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國際醫科大的校園裏,大門直通教學樓的走廊中,綠樹盈盈,兩邊粗大的梧桐樹就像是搭建起來的綠色長廊一樣。因為國際醫科大當初是佔了人家茶素一個專科學校的地盤,這個學校也是有點歷史的,我大清的時候是人家將軍小老婆的園子,後來民國變成了農業學校,當年不知道哪股風吹來,學校種了許多梧桐樹。
按照邊疆人的性格,一般都會種水曲柳一類的樹木,因為木頭硬,長成了能做家具。
就是因為梧桐樹的木質反而被保留了下來。
長達一公里的綠色長廊,樹影斑駁,微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格外有一種文青的感覺。
這要是放在綜合性的大學,這地方往往是新生的興奮,老生留戀的地方。茶素醫科大不太一樣,只有新生的興奮,因為太漂亮了,尤其是女生,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這種粗而直的樹木。
至於老生,沒時間在這裏留戀,留校的忙着手術或者實驗,畢業離校的早一年就已經進入了醫院,一年的時間打磨下來,社會人的他們,已經褪去了學生的那種小情思,不褪去不行啊,醫院工作,真的壓榨人。
茶素新生要軍訓了,以前軍訓不是太正規,隨着茶素醫院和茶素國際醫科大的發展,現在軍訓就越來越正規了。
尤其是今年,茶素徵兵部的主任直接就是從最前沿下來的,雖然是個醫療兵,可也是見過血的人,他牽頭,把軍訓分成了兩個部隊。
一個部隊是數字,一個部隊是武警。
這些資源都不用張凡去找人,自家醫院就各有一個連。不分還好,這一分,學生們遭殃了,強度直接上來了。
「咱們數字是第一,軍訓期間,你們就是咱們數字的一員,必須要讓隔壁的明白,數字永遠是老大。」
「咱們武警體能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咱們軍訓期間,一定要拿出一份硬邦邦的成績來。」
高晶晶軍訓期間掛職的是政委職,一瞅這個架勢,她不光不阻攔,直接給醫院書籍打了個電話,然後好幾輛救護車也開進了校園。
甚至母雞也被開進學校的操場了,整的感覺不是軍訓,好像要是軍演一樣,不知道是炫耀還是安撫,周邊幾個斯坦在茶素的辦事處的人員也被邀請過來參加開幕式。
這一弄,茶素國際醫科大的軍訓直接就上了好幾個高度,鳥市數字和鳥市武警派來了兩位副手過來參加開幕式,整的感覺是兩個隊伍之間的大比武一樣,講話的時候火氣四溢的。
弄的斯坦辦事人員都有點緊張了。
盛夏初秋,是茶素最漂亮的季節,春天太青澀像是剛上初中的小姑娘一樣,什麼都是生澀的,夏季太酷熱就如同剛進社會的吊帶小短裙,青春的讓人都招架不住,而秋天又過於妖嬈,豐裕的身材配合着濃妝塗抹,擁着你讓你能感到一種成熟的窒息,而冬季太冷冽。
只有夏末秋初的時候,才是最完美的時候。城市裏雖然少了夏季朵的爭奇鬥豔,但多了瓜果的香氣。
朵的香氣過於濃厚,有時候甚至能讓人過敏,但瓜果的香氣則不然,是一種厚重而綿長,沁人心田的一種香。
甜到流蜜的哈密瓜,一大串一大串的如同寶石一樣的葡萄,還有各種各樣體態豐盈的梨,各種內地少見的布朗,還有點綴在其中的各種樹莓。
沒有了汗流浹背,溫度適宜,一輛輛滿載着水果的小推車,穿梭在城市中,叫賣聲如同誦經一樣的悠長,尤其是在一些巷子狹窄車輛無法通過的街道,顯的格外的寧靜安逸,像是時光靜止了一般。
這個季節是女人和孩子們最喜歡的季節,各種水果富含的維生素這個時候,剛好能做一做面膜。
比如賈蘇越,周末的時候,早早就拉着王亞男來找邵華了。
各種水果切片,有的水果需要放一些牛奶,有的水果需要放一些蜂蜜。
站在一邊的張之博口水止不住的往下咽,「嬢嬢,太甜了,太甜了,你給這邊也放點蜂蜜吧。」
然後等張之博看清,一片一片的水果貼敷在王亞男嬢嬢的臉上,貼在賈蘇越嬢嬢的臉上,還有自己老娘臉上的時候。
他的世界都快塌陷毀滅了,他以為是賈嬢嬢是來做水果沙拉的,結果,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看着三個女人如同水果怪獸一樣,生氣的張之博提着自己的小鏟子去了盧奶奶家,然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老太太給邵華發了一個信息,就帶着張之博還有趙燕芳的小丫頭上街去了。
