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馮某現在確實沒有職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馮德林說道,「不過馮某多少能說上一點話,如果諸位……」
「嗤!」有人譏笑,「既然沒有職位,你充什麼大佬?還不快去把少正秋叫來?」
此話一出,刀劍山莊的人無不震怒。
馮德林修養再好,也覺得此人無禮之極,恨不得上去賞對方一個耳光。
但馮德林深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甚至可以說,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只要不越界,刀劍山莊都要忍。
這不單單是因為莊主少正秋再三叮囑過全莊上下,他自己也覺得理應如此。
馮德林暗吸一口氣,卻是笑道:「敝莊莊主無暇分身,諸位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少正秋好大的架子啊。」有人說道,「這倒也是,我等武功一般,豈能讓少正秋紆尊降貴出來見我們?」
「話不能這麼說。」那老者說道,「刀劍山莊乃名門正派,一向以俠義自居,少正秋身為莊主,絕不會忘本。既然他無暇分身,說不定真的忙不過來。」
「岑兄,你這麼一說,頗有幾分道理。我們之中,你武功最高,威望最大,就由你來跟刀劍山莊的人交涉吧。」
此人說完,立刻得到好些人的附和。
那老者雙手一舉,笑道:「各位如此抬舉我,那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王默看在眼裏,心想:「你們這幾個人要不是受人指使,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
只見那個老者往前走出幾步,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緩緩說道:「馮兄,貴莊自刀劍王創立以來,抗擊倭寇,除奸伏魔,匡扶正義,堪稱武林表率。正因為如此,貴莊在天下人的口中,無論朝野,無不稱讚。
自元末以來,倭寇便開始禍害我中原百姓,死在倭寇刀下的人何止萬千?
扶桑本是化外之民,不懂天朝禮數,若非大唐盛世,影響八荒,威及六合,使得扶桑開始學習我中原文化,只怕扶桑而今仍是不知禮儀。
誰想,扶桑天皇與將軍,放縱扶桑人入海為寇,屢次侵犯我中原沿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神共憤。
我大明皇朝屢次派人與扶桑交涉,扶桑將軍總是推得一乾二淨。
當今天子寬宏大量,不予計較。
可我等身為中原英豪,所謂習武之人,強身保國,若不為民除害,豈非……」
「廢話連篇。」羅寶忍不住叫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繞來繞去,誰知道你要說什麼?」
那老者面孔微微一紅,但語氣一沉:「我等懷疑那三個扶桑人是倭寇,如果刀劍山莊肯把他們交給我們帶走,我等立刻離去,絕不打擾。」
「你有證據能證明他們是倭寇嗎?」馮德林問道。
「只要把他們叫出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如果他們不出來呢?」
「那就證明他們是真的倭寇。」
「然後呢?」
「貴莊怕是難逃包庇倭寇的嫌疑!」
「哈哈哈。」馮德林仰天大笑,「如果諸位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倭寇,我刀劍山莊立刻交人,但諸位若是想借題發揮,有意刁難我刀劍山莊,只怕要失望了。」
「馮德林!你這麼做,等於是與天下人為敵!」
不等馮德林反駁,忽聽有人問道:「什麼是天下人?我是不是?」
王默聽了這個聲音,不由一怔。
轉眼之間,只見七個人破空飛來,最先兩人正是顧雲飛和紫魔徐奎,其他五人段位之高,也是「坐照」中段和初段。
「你們是?」那老者問道。
「你又是?」顧雲飛似笑非笑。
「在下岑森。」
「原來你就是廬州府浮槎山的那位岑森啊。」顧雲飛說道,「據我所知,你是江北白道上的一名高手,武功了得,十幾年前,廬州府的不少江湖中人,都想選你做江北白道盟主。」
「不敢。」岑森說道,「那是江北的武林同道瞧得起在下。」
「相逢即是有緣,我們親近,親近。」話落,顧雲飛突然穿過人群,轉眼到了岑森跟前,伸手要跟岑森握手。
兩人之間隔着不少人,顧雲飛猛然現身近前,岑森不由嚇了一跳,知道若論輕功,自己絕非顧雲飛之敵。
可是,他又不可能退後或者當眾避戰,只得硬着頭皮伸出手去,淡淡說道:「閣下好妙的身法。」
剎那間,兩人雙手一握,岑森面色古怪,像是很痛苦,但又想笑。
王默見了,暗想:「顧雲飛的實力乃神級,這姓岑的豈能是他的對手?不被打死算他走運。」
「你幹什麼?」
與岑森一夥的五個人,哪裏還能站得住,急忙一擁而上,出手打向顧雲飛。
砰!
