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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隨着『呼呼』的風聲,偶爾過來一輛車子,行駛在林外這條有些偏僻的架山高速上。
江蒼背着一個小旅遊包,手持『一杆報紙』,走在橋下三米的土路邊,行程已經走了一大半,來到了西山林子口。
這時約莫晚上一點。
江蒼左右看了看,看着橋上後方駛來的空車出租,估摸着人家也是長途拉客回程的,這點真沒人了,這地方也是真的偏。
只要往兩側路邊再走上四十多米,就是茂密森林,『西山自然公園。』
幸好是高架,不然這偶爾林中竄出一隻小動物,有點危險。
但如今更危險的好像是自己。
江蒼髮現不少司機駕駛着車輛,當經過了自己,只要瞧見了,那是頭也不回的走,也不問問。
自己走了一路,有時候還慢跑,其實真的很累,感悟遊蕩完了,早就想打車了,山路顛簸確實難走,難跑。
只是包括剛才的空車司機。
當他經過了這裏,瞧見了橋下有個人,本意是停,拉點活,就稍微慢了一下,但他看到了江蒼身側包着一捆報紙,還是走了,這裏是深山,晚上獨自行路的人,有時候比野獸還危險。
別貪圖賺那幾塊錢回去油費,碰上了不懷好意的攔路強盜,後悔都晚了,人心難測。
可也有好心的師傅,問過橋下的江蒼,以為江蒼是出來野遊的人,晚上回去找不到車了。
江蒼看着人家是回去市內的車,這個就算了。
這般悠悠逛逛,跑跑,就走了一個晚上,大約六十多里的路程,來到了這。
剩下還有一百多里的路,就是林子裏的路。
江蒼站在旁邊一個土坡上,朝西邊望去,借着夜色,放眼一片都是森林墨色,元能是在林子中。
先休息一會。
江蒼走到了林子邊,坐在了一顆裸露的樹根上,把苗刀一放,抖了抖雙腿,用手掌來回搓搓,放鬆一下僵直發酸的肌肉。
這一歇,路上走的跑的,行了百十里的路,恨不得坐着不起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說實話,要不是自己意志堅定,早就行到一半,等人家好心司機師傅一問,自己直接坐車回去了。
但趕早不趕巧。
江蒼搓完了雙腿,還是撐着勞累,從口袋內拿出了一盒壓縮餅乾豆,吃了一顆,再從小背包內拿出了一瓶水,就着吃了。
起身擺了一個太極架子。
江蒼兩手抱着半圓,身體一起一伏,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肌肉放鬆,補充體力。
雖然這樣有些傷身子,壓榨身體生命機能,但只要獲得了元能,一切都不是問題。
江蒼把一切都想好了,一點都不慌,有條有理。
可要是獲得不了,或者拖一些時間。
江蒼不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這個世界內就沒有『敵人。』
那三位同樣能穿梭的殿主,與他們的手下,自己從來就沒有小瞧。
總是他們當做『即時對手』,萬一來了怎麼辦?
