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在前面趕着車,蒼海和師薇兩人並肩聊着什麼,見到了主人回家的虎頭開心在兩人的身邊跑來跑去,時不時用自己的身體蹭一下蒼海,只有鐵頭現在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咚!
蒼海一回頭,看到鐵頭又摔了一個狗啃屎,立刻嘲笑它:「你看這衣服穿上真的美了吧,摔死你個小混球!」
鐵頭身上的衣服原本是買給蒼海的,鐵頭才多高,蒼海又多高?所以這衣服到了鐵頭的身上幾乎就等於是一件袍子,如果不是色不對,蒼海都會覺得有點兒像西遊記中,孫悟空穿上弼馬溫官服的那個場面了。
衣服差點兒就拖到了地上,兩個手臂也完全縮到了袖子,但是鐵頭還是覺得自己美的不行了,唯一的壞處就是,時不時的鐵頭會踩到衣服角上,然後就被衣服絆一個狗啃屎,就像是現在這樣。
總共也就幾十米長的路,鐵頭已經摔了不下四回了,但是為了美豁出去的鐵頭愣是不想把衣服脫下來,任誰想去解它身上的衣服,鐵頭都會吡牙咧嘴的恐嚇一番,哪怕來的人是蒼海也是這樣。
現在看到鐵頭被摔的樣子,蒼海的心中那叫一個解氣啊。
師薇這時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就去把鐵頭從地上拉了起來,並且和蒼海說道:「等回家我把衣服改一改,下次我回家的時候給鐵頭買點兒小孩的衣服穿,這衣服太大了」。
「隨你,也不知道一個猩猩造的哪門子孽,死皮賴臉的非要穿衣服」蒼海望着鐵前有點無語的說道。
「值不上幾個錢的,你還真小氣」師薇拉着鐵頭,向前邊走邊說。
「今天晚上想吃什麼?」蒼海不想繼續談鐵頭的破事,轉頭問師薇晚上想吃啥。
師薇想了一下說道:「這麼熱的天氣,隨意弄點兒清淡的吧,平安呢,你想吃什麼?」
「白斬雞!」平安說道。
蒼海聽了衝着虎頭喊道:「虎頭,去抓只雞去,撿大的叼!」
聽到蒼海這麼一說,虎頭一溜煙跑了,沿着下坡的道就鑽到了小樹林子裏,隨後便聽到一陣咯咯啪啪的聲音,咯咯是雞叫,啪啪是虎頭在林子裏鑽來鑽去踩斷了樹枝發出的聲響,反正聽起來挺熱鬧的。
「還有呢?」
「其它的隨便」平安說道。
「行!」
到了家門口,平安去卸車,蒼海則是從廚房裏拿了個竹籃子,拎在手上往坡下的菜園子走去。
到了菜園子,蒼海看了一眼自家的菜,一片片綠油油的菜讓蒼海的心情好了不少,前面的青菜什麼的,蒼海今晚準備放過,撥了一片乒乓球大小的水蘿蔔放到了籃子裏,然後摘了一把刀豆,最後看自家的西紅柿長的水嫩,直接摘了一個邊吃邊繼續在自家的菜園子裏溜躂。
轉了一圈最後看上了架子上的黃瓜,伸手摘了兩根放到了籃子裏,想了一想又摘了一根苦瓜,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那邊的小香瓜架子上有幾個小香瓜長的挺不錯的,於是伸手摘了幾個放到了籃子裏。
出了菜園子,關上了菜園子的門,正準備上坡呢,看到魏文奎從坡下走了回來。
「魏叔,這是幹什麼去?」
魏文奎說道:「給地里放水去了,你小子準備做晚飯啊?」
「是啊,到我家吃去?」
魏文奎笑道:「不用了,我家裏蒸了餅子」。
客套了兩句,爺倆並肩一起往坡上走。
走了沒兩步,蒼海這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掏出了電話放到了耳邊:「餵?」
「蒼海?」電話那頭傳來了鄭波偉的聲音。
「是我,怎麼今天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蒼海笑着問道。
鄭波偉說道:「和你說個事情,邊幾天高中同學會大家準備聚一下子,你有時間去麼?」
