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結廬人 第十六章 紅白
天色逐漸昏暗，最後變成完全的黑，街市上的人漸漸燒了起來，直至夜市無人。
人里的夜晚過了七點，就變得安靜起來，大多數人都是早早入眠，以迎接第二天的辛勤勞作。
不過，總有些人與眾不同。
人里的西市一向有夜不眠的說法，但就算是大膽的年輕人也不敢在夜晚來到這裏，因為夜晚出沒於西市店鋪的都是妖怪。
沒錯，妖怪，非人類的種族，對幻想鄉人類威脅最大的種族。
這裏便有矛盾之處，既然威脅這麼大，為何還會有人在半夜開店，而人里為什麼又會容許妖怪夜晚進村而不設防備呢？
答案很簡單，能來人里的妖怪都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一般不會輕易傷害人類，人類給予他們尊敬和畏懼，他們也就樂得享受，然後像普通人類一樣在各種店鋪消費，妖怪雖不知人里物價，付酬金也都是隨手給，但總知道留些東西給店老闆方便他們日後再來，有些老闆甚至曾經收過大塊的黃金，堪稱暴利，於是西市夜店就開始發展繁榮起來。
所以有種說法說西市的店鋪老闆們是人里膽子最大的人，這話有些玩笑的成分，但並不是沒有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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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之島因為年紀大了需要休息，便早早歸家，把夕月和店鋪交給了白明秋代看，於是白明秋今晚所要面對的就是這種生意——妖怪酒館。
過了七點半，酒館裏開始陸陸續續進來客人了。
&壺酒，一個冷菜，放兩副杯筷。」
平淡的少女聲音。
白明秋低頭正想着今晚會有什麼樣的遭遇，冷不防面前響起聲音，他一怔，抬起頭來，卻只見一頭蒼白及腰的秀髮。
看背影是個少女，白髮襯着紅色的蝴蝶結很是顯眼，那少女似乎是酒館的熟客，隨口吩咐了一句，連頭都沒回就走到靠窗的雙人桌，獨自坐了下來。
妖怪？
蒼白的發色顯然不是普通年輕人類能夠擁有的，年輕人也沒有夜晚來西市的勇氣，少女卻恍若無人般走進酒館，她到底是誰？
白明秋顧不上心中的好奇，趕快去內間叫菜。
之前夕月和老江之島已經教給他酒館裏各種注意，這時白明秋對着廚房內間喊聲【兩酒一菜】，夕月就在內動手斟酒配菜，白明秋負責端酒菜和收錢就行了。
&了，明秋哥，給端過去吧。」夕月把東西交給白明秋，白明秋點了點頭，把酒菜放在托盤上了過去。
&的酒菜，一共八錢。」白明秋把酒菜端到那獨坐少女面前，幫她把兩副杯筷擺好。
少女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窗外，深紅色的眸中平淡無波，輕「嗯」了一聲，從褲子口袋裏取出八個銅錢，擺在桌上，抬起頭看了一眼白明秋。
&來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但是卻意外的好聽。
白明秋點頭笑道：「是，這是第一天來酒館。」
&夜晚是非多，自己注意。」少女淡淡地提醒。
是在說妖怪麼？
白明秋略帶疑惑，不過馬上笑道：「行，多謝這位小姐，您請吧，後面還忙着呢。」
白明秋示意少女自便，收起就轉身離開。
少女盯着白明秋的後背，眉頭忽然皺起。
「…等等。」少女驀地開口。
白明秋回過身來，疑惑道：「您還有什麼事？」
少女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白明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剛要開口再問，少女卻又轉了回去，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白明秋不明所以地回到櫃枱，又有客人來了，顧不上想之前的事，白明秋上前迎客。
&迎光臨，您幾位？」
迎面而來幾個長相怪異的傢伙，有的耳朵像狗，有的手像爪子，有的鼻子像狗，有的還長尾巴，總而言之雖然他們都在直立行走，但是身上仍舊保留着動物的特徵，若是常人見了，必定得嚇一跳，白明秋倒是沒什麼好怕的，還自來熟地上去接待。
&來新人啦！」領頭的傢伙看上去是狗妖，看到不認識的傢伙自然而然的叫了出來，「江之島妹妹呢？小江之島妹妹哪裏去——」
