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邰眯着眼睛不甘心的看着那越滾越快的木桶,臉色明顯難看,他雖然沒見過夏侯洛靈,卻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早就察覺了異常,用的法子也夠大膽,難怪林默雨之前會被整的那麼慘,這一點,就連他都沒料到夏侯洛靈會這麼做!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追!」
「可是司馬大人,這裏是陡峭的石山,這麼高小人們不好追啊?」
司馬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夏侯洛靈究竟有什麼本事,就算她是皇室眾人他算不出她的命格,可是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逃過,如果不是巧合,就真是見了鬼了!
洛靈緊緊的抱着羞花,任憑那木桶迅速的朝山下滾去,一路上兩人也是心慌,萬一這裏山太高,說不準還會摔成肉泥?
羞花強壓着內心的恐懼,既然洛靈一聲不坑的忍受着,她又何必懼怕擾亂洛靈的心神。
那木桶的蓋子早已在滾的那一刻就與桶脫離。洛靈看着頭頂上空出來的口子,仰着頭看着外面那迅速旋轉的花草,感到一陣的眩暈。
突然之間,洛靈在迅速的旋轉中看到一根手臂粗壯的樹藤攀岩在邊上,
「羞花,抱緊我!」
羞花一聽,立馬將洛靈抱得緊緊的,突然,洛靈迅速的伸手一撈,將那根山岩上的樹藤牢牢抓住,因為木桶力量的緣故,洛靈手掌加上昨晚本就受傷,此刻手中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感,只差要將她的手掌崩裂開來。
索性,意志力大過於疼痛,她不能任由木桶滾入山下,萬一掉到一塊巨石頭上,那麼她跟羞花就算不死也會重傷!萬一暈過去,到時候還是難逃被抓的命運。
此時的木桶因為洛靈抓住樹藤的原因掉落下去,兩人懸掛在岩石上,羞花見洛靈支撐不住,便也紛紛抓住了樹藤。
「公主,我們現在怎麼辦?」
眼看下面還挺高,羞花有些手足無措的微微發抖。
「別怕,看到沒有,這岩石的下方有一條小路,我們可以通過這條小路離開這裏!」
所謂的小路只是巴掌大的石頭凸出來堆積的坑坑窪窪的溝壑,一個不小心,人便會掉下去。
洛靈讓羞花慢慢的順着樹藤下去,就連整個腳踩上去都費勁,只能墊着腳匍匐着。
洛靈亦或是也緩緩站到羞花的旁邊,握住她冒着冷汗的手,「只要我們有信心,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離開這裏!」
羞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選擇相信洛靈的話,「嗯!」
在蜿蜒不平的岩石上,兩道嬌弱的身影緩緩在岩石上匍匐前行,洛靈手掌在石頭上一摸一個血印子,也許是緊張大於疼痛,她此刻竟麻木的毫無察覺!
遠遠看去,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光禿禿的石頭山上半山腰有兩個人!
轉眼已經八月底,正是戰事吃緊的時候,這場仗倒是打的越來越激烈了,夏侯焱穩定了鳳陽城的戰事後,又匆忙的回到了洛城。
聽說這次,梁國主力軍主要進攻洛城。
這已經是梁國第二次進攻,夏侯焱還好及時趕回來穩住了大局,聽下面的人說,這次梁國派遣了二十萬人馬攻打洛城一處。
不過,這次兩國的軍隊大肆立在洛城下方,似乎並不打算開戰。
一輛豪華的馬車出現在格格不入的戰場上,緊接着,下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女子一雙杏仁眼望見到城樓上那洛城兩個大字時,興奮不已!
「公主,您慢點!」
身後的兩名青衣小宮女小心翼翼的呵護着,生怕夕月摔着碰着了。
「你們,快給本公主將焱哥哥叫出來與我見面?」夕月叉着腰命令着城樓下幫忙喊話的軍士。
那兩名梁國的軍士只能僵着臉喊道,「九王,我們公主要見您!」
可是硬是讓軍士喊破了喉嚨,也沒能把夏侯焱喊出來,反而搞得梁國自己沒了臉面,可是這是嫡公主,誰敢上去說什麼?
不一會,一名大將裝扮的梁國將軍為難的走了過來,「公主,您還是快回營帳休息吧,萬一被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遷怒臣的!」
夕月一張小嘴咬着唇,「不,本公主今日非要讓焱哥哥出來見我不可?」
「這...」那名大將明顯為難,誰讓這是梁皇最寵愛的公主呢?
