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界傳物,而且還是在二代結界範圍之內……秦夜拿起那根羽毛輕輕掃了掃。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放進兜里,繼續看了下去。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接下來的器物,印璽,書法,都定下了極高的價格。秦夜看了一個小時之後,這才站了起來。
「恭送大人!」就在他的身形化為陰風的剎那,所有陰兵跪地,齊聲高呼道。
再出現的時候,秦夜已經在閻王辦公室,一隻知更鳥破空而出,十幾秒後,陰風匯聚,趙雲和王一尾已經出現在房間內。同時,門窗啪啪啪全部關死。
「這東西認識嗎?」兩人剛坐下,一根羽毛飛入趙雲手中。他只看了一眼,眉頭立刻深深皺起。
「天道?」手指輕輕拂過羽毛,那些羽毛竟然像觸電一樣,根根繃直,王成浩嘴都o了起來:「皮卡丘?」
秦夜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怎麼說話的?趙大哥不認識?見過這麼帥的皮卡丘?不,哪裏像皮卡丘?
明明是雷丘!
趙雲聞若未聞,將羽毛仔細看了一分鐘,才拋入空中:「一個和天道即將結合的死神……這股陰氣……應該是羽蛇神?原來二代說的是真的……」
他又說什麼了?怎麼到處都有他的遺言?
仿佛看出了秦夜的疑問,趙雲沉吟了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許久才說道:「當時希臘地府血洗歐洲,在非洲打開世界第一髮禁術。事後羽蛇神不知所蹤,二代閻王曾認為,羽蛇神硬抗了一髮禁術,身受重傷,沒有五百年無法出世。」
「算算時間,現在已經五百年。但是,非洲仍然沒有羽蛇神的消息。看到這根羽毛末將才明白,它已經快和天道同質化了。」
他頓了頓,好似在思考什麼難以解釋的問題,五秒後沉聲道:「要說清這個問題,那就必須先知道天道是什麼。」
秦夜手指輕輕點着桌面,若有所思。他一直搞不懂,天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二代被它逼走,這種牛逼轟轟的人居然在地球待不下去?而且,它主宰着一切,沒有任何死神能突破它。這是一種哲學?還是一種物理?
趙雲神色凝重:「沒人知道天道是什麼。如果非要說……它是一種規則,關於地球運行的規則,光暗,生死,枯榮,命運……無所不包,我們或許可以超越它,但是超越它的結果就是被它排斥。比如說一把劍,掌握它的鑄造法後,可以將它鑄造成任何形態。但劍中有靈,它並不希望被鑄造成人們希望的樣子,您可以這樣理解。」
秦夜出神地點了點頭,意思就是,劍不希望自己被人掌握,一旦掌握,就被它排斥。而排斥的方法……要麼毀了劍,要麼放手。
所以……二代選擇了放手?放開了地球這把劍?
與其說是逼走,不如說是妥協……天道抱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二代卻不想毀滅地球,於是……他走了?
看不出來嘛……天道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呢……
趙雲繼續說道:「閻羅官位可以感應到天道,做出一些溝通。但是……天道是冷漠的,無情的,也是有愛的,智慧的。它不會和你進行直接的對話,只會用行動來表明。這是它的第一大特質。」
意思就是說……天道不會在乎生死,不會像人那樣,有人性?看到快凍死的乞丐或許會給錢,看到被虐待的小動物會不平,它只是高高在上,維持一切的運轉?
有愛的,智慧的,是說天道創造了世界,給予了所有生物生命,和生存的環境,而且,還無私地運行下去?
「第二大特質:天道……總會留下一線生機。」
「所謂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一為生機。」他凝視秦夜道:「所以,哪怕羽蛇神重傷瀕死,他也並不是沒有救。最後的選擇,就是——合道。」
秦夜微微頷首,這個詞他聽羽蛇神說過。
趙雲信手劃出一個陰符,非常繁複,一道道金色氣息如同絲線一般縈繞,將這個符文襯托地迷濛虛幻。
「如同世間萬物都是由原子,分子,中子粒子這些構成的一樣。陰靈也是,不過換成了陰符。它被稱為萬物構建的基礎。比方說……末將的身體和靈魂都是一個大的完整的陰符,而這個大陰符里,包含着許多更小的陰符。小的陰符中還可以逐級往下細分。」
他指着空中的陰符:「和陽間的物質基礎不同的是,越小的陰符越複雜,越難以拆分和發現,比如它,就是百年前華國所能發現的最小陰符,二代閻王親自起名為:離……」
還沒說完,秦夜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緩緩踱着步。
他想到了別的東西。
比如禁術。
禁術的實質他有學習過,就是將最基礎的陰符進行拆分重組,直到層層疊加。越小的陰符可提供的組合越多。而趙雲現在能觸摸天道,是不是會接觸到更多更「本質」的陰符?
