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漢民讓開了良狄的大劍,再次一槍當胸刺擊,快、准、狠,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良狄除了退開,繼續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是別無選擇。
良狄突然大吼一聲,腳下扎着半馬步,左手揮拳,狠狠地朝着刺來的槍頭打去。
這一下變故又是出人意料,啦啦隊的吶吼聲,一下給掐斷。
太他麼狠了吧,對敵人狠也就罷了,這對自己更狠,把所有學員給嚇着了。
血肉之軀,且能擋得住犀利的金屬槍頭刺擊?沒人相信光頭擋得住。
「鐺」,血肉飛濺,傳出來的卻是金屬交擊聲音。
很多膽小的女學員再次從指縫看去的時候,良狄晃着大光頭,已經衝到了曹漢民近前,那把長槍被他左拳一記狠擊,給打偏了出去。
大劍毫不猶豫當刀一樣劈砍,勢大力沉,而曹漢民連躲閃的時候都欠奉了。
被對手近身,長槍在此時,反而成了曹漢民的累贅。
他除了棄槍,已經別無它法。
果然,曹漢民面對撲來的良狄,他腳下連續滑動後退的同時,左手一擰一拋,右手卻抓着槍尾一抽,他從長槍里拔出了一柄圓形的劍刺,約兩尺多,是實心的玩意。
「鐺」,火星四射,曹漢民用劍刺擋了一擊,順勢借力朝後退走。
良狄左手血肉模糊,眉頭都沒皺下,雙手持劍狠狠地劈砍。
「鐺鐺鐺」,曹漢民不停後退,現在變成了他持短兵器,而對手變成了長兵器,形勢一下子逆轉,而良狄也沒別的招式,就一味地劈砍,掄起大劍狠狠地劈,氣勢兇狠。
每一下都用盡全力,也不管曹漢民做出同歸於盡的刺擊架勢。
大劍劈來,曹漢民不得不抵擋,他即使能刺中對方,光頭的大劍也會把他劈成兩半,很可能是對手先把他劈開,他的劍刺才勉強夠到對方。
這架打得無比的憋屈,讓曹漢民有技巧也無處使。
而且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敢,光頭真會拼着與他同歸於盡。
那傢伙的眼神太兇狠了!那是不顧一切,連生死都不顧的噬血眼神。
曹漢民的手臂指骨也完成了元氣淬鍊,堅如二級合金,他卻不敢像光頭那樣,用拳頭來迎擊同階的兵器,那太瘋狂了,指骨之外,還是血肉包裹,對上兵器,肯定會很痛受傷。
除非生死關頭,誰他麼會使用?光頭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看着氣勢已竭,被良狄劈得不停後退、幾無還手之力的曹漢民。
高深心中嘆息一聲,老曹經驗足夠,功力深厚超過對方,可惜年紀一大把,缺了拼命的血勇,連受傷的勇氣都沒有,浪費了好幾次反轉的機會,遂叫道:「認輸!」
話音剛落,「鐺」一聲巨響,曹漢民手中的劍刺被劈斷了一截。
要不是他閃得快,腦門上就挨一劍了。
良狄很不過癮地收劍,悶聲抱拳一禮:「承讓!」拖着大劍就走。
水泥地上到處都灑得是斑斑血跡,良狄恍若不覺是他的左手受創,就這樣邊走邊甩,渾不當回事。
所有圍觀的學員,瞪大眼睛看着,再沒人發出噓聲。
曹漢民一臉慚愧地撿起長槍和斷掉的劍刺,獨自走去一邊。
葛曉寒丟給良狄一個藥瓶,道:「處理下,周三還有任務要出。」
良狄嘿嘿一笑,接了藥瓶朝手背手指噴去,很快,血止住了,大部分人都不敢看,轉而望向剩下的兩位學姐,眼神很複雜。
沈夢丹拔刀出鞘,朝場上走去,這次沒有噓聲,也沒了先前的歡呼支持聲。
高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挑戰一方已經贏了兩場,按三局兩勝的規矩,也就是說踢館成功,卻還有人上場,這就說不過去了。
打臉也有個限度,想三戰全勝,高深武修館今後還如何在渝州混?
「渝州武大,一年級學生,沈夢丹,二品境初段,請指教!」沈夢丹發出挑戰。
高深朝一個高個子教練一指,喝道:「你上,此戰許勝不許敗,去吧。」
高個子教練愣了一下,見館長眼神嚇人,狠狠一點頭,抽出長劍走進場,拱手道:「高飛,請指教!」他沒有報自己的修為品級。
「認輸!」
葛曉寒突然喝道,見沈夢丹滿臉不服氣,瞪眼道:「回來。」
沈夢丹跺了跺腳,衝到葛曉寒面前,氣呼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打一場,我可以的……」
葛曉寒沒有理會,沖高深抱拳道:「打擾了,告辭。」沒提彩頭的事。
楊思敏把還要爭辯的沈夢丹拖住,小聲勸解着。
良狄看了看場中的高飛,再看看沈夢丹,用血糊邋遢的左手抓了抓光頭,留下幾道血痕,隨即搖頭,似乎也不看好沈夢丹能贏。
沈夢丹不敢對葛曉寒發脾氣,對良狄就沒那麼客氣了,伸腳朝良狄踢去,叫道:「光頭,你什麼意思?瞧我不起,回頭我們打一架。」
良狄閃身躲過,嘿嘿笑道:「打你?一隻手。」背着他的木匣朝外跑去。
「你給我站住!臭光頭。」
沈夢丹追了出去,抓着她的狹刀,連刀鞘都不要了。
高深臉色稍霽,從懷裏摸出一張電子支票,用筆飛快地寫了幾行字,對轉身離開的葛曉寒彈去,口中道:「不送。」
葛曉寒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伸指一夾,把支票接住,順手放回口袋。
寧遠見得四處在亂鬨鬨的吵鬧議論,他眼珠一轉,趁亂尾隨葛曉寒幾人身後走出高深武修館,還有好些學員也跟了出來,他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以寧遠的修為,他看不出剛才沈夢丹和高飛誰強誰弱,他猜測,可能是高飛要厲害許多,否則,葛曉寒不會讓沈夢丹連打都沒打過,就直接開口認輸。
要說是怕了,寧遠絕對不信,敢上門玩命踢館的傢伙,會怕嗎?
追出巷子,眼見得光頭跳進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越野車,沈夢丹追了進去,而楊思敏兩人也快上車了,寧遠忙叫道:「楊學姐,請等等。」
楊思敏早發現身後有幾個小傢伙尾隨,也沒有在意。
聽得有人叫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認出了寧遠。
樸素的打扮和乾淨帥氣的臉龐,楊思敏還有印象,畢竟只相隔一天時間,稍一打量寧遠,楊思敏露出笑容:「你入品了,恭喜啊,有事嗎?」
車內打鬧的兩人,也停手看向顯得有些靦腆的寧遠。
要不是寧遠這修為實在不夠塞牙縫,他們都要調侃一句「有姦情」,說不出口啊,才入品的小傢伙。嗯,膽子倒是不小,這種時候敢喊停他們!
不怕高深武修館的教練,給他小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