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更何況這個對手一開始還是你的夥伴?
衛莊說他來了,他便是真的來了,這一點衛莊無須多言,更加沒必要欺騙。一筆閣 www.yibige.com
因為他期待的就是這個,因為他在這裏,等蓋聶的到來已經很久了。
當然了,蓋聶和易經二人在一起,兩個人來到這裏的幾率都是一半一半,但無所謂,無論是誰來到了這裏,他都會去驗證一些事情。
「呼!」
劇烈的寒氣從通道之內涌動出來,好似狂風一般席捲而來,侵襲這一片中央大廳,雖然身處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但武功越是高強,就越是能夠感受到這股深層的寒冷。
在通道的邊緣處,也就是角落,開始逐漸的凝結出寒冰,逐漸的朝着中央大廳的內部蔓延過來。
不一會兒,那些凝結的冰霜就好像是爬山虎一樣,將通道的周圍全都給凍結起來。
隨即...藍色的波紋從其中擴散出來,伴隨着一個人踢踏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緩緩接近。
這聲音不算太大的腳步聲,卻能夠聲聲扣入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如擂鼓一般,聲聲震動。
「吱...」
強烈的寒氣將地面上的裂痕都給冰凍起來,同一時間透過中央大廳鏤空的峰頂上,能夠看到外界的天空上,風雲突變的場景。
不,不僅僅是風雲突變,那種壓迫下來的強烈窒息感,還有在厚重的雲層中放佛有什麼東西在嘶吼閃動的黑影。
在道道雷霆的變動下,更加讓人看起來突兀的很。
「這種劍氣...這種冰冷...難道!」
赤練驚呼出聲,這數年來從未主動找過流沙的人,也是數年以來從未和流沙再有過糾葛的人,易經,他此刻真的要出現在這裏了嗎?
赤練不懂,但並不妨礙她將擔憂的目光投注到衛莊的身上。
當年衛莊和易經之間的恩恩怨怨,她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清楚,包括弄玉險些死亡,易經退出流沙,等等事情。
曾經可以背靠背相互信任的兩個人,最終,走上了反目成仇的道路。
「總算來了一個,值得我可以期待的人!」
同一時間,鯊齒劍,水寒劍,加上伍六七的紫霜劍,三把當世名劍俱都顫抖了起來,那股急劇的波動還有震顫,都在告訴他們的主人,來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衛莊伸出手,將披在身上的黑色長袍解下,隨意丟到了一邊,露出了極為壯碩的上半身和虎紋豹莽般的勁裝。
倒提着鯊齒劍的他,越過了所有人,站在了通道的面前,也就是中央大廳的最中心位置。
橫劍的氣場直接爆發出來,熾烈的鯊齒劍宛若深層地獄裏的烈焰一樣,伴隨着衛莊的劍勢增長,也隨之節節高升起來。
仿佛沒有極限,又好似,衛莊早已做好了準備,面對着這幾乎是爭鋒相對的對手一樣。
「這等劍氣,他的人還沒有到,可劍勢卻已經擴散到了這裏...」
高漸離和蓋聶動過手,自然知道蓋聶絕不是這種劍勢,那麼來到這裏的人是誰,他也就有了心理準備。
說真的,易經會來並不出乎他的意料,畢竟端木蓉和弄玉都在這裏。
只是高漸離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易經這毫無保留,倏然爆發的劍勢,這...就是劍譜第三的實力嗎?
「既然來了,還給我慢吞吞的在通道裏面走什麼?易經?!」
略帶低沉的嗓音,一如十年前第一次相見,隨後就在巷子裏交戰的時候一樣。
更恍若當年聯手對敵,互相嘲諷的模樣。
而如今,卻摒棄了之前所有的心緒,這一次的呼喊,是作為對手的呼喊。
是...無法調節的恩恩怨怨。
「嗡!」
步光劍連着劍鞘同時散發出亮銀色的光彩,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托着它們飛進了通道中一樣。
天明失去了步光劍,非但沒有沮喪,反而更加的光彩奪目。
這一路上他可謂是看到了他大叔,也就是蓋聶強大的一面。
而這位二叔,也要在此刻將他極致的一面展現出來了嗎?
「聽聞,你去追擊月神了?不帶着你的武器,你也有把握戰勝她?」
「帝國和你,或者說是陰陽家,為我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份禮物大到,讓我受到收到以後到現在為止都合不攏嘴,那我怎麼能夠,不來當面和你道謝?」
清冷的話語說完,冰封的寒氣徹底爆發,夾帶着碎冰的寒風自通道里洶湧澎湃的撞擊出來。
首當其衝的人,就是站在最前面的衛莊。
鯊齒隨意斬下,熾烈的劍鋒將寒意盡數消滅,衛莊上前一步,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通道,在沒有一點兒想要離開的意思。
「來,讓我看一看,十年後的你,究竟到了一種什麼地步!易經!」
「他們兩個的恩恩怨怨,真的是怎麼說也說不完。」
雪女長嘆一聲,對此也無可奈何。
作為江湖裏出名的殺手組織,再加上易經本身也很出名,二者疊加,只要調查下去就一定能夠調查到,當年易經尚且也是流沙一份子的事情。
他們的共事,他們的協同,他們的分裂,他們的敵對,甚至...
這其中發生的一切的事情,雪女知道,墨家的人都知道,這天下只要是諸子百家,大多全都知道。
「易先生來了,墨家有救了!」
班大師看着這個場面倒是相當的興奮滿足,沒有什麼比這更加的令他開心了,易經能夠趕回來並且來到機關城裏幫助,對於當下的戰場能夠起到一個絕對的作用。
名劍劍譜第三的實力,便是他能夠作用此刻戰局的原因所在。
更何況,易經本來就和流沙,或者說和衛莊,有着難以釋懷的矛盾和敵對。
「衛莊,久見了。」
步光劍在手,另一隻手拿捏着劍鞘,易經終於在黑暗的通道中出現。
額間白髮飄揚,渾身凌冽的冰霜寒氣徹骨而又瀰漫。
當年需要時間醞釀的秦川風雪大勢,十年之後,早已不需要那麼些醞釀。
甚至在啟動的剎那,便就能夠登於頂峰。
抬起眼,衛莊與易經的雙眼相對這一眼,看的不是現在的他們,更是曾經的彼此。
恍惚之間,甚至還能看到在兩個人的中間,每一次兩個人因為話語吵起來的時候,中間總會出現一個人帶着賠罪的笑容,伸出手阻止二人的人。
而今,再度爭鋒相對,但那個會勸阻兩人的傢伙,卻不會再出現了。
此地也不是故地,此人也不是昔人,此刻也不是前刻,此景也不是前景,此劍也不是舊劍。
這一刻,在見到雙方的面的時候,就已經從這一刻,回到了十年前。
或者說是從十年前,來到了現如今。
很多事情都變了。
在沒有那個能夠勸得住他們兩個人的傢伙阻攔下,這一戰,誰也拉不住,誰也無法阻止。
哪怕張良在此,或者紫女在此,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