五人手掌落在顧雲飛身上,力道甚重,但對於顧雲飛來說,差不多也就是瘙癢。
五人大吃一驚,想要撤手,但哪能那麼容易?
「我就說嘛。」顧雲飛笑道,「憑他岑森一個人,有膽子敢來刀劍山莊找茬?你們五個與他是一夥的吧?還有沒有?有的話,全都上來吧,我讓你們打,打死我算我倒霉。」
聞言,誰敢上去自找苦吃?
倒有許多人往後退開,免得顧雲飛的同伴突然找上自己。
忽聽徐奎哈哈大笑,內力深厚,震得這些人頭暈目眩,有的甚至還嘔吐起來。
王默為了不讓人起疑,也裝作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們這些人全都是來自江北吧?」徐奎說道,「奇怪,江北原本是一盤散沙,最大的六個幫派向來是誰也不服誰,你們之中,有沒有這六大幫派的人?」
所謂江北,泛指長江以北,但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江北是與江南相對的一個江湖區域。
江南約等於整個浙江以及南直隸的南部。
揚州府原本位於長江之北,但也視為江南的一部分。
南直隸的北部就是江北。
比較特殊的是,應天府大部分在江南,少部分在江北,但因為是南京京畿重地,無論是江南武林還是江北武林,都不敢公開說應天府屬於江南武林還是屬於江北武林。
不過一般來說,應天府屬於江南。
因為江南好風光,綜合實力而言,江北根本無法與江南比較。
說白了,武林中的江北,就是指鳳陽府、廬州府、安慶府、淮安府、徐州、滁州、和州。
徐奎所說的江北六大幫派,除了徐州,其他六大地區分別佔據一位。
這六大江北勢力雖然算不上武林大勢,但幫派人數眾多,創立時間超過了二十年,其首腦人物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鮮少有人清楚他們的實力。
但六人武功再次,當不低於「坐照」高段。
「啊。」顧雲飛忽然收手,將那五人震退,望着面色通紅的岑森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姓岑的是巢湖姥山宮宮主的結拜義兄,我得罪了你,豈不是得罪了廖宮主?失禮,失禮。」
巢湖位於廬州府境內,地屬合肥,東西長一百多里,南北寬四十多里,素有「八百里湖天」之稱。
這巢湖之中,有一座湖中島,水中山,名叫姥山,也叫姥山島。
二十幾年前,巢湖有幾股水賊橫行境內,無法無天,官府為之頭疼,可忽然有一天,巢湖來了一個名叫「廖一仙」的人,不知來歷,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夜之間收服了水賊。
朝廷原本想派兵征剿這些水賊,可一聽這些水賊安分了,也就沒有動兵。
二十多年來,巢湖幫,或者說姥山宮,倒也沒什麼大的動靜。
不過十幾年前,廖一仙的義兄岑森,被許多白道中人推舉為江北白道盟主。
於是有人指出,這是廖一仙暗中指使的,目的就是想借岑森之名打擊其他五大江北勢力。
只是後來,岑森沒能做成江北白道盟主,此事不了了之,也就沒人再說廖一仙的「壞話」了。
「你……」岑森氣得想罵人,可知道顧雲飛的武功比自己高出甚多,擔心顧雲飛還會出手,只能憋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與我們為敵?」
「我啊,名叫顧雲飛。」
「你就是顧雲飛?」
「不錯。」
「你不是刀劍山莊的仇人嗎?為什麼要……」
「誰說我是刀劍山莊的仇人?我師父確實是少蒼天害死的,但少蒼天早已死了,少師正也死了。刀劍山莊的新莊主刀劍少,我十分欽佩,除非他把我當敵人,否則我焉能把他當對手?」
「可是……」
「岑森!」徐奎喝道,「你可認得老夫?」
「你是……」
「徐奎。」
「紫魔!」岑森頭皮發麻。