「高中同學會?」蒼海想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如果有時間就去」。
「那行!」鄭波偉那邊也不多說,哥倆聊了兩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回到了家裏,虎頭已經逮了一隻大公雞回來,公雞還沒有死,正的掙扎,但是被虎頭死死按在了地上,平安已經開始燒水準備撥雞毛。
蒼海見師薇正的拿剪把衣服的下半截子剪開,原本想說這樣剪不行的,不過話到了嘴邊又換成了另外一句:「鄭波偉剛才打電話過來,說過兩天高中同學聚會,你要不要去?」
師薇聽了之後想都沒想,搖了一下頭說道:「不去,沒意思!」
「怎麼啦?」蒼海走回到了水池旁邊,放下了籃子開始洗菜。
師薇說道:「很多人我都沒有記憶,而且這些人中有人發了財,混的不錯就一副惹人厭的模樣,前幾年的同學會你是沒去,最後還有人家大鬧了一場」。
「誰?」蒼海隨口問道。
說老實話,蒼海也不想去,因為蒼海記憶中就沒有幾個人,上學的時候就沒有記住幾個,更何況是現在。不過鄭波偉叫一聲自己這邊又在老家,似乎不去又有點兒不好。
師薇說道:「我勸你也不要去,真沒意思,原本就不記得幾個人,還去虛與委蛇的強顏歡笑挺沒勁的,最主要是有些人賺了一點錢當了點小官尾巴都翹上了天,那張揚的勁兒恨不得誰都知道。那天散場的時候,有一個直接用車別住了另外一人,還動起了手,說什麼看不起他之類的……」。
「……不至於吧?」蒼海有點兒不敢想像這個畫面,高中同學當街動手那得什麼樣的人才幹的出來啊。
「當時我就在場!那場面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最後把警察都招來了。那麼多年沒有見,有些人啊已經變了太多了,不是人人都像是鄭波偉還有李方,趙長春那樣的」師薇臉上非常不屑。
「那我等會打電話過去和鄭波偉說我有事情」蒼海說道。
師薇說道:「也幫我說一聲」。
「好的!」蒼海點了點頭。
找毛巾擦了一下手,蒼海掏出了電話給鄭波偉打了一個,說那天有事情,自己和師薇就不能去了,讓他代自己表達一下歉意。
鄭波偉聽了說道:「不去也好,我這邊是磨不開面兒,要不然我也不去!」
「那你還去?」蒼海說道。
鄭波偉說道:「沒有辦法,一個傢伙現在在城管所工作,我正好在他管的那片,不去不給面兒,而且這貨還挺小心眼的,師薇我猜都不會去的」。
「為什麼?」蒼海問道。
「上次的聚會的時候,那傢伙看師薇的眼神就是色色的,這次主動邀請大家重聚,心裏指不定打什麼主意呢」鄭波偉說道。
「我草,高中老子都和什麼人同學?一個城管居然這麼牛逼了」蒼海這下子更加無語了。
「雖然只是個城管的小頭目,但是人家就是這麼牛逼,我跟你說,這傢伙在我那片最少睡了不下七八個婦女了,特別不是東西。還有你沒聽說一個順口溜麼,老婆無味,情人太累,下崗女生最實惠,不如搞個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鄭波偉笑着說道。
蒼海聽了笑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現實就是這樣,我跟你說徐惠就被他給睡了,徐惠的老公還去他家鬧過,警察那邊說了自願最後不了了之」鄭波偉說道。
蒼海問道:「徐惠是哪個?」
「我草,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以前一聲不吭的丫頭,高中畢業就在造紙廠上班,後來造紙廠倒了,出來擺小攤,然後就被這傢伙給搞了」鄭波偉說道。
「行了,不提這事了,反胃,不和你聊了,我這邊正做飯呢」蒼海說道。
「那掛啦」鄭波偉那頭掛了電話。