自己是可以慢慢找,可萬一人家先得到了,什麼事都不用提了,那就不是壓榨壽命,而是直接死了。
情況就是這麼想當然的迫切,在不違反自己的道心原則上能快則快。
也隨着十幾分鐘過去。
江蒼一邊思索着,一邊也感受到自身恢復了一些體力,這是突破界限後的潛能。
簡單來說,跑肯定難受,跑不了多遠,可要是再走上一夜山路,頂一頂,約莫能行。
人的潛力,真要狠下心了,是無窮無盡。
江蒼現在就這樣的狀態,背起背包,掂起了苗刀,就一頭扎到了林內,直到此時此刻,這林內厚厚樹葉,路上可是沒車了,太窄。
根據腦海內指引的方向。
江蒼不多想,朝前走,按照自己的腳程,天亮前希望到吧,不然這真一躺下來睡覺,就算是林內安全,可這一覺睡過去,不知睡多久不提,等第二天醒來時,渾身發酸,還趕個什麼路。
什麼事情都講究個一鼓作氣。
江蒼如今還真的是體驗了一下曾經的感覺,記憶模糊,又隨着時間推移,尤新。
模模糊糊。
江蒼又拖着疲憊走了二十多里,為了忘記趕路帶來的辛苦,腿像是灌鉛一樣的難受,開始思索小時候,打散關注點。
這小時候,讓自己來說,這怎麼說。
好像就是練武練武,從記事起就是活動手腳,雖然不乾重型訓練,可也是每日小跑,一刻都沒有放鬆。
自己的師父可是很疼自己,天天拿着小竹鞭,經常請自己愛吃的蒜台炒肉。
想到這裏江蒼自己笑了。
這一笑好像還來了點力氣。
但聽着周圍林子內傳來的不時嚎叫,這林內不能笑,果然是有野獸。
活動一下胳膊。
江蒼一邊走着,一邊把包裹苗刀的報紙去掉,沒扔,反而打開背包,裏面除了有五瓶水,還有幾卷車上拿來的膠帶,一些路上撿來的碎布。
再把報紙碎布裹在裸露的胳膊上,腿上也罩幾張,膠帶一纏,簡易防具出來了。
很輕,也能起到一點防護作用。
江蒼接着往前走,今天就杆上了,狼來殺狼,虎來屠虎。
可或許是小宋的大話,或者是自己小心了。
真走了一夜,走到自己都快拿不動刀的時候,也沒有見一隻野獸出現。
天亮魚肚白。
可能野獸也怕人,這裏山多,沒人管,白天、夜裏的狩獵販子多,許多野獸見到人的第一時間,就是跑,骨子裏的驚懼,更多的是它們生活一輩子,沒有見過人這樣的生物。
第一次見,當然害怕。
相反來說,真要哪只野獸吃了人一次,發現這樣的生物沒有一點危險,不會反抗,自然是美味。
江蒼思索着,昏昏沉沉,一手扶着樹幹,感受着夏季的炎熱,中午了,背包內的水都喝完了。
現在這樣的狀態,真要是敢擠着眼睛睡了。
江蒼眯着眼睛望着太陽,說不定再一睜眼真一天過去了。
再忍忍。
江蒼現在走路都是半閉着眼睛走,像是夢遊,完全靠着腦海內的指引,暈暈乎乎的向前走,偶爾還摔上一下,不疼,就是想躺着睡。
真不好受。
時間已經沒法去記,江蒼摔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夢中再走,還是真的在前行。
也是想到這。
江蒼忽然一醒,發現天色已經黑了,自己不知道哪次摔倒以後睡着了。
念着這樣的着急勁,猛然起身,腰有點酸,背有點疼,身山還有幾個疙瘩,不知道被什麼蟲子咬的。
渾身上下都難受,可好在沒被吃了。
更可氣的事是自己真辦成了,真堅持下去了,元能就在百米外的樹旁,但自己為啥快到地方了,偏偏睡着了。
引以為戒。
江蒼長呼了一口氣,腿疼就挪着走,來到了樹旁,元能就是一塊鵝卵石,準確來說是『兩種神通。』
金與土。
手掌握着,外面屬於土的石頭漸漸與自己身體融合,裏面蘊含的是『金。』
猶如重生。
江蒼兩隻胳膊分別被刻上兩道銘文,又隱約不見,同時不見的還有蚊蟲叮咬的紅印,渾身上下的酸痛疲倦。
等天色再次泛起魚肚白。
江蒼睜開雙眼,是知道自己剛才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從昨日下午睡到了今日早上,但就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蟲子,自己是怎麼睡得着的。
或許就是元能在庇護自己,自己也下意識知道睡之前,好像隱約是來到了目的地,自己才放心的吧。