狗妖剛叫的起勁，卻戛然而止，白明秋正感詫異，那狗妖帶着身後的幾個人一起走到了白髮少女桌前。
白明秋還以為這幾個妖怪要對那少女做些什麼，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若那些妖怪要做些什麼不軌之事，白明秋隨時都能瞬間到達那裏。
可是白明秋明顯是白擔心了，那狗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恭敬道：「藤原大人。」
&白髮少女點點頭，淡淡道，「安分點。」
&狗妖很緊張的樣子，趕緊答應了之後找張離少女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狗妖同伴中的一個過來說了那桌的需要，就匆匆離去。
白明秋將這一切全都收於眼中耳內，心下疑惑，剛才的好奇心又起，那少女究竟是什麼人，不僅夜晚隨意進入妖怪酒館，還能令妖怪們噤若寒蟬。
接待完這一桌，下一波客人再來，白明秋開始熟悉這些妖怪的接待流程，這些妖怪跟人類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不會嚇人也不會吃人，倒像是普通酒館裏那些口無遮攔的酒客，討論的話題都是妖怪界裏的一些奇談趣事，比如妖怪山的河童市場啊，天狗隨便亂扔的報紙啊，無緣塚的紫色櫻花啊，魔法森林的毒蘑菇啊，太陽花田的演唱會啊，獸道上的燒烤小店啊，白明秋隨便一聽就聽到了很有趣的東西。
酒館是收集情報的場所，這放在妖怪中也是同理呢。
白明秋回想起當年在酒館中聽到酒客們討論巨額賞金的海賊們的動向或者是評價極高的海軍們的小道消息，不由心生物是人非的感慨。
妖怪們已經不能讓白明秋感到奇怪了，今晚最怪異的地方在於那個少女，每一批進入酒館的妖怪只要發現了少女，行為就會下意識地收斂並上去問聲「藤原大人」，也沒有妖怪在飲酒的討論中提到這個少女，簡直就像是什麼天敵一樣。而少女聽到問候後只是淡淡「嗯」一聲，然後繼續邊喝酒邊看窗外天上，桌上要兩副杯筷，顯然是在等人，可人遲遲不至，少女也不急，依舊淺酌慢飲。
妖怪們的酒興很濃，一時半會不會離開酒館，店裏人數漸漸充裕，白明秋也樂得清閒，坐在櫃枱上想心事。
又來了一位客人，白明秋起身接待。
亮白色的秀髮幾乎要淌到地面上，紅色的雙瞳中蘊着知性與溫柔，碧藍的連衣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少女美妙的身材，胸口扎着的紅色領巾使少女感覺上有些嚴肅。
&的位子應該已經有人先來了，這位小哥，你看？」柔和不失端莊的聲音詢問。
要說有人先來，整個酒店也就只有白髮少女那一張座位了，白明秋朝着那方向一指，笑道：「在那裏，那位客人等了一會兒了，您請。」
少女同樣回以微笑，便朝着白明秋指的方向走去。
白明秋正要坐下，卻看到有妖怪站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漸漸的，隨着亮白髮色少女的走過，妖怪們都站了起來。
&白澤老師。」不知是誰帶了頭，大家都跟着問候了一聲。
少女溫柔地笑着：「大家坐下吧，不用在意我們。」
&一直坐着的白髮少女回過頭來，輕哦一聲，喃喃道，「來了麼？」
少女站起身，笑得淡然而溫暖：「慧音。」
名為上白澤慧音的少女柔聲應道：「妹紅，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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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其實是妹紅的紅白裝扮，藤原妹紅和上白澤慧音，妹紅和白明秋，不是靈夢，以為靈夢要再次出場的就輸了，如何，騙到你們了沒~
&嘖，竹林組好頂贊。
&估計你們還得說老白看到不認識的少女就盯着看……不是啊，都說了是為了練外貌描寫嘛！無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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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