茶素醫院裏,因為任總的提醒,醫院開始忙了起來。
因為茶素醫院沒有什麼世界級的會議經驗,甚至國家級的會議經驗都很少。
張凡的意思就是,如果可以,最好把這個會議固定成一種傳統,這裏面需要討論的東西就太多了。
醫院中層以上的領導們全都參與進來了。
這幾天幾乎是天天中午都在開會,因為沒有經驗,很多問題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見。
有的專家認為,這種會議就必須小而精,比如李存厚任麗他們,就是這種想法,他們認為,既然要做世界級的會議,還要形成傳統,就必須有格局,參會人員就必須達到一定的程度。
要體現出專業程度出來,不能像是新藥新器械發佈會一樣,但凡是個醫院工作的,就恨不得拉過來湊數洗腦。
也有反對的,比如歐陽閆曉玉,他們認為,既然是世界級的,就必須提高會議的知名度,必須要讓從事相關領域研究的人員都知道,甚至要讓他們參與進來,然後形成一種權威。
要體現出專業的權威性和指導性,所以老中青的行業參與者都要有。
林子大了,聲音就多了。
比如考神曾女士他們這邊也有聲音,既然是世界級的,這種會議就必須有門檻,知識是需要代價的,他們認為既然要做世界級的會議,就要出一些對應的書籍或者雜誌,如果能做一些相關的培訓,則是更好的。
還有基礎科研這邊的人也參與進來了,尤其是老錢自從拿下航空這邊的三d打印團隊後他自己的科研項目又落下了不少錢,他現在直接就是茶素的人了。
「創新綜合,是最重要的,醫療方面尤其是一些疾病,全世界的專家們都不知道研究了多少年了,目前還沒有一個什麼大的突破就是因為缺乏創新缺乏學科與學科之間的交融。
我認為,這種級別的會議,應該邀請一些交叉學科,甚至跨學科的專家參與進來。」
幾方人馬湊在一起吵架融合,不過這種世界人家李存厚和任書籍天然的有一種優勢,因為人家參與的多。
至於歐陽、張凡他們,參與的太少太少了。
主導的還是人家。
至於考神他們,任總和李存厚這個時候就一臉懵了,因為這種會議到底是盈利還是非盈利,他們還真的不知道。
往年參與會議,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會議費用從哪裏來。
要是讓李存厚說,感覺這個會議就像是樹上的果子一樣,這不是天生的嗎!
比如會議形成的各種錄像和視頻,到底收費不收費?
考神認為必須收費,李存厚覺得為什麼要收費?收費不是阻礙了會議內容的擴散嗎?
「這種會議,這種學習,不是義務教育,也不是全民實惠型的普及教育。這是需要門檻的。
不管你收費不收費,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看的,而看的人,更看重的是一種身份,你收費了,反而能形成一種付費圈子,也就是所謂的會員制。」
「這不行,你這種收費模式,會讓很多研究生博士生因為費用問題而放棄的。」
李存厚錢的時候大手大腳,但對賺錢又像是有一種天生的鄙視一樣。
估計這個貨當年因為科研資金問題弄的有點心裏不適了,一旦牽扯到這種科研經費,他覺得,能免費是最好的。
「咱們是世界級的會議,研究生博士生都能看懂看明白的,還談什麼世界級?這種級別的會議內容,天然的就自帶一種隔離,天然的就隔離了大部分人,甚至天然的就隔離了大部分的醫療群體。」
研究方面的深度,李存厚能讓考神兩雙手再加兩條腿,靠嘴就能打的考神滿頭的包。
但,論科研方面的廣度,老李未必是考神的對手。
老李拿着aacr的會議模板,大家一條一條的商討通過。
首先是吹風,茶素醫院從來沒有這種會議,所以首先就要讓業內的人士提前知道你有這個會議。
然後就是會議內容,這個倒是不難,張凡自己就能搞定。
現在第一條就卡住了,讓人家知道,還要讓人家有興趣,然後還能讓人家來,這就有一點難度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會議是有底蘊的,比如說一個學校,人家有自己的論壇,還能形成期刊。
