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段話。我心中也有些感嘆。時間埋葬的不僅僅只是這片儒碑林。還有無數瑰寶。
上古的隱秘同樣被埋葬在時間這條大河中。或許再過幾百年。修煉者三個字也將成為絕唱。
「我天機閣的傳承。實際上便來源儒聖荀子。通則一天下。窮則獨立貴名。天不能死。地不能埋。這是荀聖的思想。這片儒碑林實際上埋葬着荀聖當年的一件貼身之物。也是我儒家一脈的至寶。為了此寶。我天機閣已經來過八次。眼下為第九次。正所謂九為極。恐怕這也將是我天機閣最後一次機會了。所以還請道友成全。」天機閣大師鄭重的對我彎下腰。神情也帶着一種決然。甚至連稱呼也變得更加正式起來。從小友變成了道友。
什麼是道友。志同道合者。為道友。說明對方已經在心裏認可你。將你放在跟他自己同樣的高度。如此。才算是道友。
「大師言重了。既然答應了大師。我自會盡力。但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情況。還請大師能夠體諒。」我看着對方。不得不提前把話說明白。能夠讓天機閣八次無功而返。足以說明這件事情的難度。
眼前這位讓我無法看透深淺的大師。恐怕也是天機閣孤注一擲。看其決然的樣子。恐怕就算拼盡了性命。他也一定要得到那樣至寶。對於他的這種心理我儘管不能認同。但卻尊敬。
但。同樣的。我之所以幫助他。是因為交易。但是一件增壽之物卻是有價的。不足以讓我拼了性命去幫助對方。所以。如果到時候事情真的無法挽回。恐怕我會先為自身安全考慮。事不可為而為之。不是我的作風。至少在沒有足夠籌碼的情況下是這樣的。
「我明白。如果真的不可為。只能說明我天機閣註定跟荀聖這件寶物無緣。」對方看似很體諒的說道。
「大師也不必太執着。或許這次大師便能得償所願。」我勸了一句。儘管我也明白。我這話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借道友吉言。」天機閣大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友跟我來。」
隨後。對方帶着我步入廣場。我的視線掠過一座座斷碑。大部分已經沾滿了泥土。或者是損毀。看不清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但是莫名的。我感覺周圍充斥着一股氣息。
我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這裏曾經的樣子。無數儒碑林立。一個大儒在向一群儒生講述着關於儒家一脈的輝煌過往。以及思想。
那些儒生的神情充滿了嚮往跟期盼。但那名大儒眼睛裏卻閃過一抹黯然。
春秋戰國時期。法家為盛。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意識到儒家思想對自己統治地位的動搖。所以焚書坑儒。將剛剛學會走路的儒家打斷雙腿。在那個時期。無疑是儒家最黑暗的一段時期。
但是。就在這種逆境中。儒家卻湧現出一批真正的大儒。隨後。秦朝滅亡。儒家大肆發展。漢武帝時期。儒家思想已經達到一種鼎盛。當時大儒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可謂儒家最輝煌之時。
那個時代。無數大儒橫空。推動着歷史的滾滾浪潮。但正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儒家的強大已經遭到帝王的猜忌。加上諸子百家聯合。終於讓儒家由盛轉衰。
隨後的三國爭霸。還有王朝更迭。雖然儒家思想一直被提及。但再也回不到那種鼎盛時期。甚至後來的儒家也明顯變了味道。
至於現在。提起儒家。很多人都知道。但你如果讓人說出儒家的思想。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或許有人會問。那東西能吃嗎。
不得不說。在金錢觀橫行的世界裏。精神文明已經到了一種嚴重匱乏的程度。現在的社會。好人不敢當。壞蛋卻囂張。
儘管上面已經重視這個問題。漢文化的復甦。孔子學院開放。但相對於浮躁的思想。都只是杯水車薪。
我不知道荀聖的那件寶物到底是什麼。能夠讓天機閣費盡心機想要得到。但如果這東西能夠對眼下社會起到促進作用。那我倒不妨多費點心思。盡力而為。
不過。儒家再怎麼樣。終究都只是過去。眼前這些石碑。或許可以稱之為華夏文明的財富。但卻註定不能被世人所知。或許將來有一天隨着秘境徹底毀滅。
儘管我有洞天圖。可以將這些東西裝走。甚至出面交給國家。但思前想後。我卻沒有這麼做。我尊敬儒家。尊敬眼前這位天機閣大師的執着。但僅此而已。
