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已經被明俄聯軍蠶食了絕大部分地盤的德匈聯軍只能無奈地龜縮到南基輔城更南邊的地方。在這裏,只要再退一步就是基輔城外,可以說,德匈聯軍已經被明俄聯軍逼到了絕境。真要是退出了基輔,馬肯森上將還有何面目去見德意志帝國的元首?同時,德軍退出基輔就意味着帝國掌控整個烏克蘭的計劃破產,這樣的軍事失敗是絕對不能被容許的。馬肯森上將已經發了狠心,決定與基輔共存亡,以報元首知遇之恩。也就是說,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德軍也唯有死戰不退!
踱着沉重地步子,馬肯森在自己當作臨時指揮所的破舊民居的前院中仰天默然。帝國正處在最最鼎盛和輝煌的時期,鄰邦波蘭已經滅亡於帝國大軍的兵鋒下,同時帝國又把土耳其帝國綁上了自己的戰車,現在的德意志第三帝國無疑已是蘇洲的頂級強國。但誰又能想到,在烏克蘭這個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國家,偉大的日耳曼人(德國主體民族)會被並不精銳的明俄聯軍逼到折戟沉沙的邊緣?
走着走着,突然腳下一頓,馬肯森看了看院內的一間小屋,嘴角頗有些苦澀地向上一揚。其實抓住烏國總統和已故總理的三個女兒並不是他的主意,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馬肯森具備德意志傳統軍人的一切素質。不僅冷靜,而且忠誠,堅毅,剛直,不懼死亡……等等,當然要不是被逼到了一定份上,德國上將也不會出此下策。
那間小屋的燈光早就熄滅了,一片漆黑,仿佛一個世界的黑暗都在那裏集中。馬肯森想了想,終究沒有進去和三位修女「談心不點燈」的意思,只是前途渺茫,讓德國上將很有些提不起精神。
而魏延此時正在和最靠近德軍控制區的俄國中將華西列夫斯基商討一件事,即在今夜俄軍便大舉進攻德軍最後的殘存地盤,不求一戰而滅德軍(恐怕俄軍的戰鬥力也達不到這種精銳的程度),只求不間斷地騷擾德軍,讓魏延達到順利救出三位重要人質的目的。
華西列夫斯基中將很不高興,不僅是眼前的明國將軍帶着一股頤指氣使的勁兒讓他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力活,更因為先前反骨仔斬殺四名俄軍士兵的事情也讓俄國中將很不爽。雖然那四個俄國軍人全都該死(這只是明國人的想法,俄國人則認為他們來救烏克蘭人是應該享受一下美好的烏克蘭姑娘的,以之來「安慰」他們這些高貴的斯拉夫人),但也應該由俄國人自己來處理,哪有明國人擅自「槍斃十分鐘」的道理?
