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聽後,都是眼眶發紅,她們雖然跟司夜風相處不多,但司夜風的的確確幫助他們不少,乍聽司夜風已經仙去,不免心生悲戚。
司徒師見氣氛低沉笑笑道:「逝者已矣,我們就算難過,也沒什麼用處。咱們一夜惡戰,唐傲你父母想必也累極了,我瞧不如咱們先各自去歇息,等睡醒一覺再從長計議。」
這一夜極為漫長,所有人都非常疲倦了,司徒師這個提議不錯,當下眾人就全部同意,各自回到房間歇息去了。
唐傲回到房間,躺倒就睡,這一覺睡的卻是這十年以來最踏實的一晚,在夢中他們一家團聚,隱居在世外之地,寧雪兒、孫不乖都已經和他成親,各自懷了孩子,俞雙也已經轉醒,每天快樂活潑。
這讓唐傲在夢中極為開心,說不出的高興,但在夢最後,司夜雲卻突然出現,她滿臉哀怨,聲聲質問唐傲:「你為何不來找我?你為何不來找我?」
唐傲百口莫辯,突然驚醒,才發現外邊天還沒亮,他這才出了一口氣,心中又升起些許對司夜雲的歉疚。
正在這時,忽然體內傳來一個聲音:「唐傲。」
唐傲一驚,這聲音竟然是消失已久的武碑。
「老黑。你出關了?」唐傲馬上叫道。
武碑的聲音很快就在唐傲腦海中響起:「我出關了不過很快又要再閉關。」
這一次,武碑的聲音卻虛弱了許多。
唐傲察覺有異,馬上問道:「老黑,你怎麼了?」
武碑嘆了口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想不到我的劫數終究是躲不過,唐傲接下來我可能要消失很久很久,如果沒有我護佑你,你能不能安然無恙?」
唐傲驚道:「老黑。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要去哪?」
武碑嘆了口氣道:「我不想瞞你,只是許多事我沒法跟你一一訴說,唐傲我們相處這些年,我早就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完成我一個夢想。」
唐傲驚道:「老黑,你這話什麼意思?」
武碑沉默一會兒道:「唐傲,答應我,等你達到真靈境,一定要去九龍海墟,找到我的肉身,等你找到我的肉身後,你會明白一切的原由,切記!」
武碑雖然沒有回答唐傲的問題,但是話語中的鄭重卻是不容置疑的,唐傲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的。」
武碑聽後似乎欣慰了一些,嘆道:「能遇見你,也許是我最大的造化,能否成功,就看你了唐傲。」
唐傲默然,心中生出許多不舍,他知道,老黑這次可能真的不會再和他說話了,也許只有等他到了真靈境,才能把一切謎團都解開。
武碑哈哈一笑勸慰唐傲道:「你不用太難過,你我本就是一場造化,這場造化還沒有用盡,來日一定還會有相見的機會,只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修煉伏龍鼎!」
唐傲一愣,愕然:「為何?」
武碑默然半晌嘆道:「你遲早會懂的。」
說完,唐傲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兩門功法,都是異常艱深晦澀的功法。
武碑道:「這兩門分別是天衍渡氣訣和顛山神槍,這兩門功法你先不要着急,等到了氣海境五重後再修煉。」
唐傲點點頭道:「我記住了。」
武碑嘆了口氣:「唐傲,一定記住我交代你的話!我那竹林就先交給你看管。」
唐傲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道:「老黑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不會忘記!」
武碑點點頭道:「我去也!」
話音方落,唐傲只覺得身體中一輕,似乎有什麼從他的魂魄中分離出去了。
唐傲只覺得心頭一陣失落,想要去找,但又沒處可找,難過之下,只能頹然坐倒在地,尋思道:「老黑究竟遇到了什麼?為什麼走的這麼着急?」
想到這,唐傲忽然覺得,那竹林也許有自己的答案,他心念一轉,人已經來到了竹林外。
唐傲剛要邁進竹林,卻突然被一道禁制擋住,倏的被彈了出來。
唐傲一驚,老黑之前不是說這竹林已經交給我看管了嗎?怎麼我卻進不去?
