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友信的盛情邀請,厲元朗不答應就是拿大,不給面子。
怎麼說,人家該做的都做了,也幫助狀元樓度過危機,於情於理,厲元朗不好拒絕。
臨走時交代汪強,遵紀守法,本分做生意。
汪強親眼目睹厲元朗的無尚榮光。
人家坐在這裏,市委書記、市長左右作陪,無需他說話,所有難題迎刃而解。
最為解氣的是,耀武揚威的黃錦生,霜打茄子一般,整個人都蔫了,據說出去時差點摔跟頭。
其實黃錦生已然摔了跟頭,一個令他追悔莫及的大跟頭。
惹誰不好,偏偏惹厲元朗朋友開的狀元樓。
又鬼使神差的被厲元朗撞了個正着,他不栽跟頭誰栽跟頭。
汪強對待厲元朗的態度畢恭畢敬,握手時身體都快彎成九十度了。
有厲元朗撐腰,相信在河谷市地面上,今後再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了。
除非活得不耐煩,想用雞蛋去砸石頭,體會粉身碎骨的感覺。
和其他城市招待所大同小異,河谷市招待所裝修考究,非常上檔次。
不能說鋪張浪費,招待所同樣是城市的名片,畢竟每天迎來送往,接待的多是外地達官顯貴,太寒酸了,對城市影響不好。
沒有閒雜人等,中午這頓工作餐只有孔友信和鍾顯方作陪。
人少,規格卻非常的高。
河谷市兩位大佬,一左一右,陪在厲元朗身邊,面子給的十足。
艾明高坐在下垂手,他是牌面上官職最低的人,自然很少插話,以聽為主。
孔友信徵求厲元朗的意見,沒人喝酒,就是吃飯。
飯菜看似普通,實則非常精緻。
每一樣都很少,卻貴在製作精良,廚藝精湛。
酒足飯飽之後,鍾顯方看出孔友信有話要和厲元朗單獨談,及時起身告辭,他要親自督促長河區調查黃錦生。
厲元朗關注了,就必須要有結果,不可虎頭蛇尾,弄虛作假。
省委領導的身份,不是鬧着玩的。
誰不重視,肯定沒好果子吃。
坐在會客室里,只有厲元朗和孔友信兩人,說話方便。
品着上好的紅茶,孔友信給厲元朗敬煙,厲元朗婉言謝絕。
厲元朗不抽,他也不好意思噴雲吐霧。
說了幾句題外話,孔友信話鋒一轉,問道:「厲常委,您沒去拜訪袁老?」
這句話表達出兩層意思。
一個是試探,另一個是提醒。
試探厲元朗拜見袁順強。
很簡單,厲元朗不打招呼的前來河谷市,除了去看望袁順強,孔友信找不出第二個理由。
如果不是,可以順便提醒厲元朗,袁順強住在河谷市,對於這位尚有影響力的老同志,厲元朗應該登門叨討擾。
抿了一口茶,厲元朗慢慢悠悠說:「孔書記的意思我明白,我上午已經去拜訪過袁老了。」
從孔友信的言談舉止中,厲元朗明顯感覺到,他特意提到袁順強,絕不是空穴來風。
索性直來直去,繼續往下說,「前不久,我在京城岳父家裏,有幸聆聽袁老的教誨,深知他是一位受人尊敬且正直正派的老同志。」
「所以,我就有了拜訪他的想法。袁老長期主持紀檢部門工作,處理過不少貪腐分子。他的理念、他的經驗以及對反腐態勢的真知灼見,讓我受益匪淺。」
「是啊。」孔友信深有感觸,厲元朗亮明態度,他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表示,他曾經是袁順強的老部下,是從京城紀檢部門調到泯中省。
從市紀委書記做起,六年時間做到如今河谷市委書記。
所以,他對袁順強非常有感情。
這點,厲元朗一點也不意外。
孔友信指定和袁順強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否則不會提到袁順強。
既然有了共同語言,接下來的談話氛圍相對輕鬆多了。
談到泯中省,談到若州市。
孔友信還提到新近發現的一個問題。
據他說,長河區公安分局不久前搗毀一個賭博窩點,抓獲二十幾名賭博分子。
其中,漁民孫老大為了立功,主動交代他幾天前出海捕魚,途中搭救過四名年輕女孩。