不高興歸不高興,現在的明國正在和俄羅斯帝國做生意,而且拿的還是大頭,其向俄國傾銷的軍火讓每一支高級編制的精銳部隊都是直流口水。所以,現在的華西列夫斯基中將還不敢太過得罪魏延,無可奈何之下,和反骨仔扯了幾句皮,就命令自己的副手庫圖佐夫大校配合這個傲氣凜然的明國將軍對德軍實施騷擾戰術了。
有了大量的俄軍打掩護,魏延要潛入德軍的中心控制區去搭救三名修女的成功率高了不少。雖然俄軍的戰鬥力實在不怎麼樣(要不然也不會有七十萬俄軍被德軍俘虜的事情發生了),但人多勢眾,有時候人海戰術還是很有用的;沒有出色的戰鬥力,只有用無數的人頭去砸出一個勝利。
這次俄國人派了三十萬大軍騷擾德軍,乖乖,那叫一個大手筆,俄軍在烏國基輔的兵力有五十萬人,這次一下就出動了五分之三……嘖嘖,魏延表示很滿意。
俄軍的騷擾確實讓防守嚴謹的德軍有了一絲慌亂,畢竟德匈聯軍的人數在那擺着吶,拼人頭的話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所以,面對三十萬俄軍的騷擾,德軍和匈軍只是堅定地打防禦戰,怎麼也不願意冒頭和俄軍玩白刃戰。
只是這就夠了,魏延神不知鬼不覺地踏着一溜房頂七找八找,終於是給他找到奧古斯特.馬肯森上將的住所了,同時也是基輔德軍的核心地帶。
來不及細思,反骨仔牙根一咬,翻身落下房頂,不給看門的兩個德軍士兵一絲反應的機會,刀光突閃,登時收割了兩條鮮活的生命。沒有想過處理犯罪現場,魏延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快速側身而入,又迅疾地關門扭頭。
房間內竟是空無一人,連一點兒馬肯森上將的影子都沒有,魏延心中一個咯噔,明白上當了。不過他沒有慌張地衝出門外,而是微微冷笑地提刀直入內房,砰地一聲,內門破碎,尖叫聲此起彼伏。反骨仔大踏步進到裏面,看清了情況,露娜和另兩名修女果然就在這間內房。
露娜她們也看清了魏延的面容,立即停止了尖叫,反而淚眼婆娑地撲向反骨仔,倒是把反骨仔弄了個措手不及。不過,魏延驀然間感到心頭髮慌,心下狂跳,一對青龍厚背刀竟微微震顫,他眯着眼眸盯住正向自己飛撲過來的三個大美人兒。
「哈哈哈……」魏延大聲狂笑,雙刀交叉,就在光芒亂舞中,撲向反骨仔的三名洋妞登時被剁作數段,鮮血和碎肉在小小的房間裏四處飆灑。
殺了三個「美人兒」,魏延才收刀冷哼道:「雕蟲小技,也敢登堂入室?真是太小瞧我魏文長了!」說着,他走向前便俯身往屍首分離的三個「美人兒」的麗顏上一抹,瞬間揭掉了三張人皮面具,終於讓美人兒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定睛一看,原來卻是三個容貌還過得去的白人姑娘,只是現在她們已經成了三具艷屍,只看她們那圓睜的大眼就可以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死不瞑目了……
反骨仔也有些可惜,挺漂亮的姑娘就讓自己一時興起給剁了,太他娘的暴殄天物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魏延來不及發出更多的感嘆,趕緊轉身離去,腳剛一踏出房門,不出所料地被堵了。
滿滿當當的全是人頭,德軍的黑色鎧甲不僅是用來裝酷的,其威懾力也是相當大。魏延站在門口,一時進退兩難,看來這個陰謀還不小,馬肯森上將也料到了有人會來解救三名修女,結果布了一個口袋陣讓他來鑽。反骨仔一邊搖頭自嘲,一邊緩緩地邁步前進,今日凶多吉少,德軍是早有預謀,想安全地離開已經很困難了。
既然是豎着進來的,自然也要豎着出去。魏延暗咬鋼牙,陡然間看到了一名德軍將領模樣的中年人在波浪般分開的人群通道中慢慢悠悠地走來,而他身邊還有兩名德軍士兵壓着三名修女。反骨仔當即心下一抽,知道再想不顧一切地拼命突圍難了。
馬肯森沒有廢話,只是冷冷道:「明國的客人,放下武器,我還當你是客人,否則,你就是帝國的敵人!」