他正想着,竹林中已經憑空出現了一行字:等你達到氣海境巔峰,再進入不遲。
唐傲知道,這一定是武碑離去前留下的,這裏邊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封存,武碑怕自己看見後衝動,這才留下了一定的限制,只有唐傲達到相應的修為境界後,才能查看。
唐傲不由得苦笑,武碑做事一向縝密,他說自己要達到氣海境巔峰才能進入,那就絕不會錯。
無奈之下,只能悻悻返回。
回來時,唐傲發現天還沒亮,這才想起自己入睡時還是白天,這會兒估計還正在深夜,無奈之下,只能在房間中修煉,等待第二天早晨的來臨。
唐傲之前與司冰陽一戰,受了些內傷,但他一向傷勢恢復極快,睡了一覺後,已經不怎麼疼痛了。
這會兒運轉修為,將剩餘的傷勢小心治療,一夜過後,唐傲渾身上下已經充滿了力量,就連最後一點內傷也已經被他徹底治癒。
一大早,唐傲就走出房間,並非是他着急見到家人,而是唐傲其實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會兒餓的厲害,到廚房胡亂找了些東西吃。
不一會兒,所有人就都醒了,唐父唐母這會兒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脫去那又髒又臭的囚服,二人也已經將散亂的頭髮疏離整齊,這會兒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顯得精神奕奕。
眾人一見,唐母就拉着唐傲手笑道:「傲兒,這位孫姑娘可真是乖巧。」
孫不乖聞言俏臉一紅,唐傲奇道:「怎麼了?」
唐母呵呵笑道:「孫姑娘擔心我們二人久未走出牢籠,難免在穿衣梳頭方面有些困難,所以一大早就來為我們二人梳理,足足用了一個時辰,這樣賢惠的姑娘,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唐傲聽後看了孫不乖一眼,孫不乖這會兒羞澀難抑哼道:「你瞧什麼?」
唐傲嘿嘿一笑道:「瞧你好看。」
孫不乖啐了一口,神態卻甚是高興,寧雪兒在一旁扁起小嘴道:「孫師姐,你真狡猾。」
孫不乖噗哧一笑,拉住寧雪兒手掌道:「好妹妹,明天我也給你梳頭你看如何?」
寧雪兒聽的眉開眼笑道:「這還差不多。」
二女這才又咯咯咯笑成一團,司徒師看的甚是羨慕道:「嘖嘖,唐師弟,你可真是好福氣。」
唐傲白他一眼:「你少來,誰不知道你跟息夕師妹恩愛纏綿,早就搬到一起住了。」
司徒師嘿嘿乾笑兩聲道:「這倒也是。」
今日眾人都已經養精蓄銳,比起昨天狀態不知好了多少,當下寧雪兒和孫不乖就去做飯,唐父唐母則拉着唐傲問東問西。
問起家中近況,唐傲最先不願意說。
但被逼得緊了,無奈之下,只能將自己最初在赤月宗被人欺負,家產被柳氏強取豪奪,自己臥薪嘗膽修煉成型後奪回家產等事情詳細說了。
唐父唐母聽的不勝唏噓,二人當年都是在世間的人,對見風使舵和天性涼薄早就見的多了,但聽到柳家為了奪取唐家家產,不惜派出殺手後,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唐父唐庸大怒,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這個柳家簡直太過分了,唐傲你殺得好!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你就該殺了他們,想當年我咳咳咳」
話沒說完,唐庸一張臉就漲成了紫色,劇烈的咳嗽起來。
唐傲見狀大驚,忙道:「爹!你怎麼了?」
唐母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我們這些年被囚禁在極寒幽獄當中,那寒毒深入骨髓,都落下了一些病根,這咳嗽一陣也就好了。」
唐傲聽後有些難過道:「需得想個辦法,根治了這個寒毒才行。」
司徒師聞言說道:「說到根治寒毒,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那就是鬼判官張敕,他醫術通神,如果我們能找到他,應該就能根治唐傲你父母的寒毒。」
唐傲聽後大喜:「那太好了,咱們應該在哪能找到那鬼判官?」
司徒師想了想道:「據說那鬼判官常年住在山清水秀的湖州,就在咱們於極寒幽獄遇到的那天劍門弟子所在地不遠,只有一兩天路程。」
唐傲聞言點頭道:「既如此,那咱們不妨今天下午出發,先去埋葬了司夜風和司正疑的骸骨,再去天劍門,將那辛雄一的遺物呈上,最後尋找鬼判官,為我父母治病。」
司徒師點點頭道:「如此也好,反正咱們現在大事已經了結,聽說湖州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咱們此行也正好當成放鬆了,不過唐師弟,我有言在先,那鬼判官張敕性子極為古怪,據說治療病人要求極為苛刻,咱們就算見到他,他也未必肯出手。」
唐傲點頭道:「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那張敕不同意,我們就久居湖州,求到他答應為止。」
司徒師點點頭笑道:「湖州景色不錯,這一趟看來應該甚是輕鬆,不如我給師門發一道信函,讓息師妹與我匯合。」
唐傲笑着點頭:「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