或者說人家幾十年在期刊上發表了很多很多影響因子很高的論文,然後慢慢的形成一些相互交流的群體。
這都是茶素醫院不具備的。
因為這種會議,和賣貨差別很大。
總不能給媒體大佬打個招呼,掛在新聞頭刊上做個廣而告之就能成的。
怎麼辦?一群人進門第一條就弄的眼睛綠了,沒轍。
張凡撇了撇嘴,看着這一群人,心裏感慨了一下,哎,還是沒底蘊啊。
「行了,這一條你們就不用討論了,我有辦法?」
會議上,張凡很少說話,等大家討論有結果了,張凡出聲確定。現在張凡這樣說,別人倒也不好說什麼。
任總擔憂的說了一句:「張院,你可千萬別讓人家在威信啊,京西購物上面上面給你置頂啊。」
張凡白了一眼,心說,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晚上,張凡下班前給邵華打了個電話,「讓之博去他盧奶奶家說一聲,晚上我請老頭老太太吃飯。」
「你兒子去師父師娘家整整一天了,現在都還沒回來。馬上都要吃飯了,你請人家通知,你也不早點!」
「都是自己人,要不這樣,你過去給老頭老太太說一聲,晚上咱們全家去他們家吃飯。」
掛了電話,張凡又給霍欣雯打電話,「忙完了沒有?怎麼才下手術?你這樣不行,一個好的醫生,首先就要合理的規劃時間,行了,去你師公家吃飯。趕緊收拾收拾。」
電話一頭的霍欣雯撇了撇嘴,對於自家的師父,她是真的沒話說了。
還讓自己最好規劃時間,我能規劃什麼?
您自己的學生,要不扔給我師公,要不就扔給我,要不是師公幫我,估計我睡覺都得在醫院,還要我每天都完成三台手術,每周必須寫一篇心得。
我哪裏有時間規劃啊。
素麵朝天的霍大姑娘,趕緊在手術室的洗浴間裏沖了一個澡,做了一天的手術,全身都是汗。
出了手術室,一路上打招呼的人特別多。
先不說什麼張凡大弟子之類的話,現在人家在胰腺方面已經是醫院的專家了。很多胰腺類的疾病,其他醫院已經開始找人家會診了。
開着小奧迪,霍姑娘就朝着師公家裏去了。
自己的師父什麼都好,比如剛畢業,先送自己全世界的各大頂級醫院轉了一圈,然後又帶着自己四處飛刀,而且這幾年師父給的獎學金太多了,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
車是師娘帶着自己去買的,房子是醫院發的。師娘時不時的打電話讓去家裏吃飯,說是改善伙食。
哎,就是師父不靠譜啊,今年又招了這麼多的研究生,我怎麼帶的過來啊。
想着自己的事情,進小區之前,給張之博買了好些吃的。
對於這個小師弟,她是特別喜歡的,因為小傢伙不鬧人,還大氣,每次去家裏,硬是給自己投餵各種好吃的。
盧老頭的家裏,邵華盧老太太、陸寧還有茶素這邊專門派過來的廚師一起忙着做飯。
趙燕芳、張之博還有老趙的姑娘這會坐在沙發上和盧老頭說着話。
主要是老趙和盧老頭聊,張之博聽不懂,但他就喜歡參與,安靜的坐在一邊,聽着兩人的交談。
老趙的姑娘都呆無聊了,可這個小弟弟就是不走開,她只能陪着。
等霍欣雯都到家了,張凡還沒來。
「師父怎麼還沒來啊?」和師公打了一聲招呼,捏了捏張之博和老趙姑娘的小臉蛋,她就鑽進了廚房。
看到自己師伯咔咔咔的收拾冷水魚,就和師娘問了一句。
「不知道啊?估計也快來了吧!」
「你師父天生就是指使人的,說是吃飯,他也不來幹活,說是搞科研,每次去實驗室就是給我們下任務。「
話音剛落,張凡進了門,張黑子一進門,就笑着說:「嗯,樓道里就聞到了,今天的這個伙食不錯,手藝更好!」
盧老太太親自過來,笑着接過張凡包,「和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光知道醫院,今天你師哥主廚。」
「他會做什麼?」
黑子自己不會做,還看不起人。
盧老頭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弟子。
天上的老,地下的小,說的一點都沒錯。
別的師兄弟在老頭面前,不說什么正襟危坐,也是端端正正的。
而張凡和盧老頭就不一樣了,感覺兩個都是有點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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