放下了手機,蒼海還說道:「這都什麼爛事」。
「開眼了吧」師薇抬頭瞅着蒼海問道。
「算了,做飯」蒼海說道。
放下這爛事,蒼海專心做起了飯,等着平安打理好了雞,蒼海燒開了一鍋水,把料加進雞腹,雞爪折進雞腹內,拎着雞頭過了幾遍水收緊雞皮後,把雞放到清水裏蓋上鍋蓋煮。
等着雞熟了,斬成一塊塊的,擺上了盤子,調好了料端上桌。
吃完飯之後,收拾一下等着天黑了,蒼海又把自家的投影儀拿了出來,開始在平台上放起了電影,鄉親們也見天黑了,帶着小板凳還有自家的零食過來看電影。
電影看了一半,蒼海的手機響了,拿着手機走到了旁邊,蒼海便接起了電話,電話是魯姝打來的。
電話一通,魯姝在電話那頭問道:」怎麼那麼吵?」
蒼海笑道:「鄉親們在門口看電影呢」。
「哦,我跟你說一聲,原本說過幾天去你那裏住上一段時間要泡湯了,我這邊有個新任務,要去歐洲那邊,有個紅通準備自守,我和同事要過去把他護送回來」魯姝說道。
「去幾天?」蒼海問道。
魯姝說道:「說不準,快的話四五天,慢的話就不知道了」。
聽了這話,蒼海挺失望的,原本魯姝說了忙完了這一段時間就有個小假期,到時候邊來住幾天,現在明顯是不可能了。
「對不起啊,親愛的,等我回來再補償你,嗚阿!」魯姝在電話那頭給了蒼海一個吻。
「沒事,工作要緊」蒼海只能很大度的說道。
聊了幾句,蒼海這邊掛了電話,回到了自家的躺椅上就有點兒走神。
師薇看到蒼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怎麼啦?」
「沒事,魯姝說不過來了,突然要出個任務」蒼海說道。
師薇聽了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這時,聽到劉愛芬說道:「文奎,昨兒和你說的事情想的怎麼樣啦?」
魏文奎說道:「嬸,這事我看就算了吧,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找什麼找,家裏還這麼窮」。
劉愛芬說道:「窮什麼窮啊,再說了你這才四十來歲,等着幾個孩子嫁人的嫁人結婚的結婚,你就一個人過剩下的幾十年?」
聽這話,蒼海才回過神來,張口問道:「魏叔要找婆娘?」
「鎮上有個寡婦,帶着倆孩子想找個人嫁了,兩個孩子一個十六一個十四,我問你叔同不同意,如果同意的話我就跟人說去」劉愛芬說道。
「好事啊!」蒼海說道。
魏文奎道:「好事?家裏這兩個媳婦還沒有娶上呢,我自己先找一個?再說了,現在這一門親怎麼說也得花上不少錢……」。
「你先別想這些,去見見人家!我這邊都應了人家」劉愛芬說道。
魏文奎一想點頭說道:「那行,改天我去見見」。
「別改天啊,明天吧,我給人打個電話,明天下午你去鎮上見見人家,合不合適咱們另外說」劉愛芬道。
魏文奎聽了點了點頭,這事算是應下了。
一琢磨這事,蒼海不由搖了搖頭。
師薇想問,但是當着魏文奎的面不好問,等到了電影放完,人都散了,師薇這才問起了這事。
蒼海說道:「這事兒九成都成不了,兩個孩子眼看也都要結婚了,魏老叔哪來這麼多錢操辦婚事,他自己家還有仨個呢,侄女長麗到好,是個女娃結婚也要不了多少錢,他自家的兩兒子可都是個無底洞,怎麼可能再給自己找這難受去,況且人家女人也是想找個依靠,魏老叔這樣的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眼」。
師薇聽了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果不出蒼海所料,魏文奎去見了人家一面,就沒有下文了,人家那頭根本不樂意,嫌棄魏文奎家太窮了,給不了人家娘幾個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