我看了看前面帶路的天機閣大師。對方走的很慢。目光充滿了留戀跟心痛。甚至不時用手擦拭一下石碑。不過他終究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如果等得到了那件寶物。他不介意把剩下的時間全部『浪費』在這裏。但現在。他還能拎得清輕重。
「這儒碑林下面。實際上就是荀聖的衣冠冢。是來到這裏的大儒齊力打造。裏面是儒家最後的希望。實際上。我天機閣的創始人。便是從這裏走出去的。當年。徐福能夠察覺到不詳。早做了準備。可我儒家也有高人。留了一招後手。製造了儒家思想的對立。有一部分人離開秘境。後來才有了天機閣。」此時此刻。對方將一些隱秘緩緩告知。
「荀聖的衣冠冢嗎。」我心裏暗暗留意。對於荀聖。我了解的不多。但歷史上。能夠被稱之為聖的。卻是沒有一個簡單的。或許荀子有的人不知道。但孔聖人。誰敢說不知道。
儘管這衣冠冢不是荀聖親自打造。但一群大儒出手。又怎麼可能簡單。尤其是這衣冠冢還關係到儒家的傳承。更是重中之重。不過或許當時那些大儒也沒有想到秘境會發生後來的變故。
導致秘境中所有人一夕之間全部死掉。恐怕當時秘境中的人。已經很多很多。
當年秘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恐怕唯有徐福知道。但徐福在留下守護者一脈後。消失不見。這麼多年過去。更加無法得知。
不過這衣冠冢想來肯定不會簡單。不然天機閣的人也不會連續失敗了八次。
儘管第四境界不能進來。但不代表沒有取巧的辦法。如果境界到了。壓制着自己不突破。也未嘗不可。
甚至像我這種。如果光看靈魂出竅。顯然已經達到了第四境界。但是修為卻只有第三境界中期。但論起戰鬥力來。就算半步第四境界。我也未必就真的怕了。
半步第四境界我不是沒見過。這次進來的人中就有不少。但能夠讓我看不透的至今只有三個。或者說兩個半也可以。
一個是崑崙境那位男子。半個是神農寨的那位莽漢。至於最後一個。就站在我身邊。
對方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對上他。我甚至沒有半分把握。可即便如此。連他都沒有多少信心。這無疑更加說明了衣冠冢的不簡單。
「不知道這危險來自何處。」我想了想問道。面對未知。我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實際上。這衣冠冢就是一場考驗。但我天機閣來了八次。考驗卻無一相同。只有通過考驗。才有資格傳承儒家精神。得到荀聖的那件寶物。但儒家一脈早已殘缺。哪怕我天機閣歷代不住的收集儒家思想文化。都只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通過考驗。所以後來一位天機閣的前輩就採取了另一種方法。那就是硬闖。他相信。只要闖到最後。自然就能夠得到寶物。」
「相比通過考驗。這硬闖的確得到了不少好東西。但荀聖的那件至寶卻一直沒有得到。而且當年那些大儒便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你要只是規規矩矩的接受考驗。則不會有任何危險。但如果你打什麼歪主意。想要硬闖的話。就會有各種危險。難關。越往後。便越危險。」
「甚至其中一位長輩。明確的說明靠硬闖根本不可能成功。因為最深處有大恐怖。」
「大師。你就沒想過接受考驗嗎。」我聽完他的話。便問道。
「我的那點道行我知道。遠遠無法跟以前那些前輩相提並論。既然他們都不行。就不用說我了。所以。從明確這個目標之後。我便一直努力變強。硬闖。也是我唯一的選擇。」天機閣大師淡淡的說道。
儘管他說的平淡。但我卻能想像到這麼多年來。他為了這一天。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跟代價。或許。如果不是為了進到這裏。他早就已經突破到第四境界了。
為了得到荀聖的遺物。強忍着不突破。甚至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對他。我此時只剩下濃濃的敬佩。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師。
「道友儘管放心。關於那件增壽之物。我天機閣記載的很是詳細。雖然同樣困難。但我相信憑藉我們兩個的實力。足以將其得到。等道友得到增壽之物。我們再考慮如何獲取那樣至寶。」
(昨天第四更。這兩天事情比較多。加上蓬萊秘境很重要。所以下筆慎重了很多。自然就更慢。一共欠大家六章。明天早上開始還債。另外。感謝兄弟匿名13073114583416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