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皓有一種被人一把推到坑裏的感覺。
這根本就是紅果果的栽贓嫁禍,而且這種手段並不高明。然而,這樣的時候,面對着這樣一群人,越是不高明的手段,越會讓人懷疑,相反,若是高明的手段,反倒會被識破。
這個老五,昨天坑了他還不夠,今天又來坑他一把。
對北辰雲熙的恨意,使北辰皓心裏有火在燃燒,那些個兄弟之中,明明這個是最沒野心最沒威脅的,但一躍成為他最想除掉的。
石浩那個混蛋,辦事太磨蹭了,今夜若石浩還不動手,看他怎麼罰他!
因為北辰雲熙的這番話,站在遠處的北辰軒和北辰雲瀟都聽見了,兩人難得的對視了一眼,明明是對手,但是這一刻,卻出奇的意見一致。
他們都當彼此才是最大的對手,似乎忽略了,這個老四也是。
然而,都是城府深藏的主,剛剛的一瞬間對視雖然已經透露了不少訊息,但是兩個人卻又極快地掩藏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北辰雲瀟笑道「二皇兄,昨夜你也算洞y房花燭夜,人生之喜,看你今天神采飛揚的模樣,想必新納的侍妾讓你很滿意?」
畢竟北辰軒只是娶個侍妾,所以晉王府連帖子都沒發,更沒有請客。
北辰雲瀟這句話也不僅是單純的轉移話題,他在試探,也在取笑。
試探北辰軒的底線,取笑北辰軒未娶王妃先納侍妾,而且,這個侍妾本來還是準備做側妃的,卻首先被父皇不喜,只能以侍妾入門。太后壽辰那件事,誰人不知?
未娶王妃先納侍妾,其實不算什麼大事,也不止一個皇子這麼做過,但是這侍妾被父皇不喜,這才是關鍵。
北辰軒看了北辰雲瀟一眼,昨夜沈穎怡使出渾身解數,的確把他侍候得很舒服,不過這種閨房之事,現在是在朝堂之上,當然不能拿來說。一來私密之事論為談料他未必多有面子,二來這種事拿來談論,只會讓那些朝臣覺得他輕浮。
他淡淡地道「本王納個小小侍妾,六皇弟都如此關心,實在叫本王感動!」
北辰雲瀟笑道「手足兄弟,當然是多一些關心,看二皇兄春風滿面的模樣,小弟也就放心了!」
兩人不動聲色交鋒一回,卻又都點到為止,都沒有再繼續下去了。畢竟剛才的發現,讓他們心中都存了懷疑,也不想兩敗俱傷,讓漁翁得利!
北辰雲熙笑嘻嘻地道「二皇兄眼光獨到,納的侍妾聰明多智,六皇弟不想也納一個?」
北辰雲瀟心裏輕嗤一聲,一個女子而已,再是聰明又如何?他淡淡地道「五皇兄說話真好笑,侍妾再是聰明多智,不也還是一個女流之輩嗎?難道本王需要一個閨中女子彈琴作畫來增長臉面?」這話既輕蔑,又帶着嘲諷,更是將不屑表現得很明顯。他看不起女子,更不屑於藉助女子的所謂聰明來做什麼。
北辰軒卻是皺了皺眉,他納沈穎怡的動機,的確也是因為沈穎怡做的幾件事說的幾句話讓他看重讓他欣賞。北辰雲瀟這個愣頭青知道什麼?他以為女子不值得重視,卻不知道,這世上有的女子,天生就有氣運隨身,命格特殊,說到襄命之女,他空着正妃的位置呢。
北辰皓笑道「六皇弟莫要看不起女子,據說,沈家大小姐曾在慶安寺求得一支上籤!」
這話一出,北辰軒眼神不覺一厲。
這件事這麼隱秘,北辰皓怎麼知道?
不錯,沈穎怡為了加大自己的籌碼,把她求到的那支簽告訴過北辰軒。
東風若與便,扶搖上青天!
這句話的意思多麼明顯?
青天,還能是哪個青天?當然是女子最尊的位置,女子最尊的位置,除了皇后之位,還能是什麼?
東風,又能是哪個東風?當然是他,晉王,皇上的次子,僅次於太子的二皇子!
這也是北辰軒真正肯在皇宮裏陪着沈穎怡演那場戲,把沈穎怡從太子身邊搶過來的原因。
北辰軒心中警鐘大響,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北辰雲熙的話有一絲絲懷疑,覺得北辰皓也許同樣存有野心,但現在,他可以確定了。北辰軒連他一個普通的侍妾曾經求過一支簽的事都在關注,顯然他的眼線所關注的東西,遠不止這些。
好一個北辰皓,藏得真深!
他面上卻是一笑,不露聲色地道「求籤問卦之事,說到底也不過是博個彩頭,靈驗與否誰又知道?再說,當初本王的侍妾求到的不過是一支上籤,但是卻有人求到了一支上上籤!」
他把正妃的位置為沈珞言留着,原本是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的,不過他又想,這也不是秘密,總最是要說出來。只要讓人不再繼續把目光盯到沈穎怡的那支上籤的內容里就好。
北辰皓自然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天就傳遍了。但是北辰皓自己既然想娶沈珞言,怎麼會讓人把心思動到上上籤之人的身上。他笑道「這件事本王倒也聽說,畢竟當天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不過可惜,聽說那支上上籤是空白的,裏面並沒有任何內容!只不過是明心大師想要選一個抄經人。說起來,真正的上上籤,或者就是沈家大小姐的那支了!」
他是隱晦地解釋之所以他知道這些簽,是當時的事傳得太大,並不是他有意打探,人不在京城,卻知道京城發生的事。
可現在北辰軒還會相信嗎?
他只是冷笑一聲,道「不管是不是空白,上上籤終究還是上上籤。不過現在談論這些有什麼意思?難道天下這麼多寺廟,這麼多簽文,就因為那些口彩之物,你們就生出許多聯想不成?不要說你們是皇子,就算是普通人,也當知道這些事,太過虛妄,不過是心中美好的期望罷了!」
他又看向北辰皓,道「本王不過是取個侍妾,不比四皇弟,和五皇弟這般兄弟情深,倒好似把我等兄弟之情都拋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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