「接着喊,嗓子啞了就換一個人,或者...你們所有人一起喊!這樣焱哥哥才聽得到!」她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麼一個主意來,越發的覺得興奮。
最後,整個城下的人都幫着夕月喊夏侯焱出來,倒是讓夏侯焱這邊的士兵們感到梁軍可笑之極。
在偏殿內的夏侯焱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想見夕月,公孫塑文質彬彬的走了進來,「殿下,那梁國的公主倒是對您一片情深?」
「公孫先生想說什麼?」夏侯焱有些客氣。
公孫塑想了片刻,「其實殿下完全可以從公主身上下手,叫那梁皇收兵!」
夏侯焱抬眼看着公孫塑緩緩說道,「公孫先生的建議是好,但那不是本王的做派,此次看來梁國早有準備,恐怕這背後不簡單!」
「其實有時候不費一兵一卒還能抱得佳人歸,這樣的美事,於殿下來說,那可謂是名利雙收啊!一旦沒有了梁國的支持,那麼其他小國,都不足為懼!」
公孫塑分析着一切利弊,而夏侯焱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他的心太過倔強,無法接納夕月!
夏侯焱沒有說話,這些天他在汴京沒有抽完的暗衛一直將洛靈的消息傳給他,只是這路途遙遠,他總是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消息。
「先生,您也下去休息吧!」
公孫塑看着夏侯焱如此執着,無奈的搖搖頭,換做旁人遇到這事,那真是求之不得!可是一到了夏侯焱這,就會被他如此嫌棄。
下午,他收到汴京傳出洛靈的消息,約莫傳聞洛靈是妖,隨後被廢打入冷宮之事,聽說後來聽說冷宮着了火,如今不知道洛靈是死了還是沒死?
男人看着這封信的詳細描述,額頭青筋跳了跳!一雙拳頭被他捏的咯吱作響,他當日離京之時便已經警告過夏侯捷,可是沒想到...
夏侯焱大筆一揮,在面前的桌案上迅速的寫起字來,內容約莫是調動汴京僅存的勢力尋找洛靈的下落,此次還派出了夜煞。
第二天,汴京緊接着千里之外派來一道密旨,男人看過那密旨後,眉心蹙得更緊,交代一番後悄然退出洛城趕往汴京。
春香樓內,洛靈帶着羞花不知不覺得上了二樓,不一會,她又找來柳韻吩咐了些許事情,隨後又問了如何安頓蘇清瑤一事這才讓柳韻下去。
羞花驚奇的看着這一切,「公主,原來你就是春香樓大名鼎鼎的真正東家?」
洛靈只是淡淡一笑,「只是為了收集消息罷了!」
「公主這次...」羞花看着洛靈的飄來的眼色立刻就明白了,早在之前,洛靈就讓她不要再繼續稱呼她為公主。
「哦錯了,小姐,我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羞花改口問道。
「不急,不拔除大勛真正的禍害,我怎麼會離開汴京呢?閉月的仇,我一定會為她報!」
她像是給自己下定決心一般,似乎在她弱小的肩上,總覺得還有一份責任,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父親為國為民的那種憂心感。
洛靈又派人到丞相府送信,約了吳曉嵐在玉寶齋相見,屆時天黑之前,吳曉嵐獨自一人姍姍而來,走進玉寶齋後並未看到洛靈,而是在一旁看那些玉,丫鬟裝扮的羞花見到吳曉嵐謙遜有禮的走了過來。
「這位夫人,要我給您介紹些上好的羊脂白玉嗎?」
吳曉嵐當然認識羞花,她微微一笑,「好啊!」
「夫人還請樓上請!」羞花畢恭畢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一來一去,倒是給人的感覺這兩人並不認識一般,只是買賣上的來往。
上了二樓後,羞花打開了洛靈獨有的私人包間,隨後請吳曉嵐進屋後,這才輕輕的扣上門,在門外守着。
吳曉嵐由於許久沒有見到洛靈,當她第一眼看到那個端坐在椅子上的妙齡少女時,撲通一聲跪下身去,
「公主,奴婢終於見到您了!」
就連她的聲音都是微顫的,當她聽說洛靈被廢後冷宮失火,一直下落不明,吳曉嵐是吃也吃不下誰也睡不着!
洛靈連忙起身將她扶起,「你這是做什麼?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公主,嵐姨無需如此多禮!」
吳曉嵐紅了眼眶,像是看待自己親女兒那般的眼神看着洛靈,「公主,這些日子,您受苦了!」
「對不起嵐姨,都是我讓您擔心了!」
洛靈一直拒絕見她,一是怕吳曉嵐提復國之事,而是怕因為她跟她走的太近遭到林家姐妹的陷害,如今看着她無恙,洛靈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還好你逃了出來,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可叫奴婢怎麼對得起長公主?」吳曉嵐開心的看着洛靈,還好,她活的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