再加上二代禁術的啟動模組……他看了趙雲一眼,將這個想法按捺心中,畢竟禁術還不是第一要務:「繼續。」
趙雲點了點頭:「既然明白了天道的構成和特質,那麼就可以明白羽蛇神的狀態。它必定是將自己分裂為最原始的陰符,構成一切的基石,重新進入天道溫養。這也是『一為生機』的含義。雖然其中出現了一些變故,讓它即將被天道吞噬,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的存在狀態。」
他凝重說道:「它現在,沒有任何力量,甚至無法接觸99的陰靈。它……徹底廢了。」
秦夜手撐着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沉吟起來。
他的事情太多,有些細節已經忘記,他這才想起來,羽蛇神說過,如果他和諦聽關係不錯,諦聽會知道一些。
知道什麼?
很簡單,天道的真相,羽蛇神的真相,一切的走向都可以證明,羽蛇神沒有騙他。
「之前我去非洲的事情,趙將軍還不知道吧?」數分鐘後,他收回目光,將羽蛇神和他的見面完整複述了一次,一個字都沒有漏下。
辦公室很安靜,誰都沒有打岔。說完後足足過了十分鐘,趙雲目光微閃:「您上次應該沒有確實答應他吧?」
當然沒有。
以秦黑心的思維,怎麼可能答應和一位死神合作?尤其……只給了幾枚鱗片的情況下?
「當然沒有。」秦夜垂眸開口,目光掃去,正好和趙雲如電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道:「它急了。」
趙雲凝重開口:「這已經是快兩個月以前的事情。按照您的進程,應該已經做出決定。但是您沒有,不得不說,您有驚人的耐心,要在國際政壇上釣到魚,這樣猛獸不時一般的耐心必不可少。這是地府之幸。」
不是……這你都能找到角度夸朕?
雖然這是事實,朕、朕也是很不好意思的……秦夜都被誇得有些臉紅,乾咳一聲擺手道:「也不是……咳咳……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
實際上是弱得找不到接觸點……不得不耐心等機會……
「所以,這次他派遣特使過來,是為了和我進一步談判?」
「或許是……」趙雲眼睛眯起,凝視着窗外:「也或許……是給您送好處來的?大人,您或許對這些老牌死神還不了解,但我已經和他們糾纏幾千年了,太清楚他們的手法了。」
秦夜眨了眨眼,馬上明白了。
對方已經下定賭注,以羽蛇神的狀態,幾乎沒有更換賭注的資本,它只能一條路走到黑,送秦夜登基閻王。在秦夜離開兩個月一個屁沒有的情況下,它必須送上自己的誠意,以及……探聽秦夜的真實想法。
「機遇從來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他微笑着舒了口氣:「如果不是我開始謹慎地編造出閻王繼任者的身份,恐怕羽蛇神根本不會見我。太小了,不夠它投資。太大了……怕我們吃掉他。可惜啊……」
他笑着彈了彈桌面:「你還是和第一大地府的老大掛上了鈎啊……」
「趙將軍,有興趣和本王一起去見見這位特使麼?順便……給那位快死的老蛇一點信心?」
「在所不辭。」
秦夜點了點頭,看向王成浩:「你的黨羽呢?」
黨羽?
王成浩眨巴眨巴大眼睛,然而趙雲的目光已經利劍一樣看了過來。
私營結黨,是為大罪!
沒毛病。
王成浩三秒才想通這一點,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秦哥你在說什麼你是認真的嗎你想要寶寶死嗎!?」
「地府嚴禁私營結黨。」趙雲冷冷地看着王成浩:「但凡涉及,定斬不饒。」
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說!
秦夜繼續添着柴:「怎麼回事兒?這麼久了自己的黨羽都沒有。多和秦儈學學,免得本王找你辦什麼私事都找不到人。」
「我真沒有……」
「那你就親自去吧。」秦夜拂了拂茶杯蓋:「告訴納蒂亞,明天晚上十點,東城樓,本王會派人去接她。」
「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手一招,羽毛飛入懷中:「和天道結合是死路一條,可那條老蛇現在還沒死呢……誰知道它能不能看到些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