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雲一聽,俏臉不自覺有幾分怒意,但她很快就將其隱藏起來,笑道:「羅師兄說的不錯,小妹信你就是。」
羅朗點頭微笑道:「師妹冰雪聰明,自然知道為兄不會害你。」
劉芷雲見想要打聽的情報已經到手,不願和這人多做糾纏,便行了個禮道:「多謝二位師兄,小妹的同伴還在等着,就不多叨擾了」說着,她就要轉身離去。
誰料那石川忽然伸出手攔住劉芷雲去路笑道:「湯師妹,咱們一見如故,再多說幾句怕什麼?你那群師姐師妹,叫他們等着就是,難不成咱赤月宗的爺們說話,他們還敢有意見不成?」
唐傲聞言哼了一聲,卻沒有動作,他並不像節外生枝,既然現在他已經被打成叛徒,為今之計還是儘快洗刷冤屈的好,在這裏讓這兩人發現自己,倒是會惹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唐傲強忍住心頭的怒火,裝作沒聽到一般。
其實唐傲等人坐在角落當中,羅朗和石川早就看見,只是這客棧中為了節省開支,故意將油燈挑暗,遠遠看上去只能看到兩男兩女的輪廓,並不能看清他們的面容。
赤月宗威名遠揚,周圍的小門小派巴結還來不及,哪有敢開罪他們的?是以這兩人根本沒將唐傲一行人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這幾人不過是江湖無名小輩,在他們二人眼中和販夫走卒無異,言談之中帶些輕蔑,自然是再正常不過。
劉芷雲聽聞後也是哼了一聲,怒道:「這位師兄說話是否太過分了一些?」
石川嘿嘿笑道:「師妹勿怪,我不過是為人直接,想到什麼說什麼罷了,我赤月宗歷史悠久,自不會做些仗勢欺人的勾當。」
劉芷雲卻只是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那石川上下打量劉芷雲一眼,又笑道:「湯師妹,我這位師兄可是咱們赤月宗有名的逸材,我瞧你年紀輕輕應該尚未婚配,正好和我這位師兄相配,不知你意下如何?」
劉芷雲面色倏變,冷笑道:「不必了!」說着,她轉身就走。
剛回到座位,誰知那石川又追了上來,這人性子自大,剛才又喝了兩杯水酒,這會兒更是狂妄得意,走到眾人面前笑道:「湯師妹,咱們說話說的好好的,你怎麼轉頭就走?莫非是害羞了?」
劉芷雲大怒,正想反唇相譏,誰知石川卻忽然看見了寧雪兒,他眼前一亮,嘻嘻笑道:「瞧不出你們門派雖然不大,但美人卻是不少。」
唐傲聞言哼了一聲,冷冷道:「旁邊坐着的那位仁兄,你這師弟口出狂言,你不管教管教麼?」
羅朗哈哈一笑道:「我師弟喝了兩杯酒水,難免胡言亂語,和他計較作甚?」
寧雪兒早就聽不下去,加上這石川的眼珠在自己身上亂轉,她冷哼一聲,忽然出手,單掌一閃,像是一條水蛇一樣,穿過孫不乖的腋下,對準石川胸口印了上去。
石川見寧雪兒這掌來的又急又快,頓時一驚,酒也醒了大半,但他修為低微,又怎麼會是玄榜寧雪兒的對手,只聽「嘭」的一聲,這一掌結結實實印在石川胸口,登時打得他倒退數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寧雪兒這一下含怒出手,卻好在沒有用上真力,不然這一下非打得石川筋骨碎裂不可。
石川被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一招擊倒,頓時覺得顏面無光,又覺得中掌處不甚疼痛,還當寧雪兒武藝不濟,方才只不過是自己一時大意,頓時怒吼一聲,撲了上來。
寧雪兒哪會和他客氣?便坐在孫不乖身旁,單掌向前一推,石川冷笑,寧雪兒這一掌平平無奇,自己必然一招制敵,等會兒擒住了她,既然是這個女子先動手,他也沒必要和她客氣,今晚勢必要好好在她身上找回本錢不可。
想到這,石川臉上頓時露出了讓人厭惡的笑容,誰知就在下一刻,寧雪兒的手掌忽然產生了變化,竟然在空中化作團團幻影,好似梅花初開,讓人眼花繚亂。
石川根本來不及收勢,頓時撞在寧雪兒掌上,又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摔倒在角落,抱着身子哎呦個不停。
羅朗見師弟被人打倒,頓時站起身來,這個師弟是長老之子,自己雖然在赤月宗是被人即以厚望的新秀,但師弟被人欺負了,自己回去也肯定不好交代,受到那位長老的苛責是一定的了,不如先收拾了眼前這幾人,回去也好有個說法。
羅朗黑着臉大步走過來道:「你們這群惡徒,為何無故傷我師弟?」
唐傲哈哈一笑道:「我這師妹多喝了兩杯,難免胡亂揮拳,和她計較作甚?」