不去想。
江蒼把渾身上下的破報紙拆開,重新纏上了苗刀,背起空蕩蕩的背包,一步十餘米,向着市外西邊趕去,自己可是給人家承諾了,今日讓人家小宋來接。
路上。
江蒼感受着元能的加持,就像是自己第一次獲得元能,體質在飛躍,約莫從『1』,到了『17』左右。
尤其在這沒有靈氣的世界內,自己有兩個規則神通,就類似於『破格』的加成,讓自己的體質可以遠超尋常練功速度的增幅。
簡單來說,就是練功快了,很快就能達到人體巔峰,摸索到人體秘藏奧妙。
並且兩項神通本就是規則神物,肯定增幅更高。
兩兩相加,自己能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內,絕對能修煉到陸地神仙般的存在。
理論上,是這樣。
江蒼約莫了一下,按照昨天晚上吃飯時,聽館主他們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的頂尖拳王,一拳能打出一噸半的力量,這不就是『小超人?』
莫提一些拳師,他們各有各的發力技巧,雖然不一定有多少噸拳力,可是破壞力都不低,那在常人看來,不都是遠超人類巔峰的體質。
所以自己推斷,自己獲得了這兩顆神通以後,底蘊與資質,絕對不會太差。
而同在另一邊。
隨着時間過去,約莫下午。
小宋在市外西邊的一條公路上等着,早早就來了,等了快一天,在車裏還睡了一個下午覺,昨夜玩的太晚。
但不僅是他。
他旁邊不遠處的路上,還有一人,輪迴者。
這位輪迴者名為『漠』,他亦是昨天就在這裏等着,沒有什麼目的,就是無意間聽說了一家武館內認識『江蒼』,又好像來了西邊,就選擇在這裏先守株待兔。
沒有通知其他人。
漠覺得自己可以,輪迴殿內講究功績,他想試着自己把任務吃了。
哪怕是失敗,等消息傳回殿內,他一些老朋友也可以『復活』他。
萬無一失。
漠就這樣等着,隊長等人的電話也不接,反正都是搶來的號,到時候自己說丟了、換了就行了,理由多的很。
也在時間過去。
約莫下午四點二十。
「江叔!」車內的小宋忽然打開車門,向着遠處來路喊了一聲,這時車輛稀少。
『江蒼?』漠望着路那頭走來的江蒼,想了想,看到附近還有車,就先向着隊長回過去了一個電話。
大家再厲害都是普通人,比不過上頭。
想幹什麼,最好還是先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電話接通,他直言道「我剛才無意見到了任務目標。他現在在西城,等一會人少的時候,我先拖着他,你們快點趕來。」
「你還有什麼消息沒說?」市內一家賓館中,隊長思索了一下,忽然笑道「漠,你還是這麼特立獨行,是早就知道了吧?我就知道老朋友之間的攀比,其實比真正的上下級還要激烈。」
「他好像發現我了」漠眯起了眼睛,看到附近這時沒人,就把電話掛了。
江蒼也向着宋少擺手,沒有上車,而是望着這位向着自己走來的漠,人家直面朝自己走來,誰能說沒事?
小宋亦是望着來人,想問。
「外來的人?」漠是隔着二十多米遠,遠遠招呼笑道「江蒼?」
「聽朋友這麼一說」江蒼恍然,抱拳,「我明白了,就不用多問了吧?」
「我也是這樣的意思」漠點頭。
『江叔的朋友?』小宋剛露出笑容。
漠卻在下一瞬間突然暴起,兩步跨過將近三十米的距離,右手像是蓄力捏了一個拳印,向着江蒼的頭頂砸來!
一切電光火石。
依照輪迴者屬於當前世界的巔峰體質,這一拳足有一噸多重!若是砸中了,頭骨怕是如西瓜一樣爆裂。
漠這人心狠,想一人拿功勞,先試着殺了江蒼。
江蒼是對漠的出手早有預料,也沒硬接,後退一步轉身,右手一抖苗刀,『嗡嗡』報紙碎裂,苗刀傾斜向上斬去!
漠進攻的架子一停,身子朝左一側,左手一拍江蒼的胳膊,躲過了刀鋒,右手探出抓向了江蒼的面門!
江蒼左手朝上,成合隆的爪,點在了他的右手肘處,讓他胳膊一麻,動作一頓,又張開的手掌順着他的胳膊,擒着了他的手肘心,一扣,猛然朝自己方向一拉,腳掌蹬在了他的膝蓋處,藉助衝力,『咔嚓』一腳蹬碎了他的膝蓋!