魏延不為所動,也沒有接他的話,轉頭看向露娜道:「露娜姑娘,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身為薩拉拉總統的女兒,千金之軀,為何非要留在處處危機的南基輔城受罪呢?跟着你的父親,會有無數的人保護你,退到北基輔城,你就算安全了。死心眼啊,你們這些所謂的宗教信徒就是死心眼,連好死不如賴活着的道理都想不通……」
未料露娜竟鄙夷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尖聲道:「將軍閣下永遠不會理解我們修女對天主的信仰多麼虔誠,您的愚蠢理念只有在異端邪說的行列中才會流傳!我的國家正在遭受德國人的侵略,唯有祈求主的庇佑,才能使我的國家轉危為安,才能讓國家的人民過上美好而富足的生活!」
宗教瘋子!魏延暗罵,還不及回話,剛才就被晾在一邊的馬肯森再次沉聲規勸道:「明國的客人,我再說一遍,放下武器,否則你就是帝國的敵人!」
「敵人就敵人,老子還怕你不成?」魏延也繃不住了,表面上跳着腳大罵,私下裏念頭飛轉,卻始終找不到脫身的好辦法。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來自明國的敵人,準備承受帝國軍隊的怒火吧!」馬肯森目中凶光一閃,手裏不知何時握有一杆銀白長槍,怒喝連連。
就在這時,被押在一旁的修女露娜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力氣,竟掙脫了身後德軍士兵的壓制,猛地撲向馬肯森上將,同時口中大喊道:「將軍閣下快走!」
一眾德軍自上至下措手不及,反倒是魏延處在高度緊張之中,所以最先反應過來,錯愕中腳下不停,運開內力踹飛擋在身前的兩名德軍士兵。而這時的露娜還沒撲至馬肯森近前,就看到一杆銀槍直直扎來,如一條白練一般,速度之快根本讓嬌弱的美麗修女躲避不了。
噗嗤一聲,長長的銀槍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露娜細緻而白皙的鎖骨,槍頭染着香血奪取了美麗修女的生命。沒有發出什麼慘叫,露娜的美眸直直地盯住馬肯森上將,一動不動,成了她生命最後一刻的凝望,而凝望的對象卻是侵略自己國家的敵國將軍。
魏延悲憤欲絕地大叫道:「混蛋!混蛋!洋鬼子有種的和你爺爺魏文長過過招!來!來!來!爺爺要宰了你,殺女人算什麼本事,試試我的刀快不快?哈哈哈……」
叫到最後,魏延竟然大笑起來,推金山倒玉柱般一蓬鮮血亂灑,一對青龍厚背刀延伸出耀眼的白色刀芒,反骨仔衝進德軍的包圍中,砍菜切瓜似地斬殺這些洋鬼子。斷肢殘臂忽啦啦散落了一地,魏延越殺越痛快,最後長嘯一聲,提刀直取被一眾親隨團團圍着的馬肯森上將。
德軍上將感應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險,他不敢輕敵,命令親衛們退後,自己旋轉銀槍在身前舞成一片屏障。叮叮噹噹,兵器數次交擊,魏延感到內力有了維持不繼的現象,明白是自己剛才殺人時耗力太多的緣故,唯恐遲則生變,不敢糾纏太多。內力強行提升一個層次,反骨仔一聲怒吼,對馬肯森步步緊逼,終於迫退了他。自身不及後退,又被一群德軍士兵圍上……
刀揮地越來越慢,力氣越來越小,內力已經接近枯竭,魏延血紅着眼睛一刀又一刀地揮舞,只感到好睏,好睏……
「啊!」後背被砍傷,右大腿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魏延一聲慘叫,同時也慘笑起來。
大丈夫死則死矣,不論值與不值,老子這輩子都無憾了。痛快地玩過女人,痛快地殺過仇人,又得了陛下的恩遇,算起來怎麼樣都值了……
「哈哈哈……」魏延再次大笑,為了一個女人身陷絕地,他不後悔;現在這個女人死了,他也要緊跟着死了,心裏照樣無所謂。來罷,老子的命就在這裏,該死的賊老天,你來取罷……
「殺啊!」不知道是不是臨死之前的幻覺,魏延竟聽到了熟悉的明國話,而且是衝鋒陷陣時的喊殺聲,一時腦子裏很是混沌。
而反骨仔在倒下去之後心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明國軍隊發動對德軍的總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