羅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竟然被這人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他頓時臉色一黑冷冷道:「這位兄弟,看你的樣子是打算和我們赤月宗為難到底了?」
唐傲冷笑一聲:「你們口出污言穢語在先,和我們無關。」
「好!」羅朗眼神中精光一閃道:「那就休怪羅某不客氣了。」
說着,他大步上前,單掌一推,一股磅礴氣勢油然而生。
唐傲認識這招,是赤月宗通天掌中的一招叫做直搗黃龍,通天掌是進階功夫,講究的則是一力降十會,招招威勢不凡。
他早已學過,羅朗雖然在門派中備受期待,但是這一招在他眼中看起來卻平平無奇,沒什麼大不了的。當下,唐傲便隨手拿起一個酒碗,向羅朗擲去。
羅朗冷笑,這人果然看不出自己的厲害,他這一掌威力足可以裂石斷玉,一隻破碗哪攔得住自己?一會兒將他擒了,非得當着那位湯師妹面前羞辱他一番不可,至於這個姓湯的美麗妹子,自然是要想辦法讓她投入自己的懷抱了。
正想着,那隻酒碗已經飛到面前,羅朗大喝一聲道:「破!」
誰知事情全然不像他所料那般,那酒碗不但沒碎,反而發出極強的力量,他只覺虎口一震,半截手臂傳來一陣劇痛,接着整個身子仿佛被一股巨力襲擊,向後摔了出去。
而那酒碗卻毫髮無損,落在地上滴溜溜打轉,轉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羅朗駭然,眼前這人修為之高,絕非他能所比,只怕門中的長老也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唐傲冷笑一聲,仍然坐在暗處,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羅朗掙扎着爬起身來道:「閣下好手段!不知高姓大名!將來我一定會稟明師門,上門討教!」
唐傲傲然聲:「便憑你這無名小卒,也配打聽我的名字麼?今天我心情好,快帶上你的廢物師弟滾,再留下來惹人厭煩,小心我殺了你們。」
羅朗神色一變,眼前這人太過厲害,他也不敢留下,連忙扶着石川奪路而逃。
司徒師身形一晃,搶到那羅朗面前,羅朗萬萬料不到自己眼前竟然多了一人:「你……」
他話未說完,司徒師忽然一掌敲在羅朗頭頂,這一下用勁極巧,不傷及羅朗性命,卻又正好將他打昏。
唐傲有些意外,問道:「司徒師兄,這是做什麼?」
司徒師道:「這兩人現在走了,勢必會去請救兵,咱們眼下不適合暴露身份,還是將他們打暈了,留在這裏一晚。」
說着,司徒師走到那體如篩糠,躲在櫃枱後的掌柜面前,排出一錠銀子道:「掌柜的,你今晚找個房間,將這兩人安置好,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如果他們醒過來,問及我們的事情,你一概說不知道,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別怪我下手無情!」
那掌柜哆哆嗦嗦接過銀子,他心中非常為難,這江湖高人好勇鬥狠之事,原本只是聽聽,誰知居然發生在自己店中,如果拒絕了這人,誰知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自己?更何況這一錠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足夠自己的客棧半個月收成。
想到這,那掌柜的一咬牙道:「好!我這就將這兩人搬去柴房!」
司徒師道:「不必了,我們這就走,你將他們抬到我的房間就是。」
那掌柜一愣:「客官不住了麼?」
司徒師搖頭道:「還是算了,不然只會將你們牽扯進來,對了,方才那兩人要的乾糧牛肉,你原封不動為我們再準備一份,錢少不了你的。」
那掌柜忙不迭道:「豈敢豈敢,幾位客官給的房錢就足夠了,你們稍後片刻,我這就為你們準備。」
司徒師點點頭,這才回到唐傲面前道:「這裏我們是呆不住了,附近只怕也不能多呆,不然消息一傳出來,只怕咱們勢必會腹背受敵,眼下咱們還有一晚時間,趕快離開赤月宗的勢力範圍才是。」
唐傲聽了有些感動道:「司徒師兄,這本是我的事情,想不到連累了你們……」
司徒師擺了擺手道:「不要這麼說,咱們本就是生死兄弟,更何況你被人冤枉,我是一定要為你洗刷冤屈的。」
唐傲點點頭道:「那咱們接下來該去哪裏好?只怕要不了幾天,咱們就得被全天下人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