「既然知道老夫是誰,還不快滾?」徐奎說道,「老夫當年是少天爵的手下敗將,與刀劍山莊原本水火不如,可老夫也不得不承認,刀劍山莊所做的貢獻無人可以抹殺。爾等是江北之人,跑來江南搗亂,就不怕引發江南與江北之爭嗎?」
王默聽了,心頭微動:「我不太了解江北的武林勢力,紫魔這麼說,難道是另有所指?」
岑森想了想,卻是說道:「我等來此是為了武林大義,就算死在這裏,也義不容辭。」
「是嗎?」徐奎笑了笑,問道,「你們之中,有誰想與岑森一起為了正義而死,老夫成全你們,反正老夫許多年前就被稱為『魔』,早已不在乎什麼名聲了。」
若是以前,徐奎絕對可以說到做到,毫不手軟。
可他自從被慈恩救了以後,不敢說心性大變,至少已不可能濫殺無辜,真要有人站出來,他也不敢妄殺。
但天下又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變化?
況且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以徐奎的手段,要殺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也不過是隨手一劈,抬腳一踢而已。
就在這些江北人士戰戰兢兢,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只見十多個人從刀劍山莊之中走了出來,內中就有宗貞義、少貳晴子、柳川陶子三人。
王默沒有看到李大年,也不知李大年是否與柳川陶子見過面,心想:「少三哥這幾天將會很忙,我讓他們三個直接找少三哥,就是想引起刀劍山莊的重視,免得受到阻難。房主要是知道晴子小姐來了,一定會見晴子小姐一面,但我本事再大,也不知道房主什麼時候才會見晴子小姐。」
「諸位。」刀劍山莊為首之人乃是邵中興,「你們要見的人出來,有什麼話,儘管問吧。」
其實,從刀劍山莊的立場來說,是不可能隨便交人的,因為這關係到刀劍山莊的在武林中的威信。
此例一開,對於整個刀劍山莊來說,遠比戰死數千弟子還要嚴重。
但宗貞義、少貳晴子、柳川陶子三人願意出來證明自己不是倭寇,且強烈要求,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聽那五個人中一個叫道:「你們三個是不是扶桑人?」
「是。」宗貞義回答道。
「你們來刀劍山莊幹什麼?」
「找人。」
「找誰?
「此事與閣下無關。」
「哼!怎麼與我無關?」那人一臉自以為是,「只要是跟扶桑人有關的事,就是跟我有關,跟中原人有關,你們三個……」
「好吧,我們是來找刀劍山莊一位房主的。」
「這個房主叫什麼名字?」
「李大年。」
「李大年?」那人沒聽說過,「找他幹什麼?」
「我徒兒與他有舊,想來看看他。」
「有什麼好看的?你扶桑人……」
話未說完,忽聽噗通一聲,這人倒了下去。
眾人先是一怔,接着便大吃一驚。
就連邵中興,也看不出這人是被誰給「暗算」的。
只見兩人撲了上去,仔細察看了一下,確定沒死,只是昏了過去,這才放心。
「誰幹的?」岑森怒吼一聲,目光卻是在顧雲飛與徐奎身上掃來掃去,懷疑是兩人中的一人所為。
忽聽有人說道:「這個人啊,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你們不覺得他該打嗎?」
這個聲音就來自江北人士之中,不由讓人驚詫。
難道他們之中有「內鬼」?
其實,這些江北人士大多數彼此都不認識。
王默先前混入其中的時候,誰也沒有懷疑他,只當他也是來自江北。
要不是他自己暴露身份,無人對他起疑。
剎那間,人群迅速散開,王默邊上三丈之內,再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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