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紀淵再次被李世民召見,地點還是在朱雀客棧,這次還是只召見他一人,前來領路的自然還是羅雀。
羅雀今日一反常態,沒有和紀淵多說一句話,二人到了朱雀客棧,發現房間裏也只有李世民一人,再無其他人,顯然這次的會面更加絕密。
禮畢之後,李世民率先開口道:「紀淵,你知道朕這次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紀淵心中已經有數,但卻故意裝糊塗道:「又有案子了?」
李世民不喜歡拐彎抹角,冷哼一聲道:「當前這個案子你不是還沒有完全破了,雖然韓元白已死,但是朕懷疑六扇門裏還有其他叛徒,所以朕要你繼續調查下去,幫聯肅清這六扇門。」
六扇門屬於皇帝最親信的部門,如果這個部門都有叛徒,李世民自然寢食難安。
紀淵頗為為難起來,自己現在無權無勢,怎麼調查這六扇門?而且這個案子只是涉及到一點點,自己差點就沒命了,後面不是更加危險。
李世民似乎早就料到紀淵會有此反應,說着拿出一個令牌,遞給紀淵道:「從現在開始,你也是六扇門的密探了。」
紀淵接過令牌,發現上面寫着「天」字,心中一驚道:「天字號?」
羅雀「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李世民白了他一眼道:「那個是『無』字。」
「無字號?」紀淵不明其意。
李世民緩緩解釋道:「無字號的意思自然就是不存在,也就是說六扇門的其他密探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你也不能號令他們。」
紀淵不禁滿腹牢騷:「那皇上你給這令牌好像什麼用都沒有啊。」
李世民笑道:「當然不是,這令牌雖然不能號令其他六扇門密探,但是卻可以號令所有天字號密探,也只有天字號的密探知道你的存在,所有天字號密探見牌如見朕,若有人不聽號令,殺無赦!」
紀淵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既然能號令所有天字號密探,那麼其實也相當於號令整個六扇門,而且具有直接生殺大權,顯然這無字號令牌權力極大。
李世民接着說道:「你放心,朕知道這些叛徒隱藏的很深,你一時兩時也揪不出來,所以朕這次有的是耐心。」
紀淵稍微安心,反正這事能拖就拖,只聽到李世民又說道:「給朕辦事,朕絕不會虧待你的,這次你立了大功,你想要什麼獎勵?」
紀淵心中一動,馬上有了計較,便笑眯眯的跟李世民說了一個請求,李世民一臉驚訝之後,馬上愉快地答應了。
從朱雀客棧出來,羅雀還是一聲不吭,而且一路板着臉,紀淵逗趣道:「怎麼,羅雀小公主,你還在生我的氣?」
羅雀終於白了他一眼:「在外面不要喊我公主,而且理論上我現在是你的下屬。」
紀淵煞有介事道:「既然如此,身為你的上司現在命令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羅雀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作為你的下屬,有一句忠告要告訴你。」
「什麼忠告?」紀淵好奇道。
「不要去招惹孫寧孫姑娘。」羅雀說完就欲轉身離開。
「為什麼?」
羅雀回頭:「因為你招惹不起。」說着身影便消失了。
朱雀客棧里,紀淵剛剛離開,長孫皇后就從裏間慢慢地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陛下,臣妾早說過了,這是個聰明人。」
李世民卻眼神深沉:「他這次立了大功,不要功名也不要利祿,還真讓朕頭疼。」
長孫皇后意味深長道:「這種人要麼有大智慧,要麼就是有大的野心,陛下覺得他是哪一種?」
李世民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輕輕地品了一口,淡淡地說道:「希望是前一種!」
長孫皇后這時又眼神狡黠道:「陛下,上次在這裏,想必你也看到那孫寧了吧?」
李世民端着的茶水微微一晃,微微不滿地看向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卻不為所動:「模樣果然很俊俏,而且落落大方,文文靜靜的,若是進了宮,必是個賢淑良德的妃子,陛下難道就沒有動心嗎?」
李世民不動聲色道:「你應該也知道,羅雀說了,這個丫頭表面上看人畜無害,但是心思深沉,其實是個厲害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李世民看向長孫皇后,「她看紀淵的眼神,和你看朕是一模一樣的。」
長孫皇后卻蠻不在乎,反而嘻嘻笑道:「怎麼,莫非陛下吃醋了,還是說陛下覺得自己的魅力不如那紀淵。」
李世民感到一陣煩躁,擺了擺手:「好吧,瓏兒,你只要高興,隨便你怎麼折騰吧。」
長孫皇后卻眉眼含笑:「那臣妾可就開始督辦了。」
……
半個月後,長安城某不知名的廢棄小院子裏,此時卻圍坐着四個人,四個人都是黑布蒙面,靜默地等在哪裏。
一陣風吹來,桌子上的燭火晃了一晃,四人面前瞬間多出一個頭戴斗笠,身穿華服之人。
斗笠人一進屋就沉聲喝道:「一幫愚蠢的傢伙,這次行動愚蠢至極,都說說吧,你們現在的身份暴露了嗎?」
四人之中一個一身白衣之人率先開口道:「我們孫家肯定是暴露了,但是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而且我了解孫寧的脾氣,她一定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李世民的。」
斗笠人不屑道:「純鈞劍,你不要高興的太早,現在李世民雖然還不知道,但是那紀淵一定知道了,他的能耐,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你要還是像現在這樣我行我素,不知道收斂,你早晚會暴露。」
被稱為純鈞劍的白衣人眼神冷了下來:「哼,區區一個酒樓夥計,有什麼本事,要不是孫寧在他旁邊,我早就把他給毒死了。」
斗笠人冰冷地說道:「你最近還是消停點,上次你擅自行動,毒死那些鬧事的書生的事情我還沒有追究你。」看到斗笠人冰冷的寒光,純鈞劍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斗笠人的眼神接着看向了四人之中另一個人,那人雖然蒙着面,但是一臉的大鬍子卻也遮不住。
大鬍子語氣之中透露着慌張道:「我被那侯君集認了出來,但是目前看來,他錯以為我是李建成的餘黨,不過這個傢伙特別難纏,恐怕……恐怕……」
純鈞劍嬉笑道:「龍淵劍,你好歹也是大理寺卿,怎麼怕他怕成這個樣子。」
四人之中有一人全身勁裝黑衣,平時都是他和斗笠人碰面,但是這次情況危急,所以他才把其他人也都召集來了。
他聽了大鬍子的話之後,馬上說道:「這侯君集對李世民一向忠心耿耿,玄武門之變他就全力擁戴李世民,這確實是一個大麻煩。」
斗笠人卻「嗤」冷笑了一聲:「這侯君集雖然忠心李世民,但是他野心也大,我們正好可以加以利用,讓他為我們做事,所以龍淵劍,你繼續和他周旋,讓他誤會下去。等到時機成熟,到時候自然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龍淵劍馬上一拱手:「屬下遵命,只是……」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
斗笠人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麼問題?」
龍淵劍馬上說道:「當初我接任大理寺的時候,按照計劃,就是無為而治,讓長安城冤屈不斷,民怨四起,從律法上動搖李世民的統治,可是現在京兆府突然來了一個林英,眼看許多大案都被他們給破了,我大理寺如果繼續這樣韜光養晦下去,恐怕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