都給安排好。
這裏畢竟是東郡,是炎堂和斗堂的大本營,龍堂的手就能夠插進來,也不如他們兩個堂口在這裏來的方便。
至於為什麼不去先找炎堂,那自然是劉季這位未來的漢高祖,更加值得易經的關注了。
大路很寬,道路的倆邊青草蔓延,這條土黃色的道路,是人走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是逃難的人,還是來征服的人。
陽光之下,遍數樹蔭中的陰影散落,易經行走在這條路上,本該是唯一的一個行人。
先秦時代的路,不會像現代這樣的熱鬧。
但這一次,不是易經一個人在走。
迎面而來的另一個人在陽光下投射出漆黑的影子,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背負着的雙斧閃爍着寒光,一看便是爭鬥殺人的利器,但他手上牽着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兒,卻讓這個本該是凶神惡煞的男人,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柔情。
在他的臉頰兩邊,存着進入過大牢的死囚犯的字跡,是被烙鐵印刻在臉頰上洗不淨的屈辱。
身上穿着的是破損的麻布衣,在江湖上行走的底層人士,大多都是如此裝扮。
黑色的頭髮綁在腦後搖晃着,他的眼神,很深,很沉。
迎面而來的人,若是普通人,自無不可。
但易經是易經,他是他,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簡單的人嗎?
若非他手上牽着那一個咳嗽的小女孩兒,易經真的會以為,他是來找他的麻煩的。
而且易經也相信,這個男人在看到他的瞬間,就已經警戒起來了。
這無關乎惡意,而是行走江湖的人必然的警戒。
易經打量着這個人,他又何嘗不是在打量着易經?
雙雙落入彼此眼中的,是莫大的威脅。
還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天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雲朵遮蔽住了陽光,在雲層的點點縫隙里,只有丁點兒的陽光灑落。
周遭忽然而起的風,吹動着道路兩邊的青草,搖晃着擺動着,好似在散發着自己的呼吸。
兩人相互的距離,已經十分的接近。
湊的近了,易經甚至能夠看到這小女孩兒看着他的眼中,帶着的滿滿的好奇。
這是人家的事情,這也是這個男人帶着的小女孩,就算有什麼,也不是他應該過問的。
在江湖上多管閒事的人,墳頭的草已經不知道輪換了幾次了。
就算真的對這小女孩有什麼惡意,但和易經也沒有關係。
只是這個男人身上那猶若地獄而來的氣勢,也讓今天來到東郡觀察了許久的易經知道了,在東郡之內,還是有高手存在的。
這個男人,便就是一個難得的好手。
兩人錯身而過,並未發生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沒有暴發丁點兒的衝突。
他們的警戒還沒有放下,因為現在,他們都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對方。
這個時候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繃斷掉他或者是易經的神經。
那麼一場大戰,是跑不掉的。
幸好在最後越漸越遠的分道揚鑣中,最終也未曾發生什麼事情。
這一場緊張萬分的遭遇,就這樣不了了之的。
但他們彼此都知道,他們各自的模樣,都被對方印刻在了腦海中。
有了這個印象,他們便是想忘,都忘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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