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徐萬東見勸阻無效,只好同意。
車子離開殯儀館,開往白晴下榻酒店。
白晴此刻正躺在床上,小蘭小青不離左右照顧她。
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就是一直發呆。
水婷月意外慘死,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
岳秘書敲門進來,端着手機低聲商量:「晴小姐,厲元朗指名道姓要見你,你見還是不見?」
白晴忽地坐起來,開始晶亮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無光,幽嘆的說道:「該來的終歸要來。小蘭小青,給我打扮打扮,我要迎接他。」
厲元朗想不到,推開包房門的那一刻,白晴用光彩照人的模樣佇立在客廳等他。
一見厲元朗,白晴當即吩咐:「所有人全都迴避,我要單獨和元朗說話。」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包括岳秘書徐萬東等人,全都知趣的離開,唯獨雲冬青沒有走。
因為厲元朗緊緊拽住她的衣袖,不放她走。
「她是誰?為什麼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白晴抬手一指,語氣咄咄逼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雲冬青。」厲元朗坦然面對。
「你有女朋友了!」白晴吃驚得接連後退幾步,差點沒站穩。
「她不僅是我女朋友,我們將來還要結婚生子,直至白頭偕老。」
「你們!」白晴驚得身體一陣搖晃,踉踉蹌蹌坐在沙發里,失望和絕望貫穿在她的臉上,欲哭無淚。
厲元朗仍不罷休,繼續用語言攻擊着她,「白晴,我今天見你來,是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把水婷月弄出來!」
「她是精神病人,身邊時刻需要有人照看。可你倒好,大包大攬,獨斷專行,又不對她負責到底,你安的是什麼心!」
「你為了得到我,就要犧牲另外一個無辜女人的性命嗎!」
「你、你真是這樣看待我?」白晴雙眼流淚,氣呼呼的喘着粗氣,直視厲元朗。
「就是這樣!」厲元朗義憤填膺,雙眼噴火,「為了你的一自私利,枉顧他人性命,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厲元朗,你」白晴嘴唇哆嗦,臉氣得煞白。由於生氣,竟然再也說不出話來。
「白晴,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想看見你!」說罷,厲元朗拉起發呆的雲冬青,怒氣沖沖轉身離去。
隨着房門發出「咣當」聲音,震得白晴渾身一激靈,整個人頓時傻了,目光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出得門來,雲冬青一個勁兒安慰道:「元朗,你別生氣,把身子氣壞不值得。」
厲元朗面沉似水,一言不發。
雲冬青又勸慰說:「你剛才和白晴恩斷義絕,是不是可惜了?她畢竟是」
厲元朗直接打斷,「別說了,她就是我的仇人,我不想提她,請不要破壞我的心情。」
「唉!」雲冬青嘆息一聲,到了嘴邊的話只得生生咽了下去。
徐萬東把厲元朗和雲冬青安排在省委招待所。
但是不在一個房間。
美其名曰,厲元朗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擔心影響到雲冬青休息,這也是厲元朗的意思。
雲冬青理解,反正住在隔壁,有事可以隨時聯繫。
厲元朗洗了個澡,一夜沒怎麼休息,他卻一點困意沒有。
砰砰砰!
一陣輕微敲門聲,厲元朗開門一看,除了徐萬東,身後還站一名頭戴鴨舌帽,故意遮擋半邊臉的男子。
只聽徐萬東高聲介紹,「這位是殯儀館的同志,和你商量明天出殯的事情。」
厲元朗隨即也大聲回答:「歡迎,請進。」
把二人讓進來,沒有在客廳里說話,而是走進裏面的臥室。
徐萬東關上門,那名男子摘掉鴨舌帽,露出本來面目。
厲元朗看着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男子自我介紹,「元朗同志,我叫吳喜華,允陽市公安局長,想起來沒有?」
厲元朗一拍大腿,驚呼道:「原來是吳局長,我們在婷月她家裏見過面。」
「噓!」吳喜華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厲元朗小聲。
徐萬東則再次介紹吳喜華身份,「吳局長目前兼任允陽副市長,他這次來,是有個重大發現要告訴你。」
吳喜華低聲說:「肇事司機已被我們抓獲,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番審訊,他終於坦白交代,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案件。」
「在案發前,有一個神秘女人給了他一筆錢,要他開車撞人,目標正是婷月。」
厲元朗大驚失色,「您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要殺害婷月?」
「是,是有人故意所為。」吳喜華堅決的點着頭。
「據司機回憶,他是在得到手機指令後駕車狂奔,找準時機,直接撞向婷月。」
厲元朗眉頭緊鎖,「難道說,有人一直暗中跟蹤婷月?」
「我分析,縱使婷月不出車禍,也會遭受其他手段暗害。很明顯,對方就是要把婷月置於死地。」
「等等!」厲元朗忽然注意到一個環節,「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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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然大悟,宋大山開車撞自己,之前不也是有一個神秘女人出現,給他送錢嗎?
莫不是同一個女人?
「這麼說來,那名小護士也有嫌疑。」厲元朗說道:「僅僅是她和男友聊天產生的疏忽,放走婷月,絕不會這麼巧。」
吳喜華贊同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們通過調查了解,小護士沒問題,可她的男友卻在案發後憑空消失了。」
「元朗,你仔細考慮,誰會對你有這麼大的仇恨,不止想要你的命,就連你最親近的人,他們都不放過。」
面對吳喜華的詢問,厲元朗一時難以給出準確答案。
一直以來,厲元朗對於自己撞車一案持有一種想法,不是一伙人所為。
從吳喜華反映的情況綜合判斷,更加印證了他的假設。
撞車兇手宋大強,和針頭注射嫌疑人巴元龍,很可能是受兩撥不同人的指使。
從宋大強交代可以看出,幕後主使是想要他的命。
而巴元龍注射之後,境外勢力還送來解藥,分明想以此拉攏他,兩方目的截然不同。
現在肇事司機同樣接到指令,就是要置水婷月於死地。
以作案手法來看,宋大強和肇事司機的共同幕後主使,就是這個神秘女人!
但難題在於,神秘女人把自己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說。
找她實在太難了,幾乎沒有任何線索。
她是誰?為什麼對厲元朗恨之入骨?
對於吳喜華,厲元朗是信任的。
他知道,水慶章在位時,吳喜華和水慶章走得很近。
投桃報李,對待水婷月的謀殺案,他一定會全力以赴。
送走吳喜華,厲元朗向徐萬東提出一個條件。
他想保留水婷月的一捋頭髮帶在身邊。
徐萬東深深嘆氣說:「你放不下她對嗎?」
厲元朗悵然的點着頭。
「厲書記,人已經故去,你越放不下,對你越是痛苦。」徐萬東對於厲元朗的痴情深為感動。
同時作為朋友,他也希望厲元朗過得愉快。
於是繼續勸說:「你還年輕,今後要開啟新的感情生活」
厲元朗苦澀的慘笑,「你說我這種情況,還敢去愛別的女人嗎?揪不出那個神秘女人,我就一天得不到安寧。婷月的悲劇,我不想在別人身上發生了。」
「好吧,我答應你。」徐萬東理解的頷首。
厲元朗把他出去,徐萬東開門剎那,卻見雲冬青正站在門口。
見雲冬青十分緊張慌亂的樣子,厲元朗眉頭一皺,問道:「什麼事?」
雲冬青側身進來,拿出手機指了指,「我、我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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