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蒼海套上了丑驢子,一路帶着小跑奔到了鄉里,取了車子直接開到了縣裏,到了縣裏一看縣裏賣水泵的牌子都不怎麼樣,蒼海只得又殺到了市里。
到了市裏的機電大市場,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家國內大廠產的名牌水泵廠家直營店。
「老闆,這樣的泵給我來兩台,還有那個型號給我來一台!」蒼海指了一下店裏擺着的兩台泵。
兩台小泵一台是村裏的,另外一台算是蒼海自己買的,說是自己買的其實就是當個備用的,這樣的抽水泵只要一個人就可以提着走,很是適合村里使用。
另外的一台大泵是給水塔準備的,沒有這個泵,井裏的水也不可能自己飛到水塔頂的貯水罐里去。
兩台小泵那是柴油的,但是大泵那就得是電力的,因為蒼海這邊還準備給水塔安個自動提水的裝置,等着罐內的水位少於一半的時候,裝置會自動啟動把水塔罐給抽滿水,有這樣的想法,柴油泵顯然就不太合適了。
這台泵雖然大了一些,不過也大不了太多,總共就是十來噸的水塔,也不需要太大的泵,還都是生活用水,十分鐘打滿貯水罐和一分鐘抽滿沒什麼大的區別。
一聽買三台泵,老闆的熱情立刻升了一個檔次,望向蒼海的笑容都媚了幾分。
「老闆,這泵您是帶走還是我們給您送貨?」
「帶走,不過老闆這兩台泵你給我開票的時候開的少一些,這樣吧,弄個六折好不好?」蒼海想着讓鄉親們省點錢。
老闆聽到蒼海這麼說不由的愣了,張口問道:「老闆?您這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以前來買泵的都是往高里漲,哪有說把票往少里開的?
蒼海自然明白其中的關竅,於是解釋說道:「這泵我是送人的,怕人家覺得貴,這才和您商量開的少些嘛,我又不是幫着公家採購的」。
「行,顧客就是上帝,您就算是要我給您開出個雜牌的價來,那也成!」老闆才不在乎開多少票呢,只要買東西就成。
就這麼着,蒼海愣是把四千多一台的國產名牌抽水機開出了一千多的雜牌價,然後挨個的試了一下泵,這才看着老闆和夥計把一台大泵放到了後廂,把兩台小泵放到車後座。
買好了東西奔回縣裏,路上的時候蒼海給文一道掛了一個電話,知道這小子現在正在工地上,所謂的工地就是樹種場的場區。
實打實的二千萬資金經過了驗證,縣裏對文一道的綠燈開的比蒼海還大呢,直接在離蒼海老家小鎮東角不到一里的地方撥了四十畝土地,用於拓必展公司的樹種基地用地。
蒼海一路開過去,一出了小鎮便看到了一塊工地。
到了工地門口,文一道已經站到了路邊笑眯眯的等着蒼海了。
「我去,你小子怎麼這一副打扮?」蒼海看到文一道的打扮,一時間居然有點無言以對的感覺了。
這小子現在一身在迷彩裝,腳上居然還是那種老棉鞋,如果不是長着一張標準的老外臉,蒼海還以為遇到了鎮上四十來歲的漢子呢。
這迷彩服可不是軍隊用的,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省城大專院校學生軍訓用的,每一年都有無數這樣的衣服被軍訓過後的學生給扔掉或者買掉,於是這些衣服就流到了市面上,因為價格便宜,而且還耐穿,所以挺受貧困老百姓喜愛的。
鄉下人穿這個是因為便宜,文一道這個老外穿這個那明顯在蒼海看來就是發神經了。
「不好麼?大家都這麼穿!」文一道到沒有覺得尷尬,他反而覺得自己這是混入了工人的隊伍,有點平易近人的架式。
不過也對,鄉下人穿這個那是貧窮,他一老外穿這個估計很多人都會說這老外有性格。
「好,好!」
蒼海也不準備和他扯穿着打扮,反正只要是把事情辦好嘍,文一道就算是不穿跟蒼海也沒有多大關係。
「搞的怎麼樣了?」
蒼海把話頭轉到了正事上來。
文一道說道:「進裏面看看去,圍牆還有四五天就好了,房子什麼的還要一些時間,等着樹種什麼的都到了,怎麼說也得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對於自己的樹種場,文一道到是如數家軫,張口給蒼海解釋了起來。
蒼海以洋老闆朋友的名義轉了一圈,看了一下施工的進度之後,便知道人家文一道這邊可比自己那裏快多了,縣裏指定的工程隊,那幾乎就是不歇工的趕進度。簡單的磚圍牆,十來間大平房也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只要是水泥使足了,就算是有問題那也是小問題,作為專業的施工隊要是連牆都砌不整齊那還不如抹脖子比較好。
