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個才子也有同樣的心理,附和着周知未說道:「周兄說的對,一個讀書人去干那等粗鄙之事,太不入流!」
「是極!聽說他也出身自窮苦人家,只是不曾想為了一點錢財就放棄了讀書人的尊嚴!你看他跟那些身上滿是銅臭味的商人談笑,好噁心!」
「對,我王境澤就是窮死,餓死路邊,也不會跟他一樣,圍着一些臭商人轉!他若是過來跟我們拉關係的話,我們根本不必理會他!髒了我等的名號!」
最後一人說的義憤填膺,是因為在他心裏,很怕張十二他倆根本就不鳥他們四個,所以提前放個狠話,若是他倆不過來,他們也不至於太丟臉……
打定主意的四人在郭連城帶着張十二往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早忘了剛才放的狠話,屁顛屁顛的站了起來,準備跟張十二——攀談一番。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呵呵,真香。
除了這兩個字,貌似也找不到其他更貼切的可以形容這四個人此時表現的詞語了……
…………
就這麼被郭連城帶着在前院轉了小半圈,張十二已經差不多把梁州城裏的各大商賈巨頭給認了個遍。
無一例外,那些第一眼看到張十二如此年輕就帶着點小傲慢的商人,在聽到他就是張十二的時候,哪裏還敢怠慢,都表現出了十分想要跟張十二——或者是陸家酒樓合作的意向……
最後,郭連城領着張十二路過了幾個有些眼熟的書生面前,郭連城只是輕輕的瞟了他們一眼,有些不屑道:「這些勞什子的讀書人,賢弟還是不認識的好,讀都能把人讀傻嘍——再說了,賢弟之才,哪裏是這幫窮酸書生可以比的?」
說完,拽着張十二就越了過去……
這實在不能怪張十二,他本來還是很想上前跟幾個書生交談一番的,畢竟他骨子裏還是書生之氣多些,而且自打他來了梁州,打臉的除了王霸,剩下的都是讀書人……
不知道梁州城裏的讀書人有沒有黑名單,若是有的話,他會不會排名第一?
所以,他想趁着這個機會,修復一下跟讀書人的友誼……
可是聽到郭連城的話——唉,還是算了吧……
郭連城上輩子肯定跟讀書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不然他怎麼會如此敵視這些書生呢?
而可憐的周知未四人,看到兩人過來的時候,都站了起來,臉上還掛着一副十分願意交談的燦爛微笑——然後下一刻就僵在了那,看着張十二跟郭連城從他們身前繞過,不做停留……
此刻的周知未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小丑——低頭彎腰的伸着手,表現十分卑微的想要跟人拉些關係,可下一刻卻被現實狠狠打了臉……
最無奈的是,他盯着這兩個人的背影,眼裏像要噴出火來,可是卻又無可奈何,還有什麼是比這更窩心的嗎?
周知未冷「哼」一聲,沉沉的坐下,話也不說,抓起桌上的酒就是一頓猛灌,眼神陰鬱,不知在盤算着什麼……
…………
轉完一圈,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人也基本到齊了,張十二、陳巧兮、陸馥婧連同郭連城四人找了一張空桌先坐了下來。
今夜的王府十分熱鬧。
張十二抬眼看去,除了那些商賈之外,還有不少服飾華麗的男女,在院中的桌案旁談笑,其中不乏儒生仕子,氣度不凡,而站在最中間的正是剛才在後院見到的那個白袍公子,眉眼帶笑,氣質風流,其他人都圍在他的旁邊,有說有笑。
而他們旁邊的一處空地上,有歌姬正在吟唱,聲音婉轉,再仔細一看,為首之人可不就是剛才分開的林梓墨麼!
那片地方算是郭連城唯一沒有帶他走過去的地方,雖然剛懟了那白袍公子一下,但是原來卻從沒見過,所以對那群人更好奇了……
郭連城也看到了張十二的疑惑,有些不屑的對他說道:「賢弟,那群都是些官宦之家的公子哥,自己沒什麼本事,全仗着祖輩的庇護,什麼東西!」
原來,那群人大多都是梁州官面上一些人物的孩子,也就是「官二代」罷了,但是張十二有點疑惑的看着郭連城,心想你不也是官二代嘛,跟他們有什麼區別?
張十二委婉的問了出來,郭連城一下就怒了,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我怎麼能跟那群人相提並論——不對!是他們如何能跟我相提並論?他們整天吃喝玩樂,就是些——」
「渣滓……」
「對對對,渣滓!還是賢弟有學識,每次罵人都如此清新脫俗,大哥佩服的緊!」
看到張十二不動聲色的又崩出一個新的噴人名詞,郭連城恨不得拿個小本本給記下來……
又跟郭連城聊了一會兒,張十二才知道,郭連城並不像他看到或者他想的那樣,每天過得那麼瀟灑。
作為邊城守將之子,按照大唐律歷規定,郭連城是有守將繼承權的——也就是說,若是有一天郭靖這個守將不想幹了,或者是戰死了,郭連城都是下一個梁州守將的第一人選。
所以,只要郭靖在家的時間,對郭連城的要求都很嚴格,而郭靖別看平時吊兒郎當,但是真功夫還是有些的。
聽到這,張十二才對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肅然起敬起來……
…………
當王城恩攜夫人走到前院中央的時候,剛才還一片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都專注的看着他倆。
而在兩人身後,一襲白色紡紗長裙的王韻詩跟一身墨綠色長袍的王霸緊隨其後,看到王霸的打扮,張十二剛喝到嘴裏的茶水差點一口噴出來——你怎麼不再戴個綠帽子,來個全身原諒色呢?
「首先多謝各位能來參加夫人的壽宴,能站在這裏的也都是我王某人的至交好友。我王城恩在梁州為官多年,靠的那都是各位的仰仗信任,所以借這個機會,我敬大家一杯!」
說完,王城恩端過一杯濁酒,一飲而盡。
而底下的眾人見王知府如此禮賢下士,一個個的與有榮焉,趕緊端酒幹了,只有張十二在那裏撇着嘴心想:
領導講的客套話而已,你們也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