不過,孫老大的話漏洞百出,辦案警察發現他說謊,在強大的審訊攻勢面前,孫老大扛不住,這才道出事情原委。
原來,那天他接到本家侄子孫宇的電話,讓他的漁船火速前往指定區域,搭救四名落水女子。並表示,事情成功,將給孫老大四萬塊錢作為酬謝。
孫老大感覺到商機來了,當場提出十萬塊,否則免談。
孫宇那邊很快回信,孫老大隻要把人救上來,交到他的手上,當場付給十萬塊。
有錢能使鬼推磨。孫老大駕駛漁船,按照孫宇提供方位,轉了一大圈,終於發現四個在海水裏泡着的年輕女孩。
四個女孩各個貌美如花,身上套着救生衣卻難掩迷人身材。
要不是看到每人都給泡得面色慘白,奄奄一息,孫老大和幾個打工漁民指不定做出什麼禽獸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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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們四人為何落水,孫老大不得而知,反正錢一到手,除了花天酒地之外,大多扔在牌桌上。
警方得知消息,順藤摸瓜,終於縷清來龍去脈。
孫宇是受悅華運輸公司司機韓龍的指使,從頭至尾操辦這件事。
當然,他是無利不起早,沒有白忙活。
韓龍和他在酬勞裏面各分得五萬元。
至於韓龍將四名女孩弄到什麼地方,孫宇不得而知。
反正錢到手,無關事情他不會打聽,免得禍從口出,給自己找麻煩。
韓龍是悅華集團旗下員工,而且這事與河谷警方關係不大。
考慮到顧修岸錯綜複雜得關係網,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孔友信權衡再三,便放棄了。
要不是遇到厲元朗,尤其得知厲元朗專程拜訪老領導,估計不會提起。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結合時間日期,很大程度就是在潛躍號遊艇失聯前後。
也就是說,耿亞東提供遊艇寶貝在潛躍號一事千真萬確。
不過有個問題,即便她們在艇上,也不能說明偏南鎮官員做出傷風敗俗的穢亂之事。
凡事要講證據,僅憑分析判斷根本站不住腳。
總之,今天來河谷市,不虛此行。
見到想見的人,幫助想幫的人,還結交了孔友信,了解到潛躍號遊艇寶貝存在的事實。
回去路上,厲元朗和艾明高談起遊艇寶貝一事。
「明高,我有個想法,由米東區公安分局負責暗中調查潛躍號遊艇事情。」
艾明高沉吟片刻說:「厲書記,我可以掌握米東區公安分局,但是,因為涉及到悅華集團,恐怕會面臨各方面的阻力。何況,區公安分局權力有限,要想暗中調查,難以繞過市局。」
「方副市長那邊,還需要您提前做工作。」
厲元朗明白艾明高的擔心,便問:「方品凱的成色怎樣?」
「這件事我還真不好妄下斷言,方副市長的議論倒是不多。不過我認為,顧修岸在若州呼風喚雨,市局是他繞不過去的一道坎,必須要攻破下來。」
「嗯」厲元朗微閉雙眼,腦海迅速活躍起來。
艾明高駕駛本田雅閣車,一路狂飆,很快進入若州境內。
行駛一段路程,艾明高突然說道:「厲書記,有人跟蹤!」
「什麼!」厲元朗立刻睜開雙眼,順着倒車鏡望去。
果不其然,後面一輛黑色SUV距離雅閣車十幾米遠,始終保持相同車速,不緊不慢跟隨。
「多久了?」他問道。
「剛進入若州境內,這輛車突然冒出來,跟了我們半個小時。」
由於車速和角度關係,根本無法看清駕駛人以及車內情況。
是敵是友?厲元朗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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