漠踉蹌了一下,目光中透出驚奇,恐懼,想說什麼。
江蒼未有留手,反而在踏碎他膝蓋的同時,苗刀送進了他的胸口!
「你來晚了。」江蒼握着苗刀的右手用力一轉,望着口中溢出血液的漠,壓低聲音,「秘藏已經被我拿了。或許你早先一步,死在這裏的就是我。但如今,你體質也許勝於我,可打法技巧,你要叫我一聲老師。」
『嘩』苗刀掠過。
江蒼把他斬首,同時放下瞄刀,抓開了身後的背包,裝着了他的頭顱,又罩在了他的脖頸上,鮮血染紅了背包,可是沒有滴落地面。
「打開後備箱。」江蒼望向了身後車旁愣住的小宋。
小宋傻傻看看,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位江叔當街殺人!
可館主或許有些道行,使得小宋耳濡目染,像是見過血,倒是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在一愣之後,上車,把車倒了過來,打開了後備箱,後面有車來了,不能拖。
拿出車內的報紙、文件,一墊。
江蒼把輪迴者扔進了後車廂內,蓋上,又看向了旁邊不發一言的小宋,這人有門道,看來他家武館能做這麼大,有那麼好的地,有點東西。
「江叔咱們先走」小宋看到後備箱一蓋,江叔又望來了,這時才有點慌張,指了指車子道「我這個,咱們先走吧,我爸認識點人,應該能找到是誰來殺您的」
小宋說着,聰明,意思中沒說什麼恩仇,只說自己這位江叔是身不由己,被仇家追來了,那肯定不能站着等死吧。
事到如今。
小宋還覺得江叔沒電話,又沒帶什麼東西,還說去大山林子裏,這一切串聯起來,真像是被人追殺逃命的。
「走。」江蒼沒說什麼,掂着苗刀坐到車內,再映着車內燈光一看,這刀果然是好刀,殺人不見血,冷鋒依舊。
而在另一邊。
隨着時間過去,下午五點,市內一間賓館裏。
隊長望着聚來的老張六人,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確定漠是死了。碰到了任務目標江蒼。好大喜功的後果,就是死無全屍,音訊全無。」
「現在最重要的是」老張偏移話題,沒讓隊長拿捏,教育,「江蒼是怎麼殺死了他的?用槍?還是他找人了?在這個世界內有勢力?」
「一人。」隊長有些皺眉,「按照漠最後的話語,江蒼只有一人,一把刀,而江蒼既然能殺死漠,殺死一位當前世界內巔峰實力的輪迴者。我估計江蒼已經獲得了殿主所說的規則碎片體質大幅度增加了」
「那我們怎麼辦?」女子翊輕咬嘴唇,探尋問一句道「他增幅了多少?我們用不用先藏起來?躲在暗處?」
「這個建議會讓我們死的更快。」隊長搖了搖頭,「就算是躲過了江蒼,可這樣一躲,要躲多久?萬一江蒼離開這個世界,殿主會輕饒我們?輕饒一群懦夫?」
「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青年倒了一杯涼開水,「我覺得翊姐的主意可以試試,殿主現在正在和其餘兩個神殿牽制,需要人手,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我們。」
「我們第一批的同事太多了」老張奪過了青年的水杯,一口喝完,「少我們一個不少,多我們一個不多。」
「你們太武斷了。」隊長起身,「按照我的推測,可以打。我見過一些獲得秘藏的人,他們都需要一定的上升期。而獲得秘藏的江蒼應該就有一個實力上升期,我們只要在此之前找到他,不讓他成了氣候,還是有機會殺死他,不需要躲藏。」
「有點懸」青年摸了摸下巴。
「懸?」隊長反問一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沒有更穩妥的多餘選擇。只有找,滿城找他,並在他實力到達頂峰之前殺死他。我把這次任務計劃喚為『狩獵』。你們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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