「我去,你這裏的進度可真夠快的」蒼海和文一道站在了平房的地基旁邊,感嘆說道。
文一道回d縣裏給了很大的幫助,這施工隊就是魯先生幫我找來的,如果按着我原來的進度,最多有現在工程量的一半!」
蒼海明白啊,自己的投資和文一道的根本就不能比,而且這貨長着一臉洋人臉這優勢無形間又放大了一些。不說別的,社會上的風氣就是如此,而且對於一個偏遠的小縣城來說,想吸引到內資都有點困難,現在居然吸引到了外資,而且還是投入的林業,雖然資金少了一些,不過無論如何也都能算上典型了。
文一道此刻又說道:「魯先生,還有縣裏的什麼書記來過工地兩趟,給工人們講了講話,我覺得這些人都挺好的,是個干實事的人,我想請他們吃飯,他們也都沒有應下來……」。
聽到文一道這麼說,蒼海不由的捂了一下胸口,覺得這小子的話似乎是有點兒諷刺自己的意思,有點兒扎心了。
蒼海感覺這貨拿着自己的錢,過着縣長書記都要哄着的日子,還非要在自己的面前提,實在是有點兒不厚道。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身價過億,幹什麼和一個月收入三千塊的美國傻大個計較呢再能還不是給自己打工?
這麼一想,蒼海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老闆嘛有的時候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蒼海當了老闆也不能例外,看到文一道的活乾的不錯,於是伸手拍了一下傻大個的肩。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這麼着吧,過兩天你放幾天假,回魔都去找你的女朋友樂呵樂呵,工作要干,但是女朋友也不能放在一邊,好好的折騰幾天,把精力放光了再回來」蒼海笑眯眯一副大灰狼的表情。
文一道聽了卻是皺了一下眉:「我和她分手了!」
「分手了?」蒼海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就他女朋友那德性,不甩文一道才奇怪呢。
文一道又說道:「是的,知道我一直要在這裏呆下去,她便提出了分手,現在我是孤身一人」。
聽到傻大個這麼一說,蒼海伸出手來拍了一下他的後背:「放心吧,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姑娘」。
在上大學的時候,蒼海對於所謂的留學生印象並不是太好,總覺得這些拿着政府補助金來的傢伙十有十個是混日子的,除了混子就就是泡妞打炮,很多女人也以找一個洋鬼子男友為榮。
但是接觸到了文一道這個傻大個之後,蒼海對留學生這個群體印象有了改變,知道留學生中固然有不靠譜的傢伙,但是也有像文一道這樣的,真心喜歡中國文化的好娃兒。
要說文一道這傻大個為人也不亂,辦事也踏實,性子中帶着一點兒憨敢傻傻的忠厚。模樣長的挺討女生歡迎的,很多時候被女人生撲,但是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些生撲他的女人就覺得沒有意思了,用一句直白的話來說,玩了一陣文一道之後就會甩了他,換成那些不靠譜的老外,或者找個中國小伙接了盤。
反正論起被甩,文一道一直是四人中高居榜首的那一個。
正因為如此,所以這時的文一道也不見有多傷心,說到自己又被甩了,只是撓了一下腦袋,然後又說起了樹種場的事情。
對於樹種場蒼海也就知道個大樣子,所以聽着文一道說了一會,便不想再聽下去了。
「你辦事我放心!」
蒼活很是無良的鼓勵了一下文一道準備走人。
文一道一伸手把他給攔住了:「蒼海,你得把車子給我留下來,我這裏需要!」
蒼海一聽想都沒想點了點頭:「行!」
說完把手裏的鑰匙拍了文一道的手中。
想了一下,蒼海又道:「要不把魔都的大奔弄回來掛在公司的名下?」
「不用了,有車就好了,這裏還是大眾用着舒服,奔馳維修起來太麻煩」。
這貨到不愧是個中國通,知道中華大地無論哪裏都有修大眾的地方,奔馳要真的講用起來可遠沒有大眾方便。
文一道接了車,送蒼海到了蒼海三叔的家門口,也沒有進屋放下了蒼海便溜回了樹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