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一身黑裝的男人出現在醫院,出現在齊瑜的病房的時候就連護士都忍不住探頭好奇了。
最近圍着這個病房轉的人可真不少,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病房裏面卻是空空如也,探頭的護士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們好,這個病人今天出院了,請問你們有什麼事?」,話說到後面聲音都有點虛了,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都不是什麼好惹的簡單人物吧。
帶頭的男子皺了皺眉看向護士「誰給她辦的出院?是她兒子嗎?」,男子有些疑惑這個時候齊之軒怎麼會突然給齊瑜辦了出院?她的情況並不穩定,應該繼續呆在醫院裏才是。
「不是她兒子,是她兒子的朋友吧?在這裏照顧她有段時間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我看你們的穿着打扮有點像啊」,聽着這話男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沖小姑娘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然後就轉身離開病房了,同時也從兜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機快速按下了通話鍵「飛哥,我小升,我們晚了一步,人已經被接走了,不是小軒」,說完掛上電話匆匆走出了醫院。
掛了電話齊飛心裏就已經有底了,不是齊之軒還能有誰,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是誰,除了蕭揚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無恥又無聊的了。
齊飛把手中的煙狠狠掐滅了,抬眼問身邊的小弟「還是沒找到小軒嗎?」,他這個表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傲氣了,蕭章死後明知道蕭揚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還乖乖的去見了蕭揚,然後表決心似的退回了蕭家所有的東西,難道他真的不明白嗎?蕭家的東西無論他爭不爭蕭揚都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可是這個齊之軒就是這樣的脾氣,一心想靠自己,連他這個表哥他也很少開口尋求幫助,骨氣過了頭就是嬌氣,簡直自己找罪受。
齊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是時候去會會蕭揚了,他伸手跟身邊的人拿了車鑰匙,手下把鑰匙遞到他手上還邊問了句「飛哥去哪裏?我送你去吧?要不要帶上兄弟們?」,齊飛接過鑰匙順便抬手在那人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搞清楚了我們現在是做保鏢的,帶上兄弟們,還混着呢?」。
齊飛留下一個自我體會的白眼就離開了,現在好歹是個正經生意人了,江湖習氣得改改了。
一路上齊飛也打了無數次那個號碼,但始終是處在關機的狀態,按理來說齊之軒已經長大了,就算沒有蕭章的護佑也可以放心讓他自己去闖蕩了,但偏偏被蕭揚緊抓着不放,實在放心不下,蕭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偏執又極端,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齊飛闖進來的時候蕭揚手中正拿着一堆文件在簽字,抬頭看見了來勢洶洶的齊飛和跟在齊飛身後有些為難的馮助理,他只是輕蔑的笑了笑然後揮手示意馮助理可以先出去了。
「嘖嘖,我還以為你不做小混混了呢?不知道預約嗎?」,像是對於齊飛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
齊飛也沒有多客氣,輕揚嘴角的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在對面,眼神之中卻露出一絲絲的寒意。
「我姑姑呢?」,齊飛也並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是不是閒得沒事幹?」,把所有精力放在公司上不好嗎?私底下做這些小動作讓齊飛極度的不屑,一點都不像個男人該做的事。
蕭揚不深不淺的看了齊飛一眼卻答非所問「齊之軒呢?」,若不是為了齊之軒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覺得他對齊之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原本的打算是隨便把齊之軒送出國,去哪都好只要不在自己面前出現,不在公司出現然後又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可以了,但卻沒想到這小兔崽子玩起了失蹤,這就讓蕭揚大大的不滿了,連同着以前的不滿全都激發了出來。
「你這樣有意思嗎?他走了不是更好?」,既然老爺子離開了那麼他們之間便也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實在不明白蕭揚這樣做有何意義,不爭不搶的齊之軒對於蕭揚來說不正是最好的結果。
蕭揚臉上的神情沒變聲音卻更冷了幾分「可我讓他走了嗎?」,這語氣頗有些隱忍不發的感覺。
蕭揚的情緒變換得很快,僅僅一秒之後臉上又帶了笑「我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齊飛手指輕敲着桌面也跟着笑了「你的家事?以前你可從來沒有承認過,現在跟我說家事?他是齊家的人不是你們蕭家的人」,齊飛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卻重重的打在蕭揚的心中。
不是蕭家的人?這句話縈繞在蕭揚的心中很多年了,齊之軒跟他沒有任何相像之處甚至跟老爺子也沒有任何相像之處,他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可是老爺子護他護得緊,他甚至都沒辦法探個究竟,當然,他並不是非要探個究竟不可,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實實在在的搶走了原來屬於他的東西,他的家庭和他的父愛,這一點怎樣都無法否認。
「我只要齊之軒」,蕭揚的語氣已經不再隱忍大有無所謂撕破臉皮的不耐煩,他只要他。
說來也奇怪,齊飛和蕭揚的情緒雖然不一樣但他卻莫名的了解蕭揚這一刻的感受,齊之軒突然玩消失這一套確實也讓他心裏不滿,這是完全沒必要的事,若是他想要蕭家的任何什麼齊飛可以幫他拿到,若是不想齊飛也可保他全身而退,可齊之軒偏偏選擇了最刺激人的方式。
齊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行,我給你找,找到之後咱們再談,我姑姑就先麻煩你了,那我就先走了」,看來齊之軒不出現蕭揚是不會鬆口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齊之軒,他沒必要跟蕭揚多費唇舌,蕭揚這個人偏激起來根本毫無道理可言,本就不該指望着能跟他好好的談。
蕭揚看着齊飛起身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一絲得意,「我一定好好照顧」,說照顧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彼此心知肚明這裏面的意思,齊飛頓了頓然後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笑着回過了頭,蕭揚也笑着迎接他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兩個人的神情竟然出奇的相似,或許他們本就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