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上演了一出鬧劇,武弈卻坐在保安室里巋然不動。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整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沒有拿一分毫的利潤,要的只是結果。
「她確定搬走了。」武弈的語氣像是在邀功。
「我知道。我也記得約定的內容。」
「那就好。」武弈笑着說道,心情大好。
何輝突然想起,來的時候還沒和馮萱聯繫。
「我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請隨意。」
按照約定,何輝第一撥過去並沒有人接,而是由馮萱回撥過來。
「喂,什麼時候定下每天必須要打一個電話的規矩了?我正上自習課呢,還好我早有預感,提前調成了振動模式。」
「那你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我藉故出來,現在躲在走廊角落裏。」
「你那邊情況如何?」
「什麼情況?哦,你說網上那些不當言論。我沒事,流言總會不攻自破的。」
「我之前想約你姨夫出來,結果被拒絕了。」
「當然會被拒絕,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只敢在背地裏興風作浪。」
「真的沒事了嗎?」何輝了解馮萱,知道她喜歡逞強。
「嗯。對了,給滾蛋買的狗糧這兩天就要到了,你要是有事出去,它會放在嫂子家,別忘了拿。」
「好。你什麼時候回來?」
馮萱想好的說辭又咽了回去,兩人一陣沉默。
「也許中秋節會趕回去,也許不會回去,我工作還沒找呢。課程太緊,只有周六周日有空。」
「好吧。馮萱知道帝都嗎?」
「帝都?誰不知道帝都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去一趟要花多少錢?」
「你這回答,驢唇不對馬嘴。去一趟的話,坐大巴估計要七八個小時,車費兩三百吧。等等,你該不會是想去帝都吧?」馮萱的直覺一向很準。
「聽說坐飛機只要兩個小時。」
「是這樣沒錯,可你沒有身份證,飛機大巴都坐不了。」
馮萱的話如同晴空霹靂,何輝呆立在原地,他以為只要攢夠錢,就可以和滾蛋踏上尋親之路,沒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何輝?何輝?」
「就沒有不用身份證的出行方式嗎?」
「有,打車不用,私家車不用。」馮萱回答得很快。
「打車我知道,什麼叫私家車?」
「就好比我之前坐姨夫的車去...」說着說着,馮萱想起了那天的糟糕回憶。
「哦,我明白私家車是什麼了。」
「明白就好。不是,你怎麼想哪出是哪出啊,昨天問我爸爸的電話,今天又喊着要去帝都。」
何輝想了一下,換了種說法,「因為那裏有個熟人。」
「這樣啊。不對,你之前明明說自己活了一千多年,整個部族只有你一個人倖存,那這個熟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馮萱的思路十分清晰。
「我也是近幾天才知道的。」
「男的女的?和你什麼關係?也是怪物嗎?」
「這事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
何輝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等下,好像有人過來了。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先掛了啊。」話音剛落,馮萱便掛掉了電話,可見當時情形有多緊急。
何輝收起電話,嘆了一口氣,通過這次對話,他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即便他很努力地想要融入這個世界,但還是有所欠缺。
「回來啦,是之前那個女生嗎?」
何輝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座位坐下。
「她和你什麼關係?」
「這與你無關。」
「好吧,你之前不是問我用了什麼方法嗎?現在人都走了,我可以告訴你。」
武弈這一招十分奏效,何輝對此很感興趣。
「我覺得吧,你的武力加上我的智商,只要有心去做,能幹多少大事啊。」
「你的話未免太多了點。」何輝並不想聽對方高談闊論。
「你不會這麼想嗎?」
「可以說重點了嗎?」
武弈笑了笑,將椅子轉了方向,面向何輝坐下。他也曾是普通的少年,喜歡和朋友聊天,會對未來充滿希望。
「你知道什麼叫輿論嗎?」
「輿論?」
「就是指公眾的言論,乍聽起來好像很尋常,一旦加以利用,就會變成比刀劍還要可怕,還要無情的武器。」
何輝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感覺很新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就是抓住了她的弱點,然後一點一點撕開缺口,給了她致命一擊。」
「怎麼說?她的缺點是什麼?」何輝有些糊塗。
武弈笑了笑,手指着何輝。
「我?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你就沒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纏着你嗎?」
「因為...」
「因為你的長相,還有氣魄。她是個貪圖美色的女人。」
「美。美色?」被一個男人這麼評價,何輝感覺得很奇怪。
「有可能你正好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吧。不說這個,我們聊回正題。」
之後武弈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何輝這才發現武弈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原來當時聽到的聲響是你。」何輝想起前幾天老大爺說的那番話,那並不是耳背,也不是什麼野貓老鼠,而是武弈在別人屋裏動手腳。
「什麼?」
「沒什麼。可你是如何得知她每天的行程?」
「很簡單,跟蹤。從住戶信息那裏知道她的公司地點,然後循着她下班的路線走一遭,大概就知道了。」武弈說得好像很輕鬆,實際上這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那些人是你的朋友?」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也從未見過他們。」
「那他們為什麼聽從你的安排?」何輝不解。
「因為有錢拿,而且不費力。」
「你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謝謝誇獎。」武弈笑着應下,這話從何輝口中說出,他更為得意。
「不過更可怕的是輿論這種東西。」
何輝轉念一想,這與馮萱的遭遇有些相似。如果是武弈的話,肯定知道如何處理。
「問你個問題。」
「嗯?說吧。」
「假如那個人是你,你會怎麼做?」
武弈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你這個問題很犀利,說實話我還沒考慮過,讓我好好想想。」
九點到了,兩人出去巡邏。武弈全程打醬油,思考着對策。
回到保安室,武弈總算有了思路。
「方法有四種。第一,走法律途徑,雖然能解決問題,但不能留存顏面,也會有諸多後續問題。到頭來還是逃不開背井離鄉的命運。第二,像寶馬女一樣,破財消災,息事寧人。不過這樣做風險很大,畢竟主動權在對方手裏,能不能永絕後患,誰也不知道。第三,還是以寶馬女為例,如果她不是公司老總,只是一個外地來的打工妹,那她大可以逃之夭夭。對方認為得不償失,興許就會遺忘掉她,當然也不排除惡意報復。第四,以暴制暴。」武弈侃侃而談,卻在講述第四種方法時,只用了四個字。
「沒了?」何輝覺得這四個字還可以再擴充。
「就是以暴制暴,根據不同的情況,採取相對應的極端方式。」
「比如?」
「還是寶馬女,她完全可以花錢僱人去恐嚇對方。現在這個社會,真的,有錢使得鬼推磨。」武弈自嘲似的笑了笑,這件事他有切身體會。
何輝稍作思考,終於想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今天的問題也特別多呀。」
「如何把一個不願意見你的人,約出來見面?」
「還是一樣的,首先得知己知彼。了解他的喜好,又或是厭惡,甚至是懼怕的東西,抓住這些能讓他內心波動的因素,稍加引導,很容易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