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醉醺醺的,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
屋內眾人狂歡,鑄劍宗和花溪門早早打成了一片,唐傲幾人又杯盞換過,好不痛快。
喝了兩個來時辰,孫不乖終是酒量不濟,被唐傲送回房間去了。
司徒師正喝的興起,也加入到鑄劍宗門人當中。
花芸對唐傲興趣頗重,數次上來敬酒,都被孫不乖想辦法擋回去了。
唐傲也不想再回去,忽然聽人說在這宅子後院有一處頗為不錯的池塘。
正巧今晚夜色正濃,月亮滾圓,伴隨着微風拂面,甚是舒服。
唐傲嘿嘿一笑,賞月之心頓起,又去取了一壺酒向着後院行去。
這宅子不足見夜九霄的心思,唐傲繞了一盞茶時間,才尋到後花園處。
只見後花園處團花錦簇,在夜晚和月光中競相盛放,一汪清池在花園正中央處,由一條人工修建的石路引着,在池水的正中央還有一個亭台水榭,此時正是夜晚,水榭當中空無一人,只留下一條孤伶伶的瑤琴。
唐傲心喜,欣然前往。這水榭建造的極有藝術氣息,彷如立在水池當中,周圍荷花爭艷開放,無數條金紅鯉魚伴於左右。
唐傲走到水榭當中,將酒壺放在水榭當中的小石桌上,他放眼望去,當中那瑤琴琴弦上沾着微微露水,想來是入夜後天氣轉涼留下來的。
唐傲不會琴藝,卻聽寧雪兒彈過,也見司夜雲撫琴。
他緩緩撥動琴弦,心中極為安靜祥和,這是他難得的放鬆時刻,唐傲自斟一杯水酒,望着周圍的池塘,舒服般嘆了口氣。
就在唐傲正享受着這難得的和平時,忽然不遠處的花叢微微一動。
唐傲心思何等機敏,他登時發現了異狀,不過唐傲沒動,他不想打草驚蛇。
唐傲恍若沒聽見一樣,又自斟自飲一杯,嘴中得意的哼着小曲。
那花叢又微微一動,這次卻換了一個地方,唐傲冷笑,確定了有人監視他,這次距離他的位置更近了。
不一會兒,那花叢又微微一動,這次卻換了一個地方。
唐傲心中好笑,這人監視還這麼沉不住氣,也不知道是誰派來的草包。
他心中玩興忽起,隨手撿了塊石頭,向那花叢中射去。
唐傲這一指用上了些力氣,那石子又快又狠,花叢中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一聲低呼,那人顯然中了招。
唐傲聽見聲音,臉上笑意更濃,他裝作醉酒般道:「奇怪哪來的聲音?莫不是我喝多了聽錯了?」
聽哪一說,那草叢裏登時止住了聲音,但花叢卻微微顫抖,顯然那人極是緊張。
唐傲好笑,又走兩步:「不對我肯定沒聽錯?難道是野貓?」
那花叢中的人明顯一窒,唐傲已經緩緩走了過去:「難道不是野貓?」
唐傲話音未落,草叢中人已經扯着嗓子叫了出來:「喵!」
唐傲只覺那人嗓子又尖又細,竟然不似男子聲音,他心中越發好奇,又覺得這草叢中人實在太笨,暴露了還不自知。
他隨手撿起幾塊石頭,一股腦丟了過去。
這一下天女散花,就算花叢中人再蠢也明白自己暴露了,她驚呼一聲,慌慌張張站起身來。
唐傲一瞧,登時啞然失笑。
只見眼前是一名女子,她約莫十五六歲模樣,小圓臉,大眼睛,這會兒臉上都是些泥土還有殘破的花瓣。
她驚懼的神色和狼狽的裝束更為她添了幾分美麗,就像是搖搖欲墜的鮮花,讓人生出幾分憐惜之意。
唐傲瞧的好笑,忍俊不禁道:「你是誰?為什麼監視我?」
那女子見自己敗露,俏臉微變,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我誰也不是,我是來賞花的。」
「賞花的?」唐傲不置可否一笑。
那女子馬上連連點頭:「我就是來賞花的。」
唐傲哈哈一笑,指着那姑娘滿臉的泥土道:「姑娘賞花賞到這個境界,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女子聽後,知道是唐傲諷刺自己,她不由得俏臉更紅,如有沁血。
唐傲眼中精光一閃,身子如一道驚鴻,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女子身邊。
女子驚慌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抗,登時被唐傲捉住手臂,並且扣住了脈門。
唐傲冷笑一聲,冷冷道:「你是誰?為什麼監視我?」
「我」女子說不出話來,楚楚可憐的外表下更有一種驚懼神色,猶如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
唐傲嘿了一聲:「你說不說?」
那女子面色微變,忽而一咬牙道:「我不說!打死也不說!」
「打死也不說?」唐傲反倒笑了。
那女子看着唐傲,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更加堅決點頭:「打死也不說。」
「好啊。」唐傲嘿嘿笑道:「那我不打死你。」
「真的?」女子喜出望外。
「真的。」唐傲嚴肅的點點頭笑道:「小姑娘,你知道這天隆城有一處男人的天堂嗎?」
那女子一時沒回過神來,不知道唐傲在說什麼:「什麼天堂?」
唐傲嘿嘿一笑:「叫什麼美樓哦對!月美樓!就是我們俗話說的青樓。」
那女子聞言,登時臉色刷的變了,她驚懼道:「你要幹什麼?我可不怕你!」她嘴上這麼說,但是身子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說出來的話更多的是色厲內荏。
唐傲哈哈一笑:「不幹什麼,最近正巧我手裏缺錢,像你這樣的漂亮姑娘賣進去,肯定能賺不少。」
那姑娘聽後,頓時嚇得落淚,豆大的淚珠順着她眼眶落下,唐傲見她梨花帶雨模樣,心中也頗為不忍,但他臉上絲毫沒表露出來。
那姑娘被嚇哭了,口中還有些硬氣:「我我不怕你你有膽就就」
唐傲嘿嘿一笑又道:「這天隆城裏有錢人可多着呢,像你這樣水靈的姑娘,不愁沒人喜歡。比如吧,城南的蘇老爺,人高馬大的比兩頭牛都寬,聽說他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你去了後他肯定是你的常客。」
這話一出,就算那小姑娘再堅強,也忍不住了。她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那種男人碰,就覺得眼前一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道:「你你要是敢!我就不活了!我死在你面前!」
唐傲沒想到這小丫頭說哭就哭,而且還哭的這麼悽慘,跟殺豬似的,這要是招來別人,再看這月黑風高的,定然以為他化身禽獸,上演一出始亂終棄的好戲。
想到這,唐傲登時亂了陣腳,忙取出手帕給那小姑娘抹淚:「你別哭啊,我嚇唬你的!」
那小姑娘聽了,心中覺得更加委屈,登時哭的更大了一些。聽的唐傲直跳腳:「你怎麼哭的更厲害了?」
唐傲無奈,又連忙將她扶起來:「我不賣你,好不好?你可別哭了!」
那小姑娘抽泣幾下,這才漸漸止住哭聲,戰戰兢兢道:「真的?」
「真的!」唐傲忙不迭點頭,他有點後悔自己嚇這小姑娘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那姑娘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又看了唐傲一眼,可憐兮兮道:「當真?」
唐傲覺得自己快瘋了,這小祖宗也不知道從哪來的,打不得罵不得還嚇唬不得,他只能黑着臉道:「真的。」
那姑娘這才長出一口氣:「那我走了!」說着,她竟然真的轉身要走。
唐傲冷哼一聲,將她拉住,姑娘轉過身來可憐兮兮道:「你拉我幹什麼?」
唐傲苦惱的揉了揉額頭道:「你真以為這麼就能走?」
姑娘想了想委屈道:「不然呢?」
唐傲仿佛聽到了自己血管爆裂的聲音,他怒道:「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跟蹤我?如果你不說,我就一槍刺死你。」
那姑娘又瞬間噙滿了淚水,唐傲甚至懷疑她是裝的,故意騙自己的同情心,但他的確見不得女子落淚,只能擺擺手,儘量用溫柔的語氣道:「說吧,說了我就放你離開。」
那女子扭捏一陣,小手捉着衣角,一直不肯開口。
唐傲冷哼一聲:「你如果不說,明天我就將你交給夜九霄夜先生,就說你是前來行刺的刺客,讓他來審問你。」
女子一驚,忙擺手道:「我我不是刺客我我就是」
唐傲趁熱打鐵:「就是什麼?」
女子支支吾吾半晌,這才道:「我我叫俞雙,是花溪門的門人。」
唐傲聽後登時氣的翻了個白眼,他扶着額頭:「花芸派你來的?」
俞雙支支吾吾點了點頭,又趕忙道:「也不是是我是我主動要來的。」
唐傲嘆了口氣,知道這姑娘定然是在門中沒什麼地位,被人呼來喚去慣了,說話也有些膽怯。
他嘆了口氣道:「花芸讓你盯着我?」
俞雙眨了眨大眼睛,似乎不想承認,其實唐傲也不用她承認了,想來是花芸盯上了自己,這才派門中最懦弱的俞雙來盯梢。
不料俞雙這點小事都沒做好,還暴露了自己。
唐傲苦笑搖頭道:「你去吧,就告訴花芸我回房睡覺去了。」
俞雙有些為難,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那你」
唐傲擺擺手:「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去吧。」
俞雙這才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