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看到張偉將李遠山五花大綁,嘴裏也不知道被他從哪裏找來的臭襪子塞住。
這時我想起一開始出來的厲鬼,似乎是從他手鍊里鑽出來的,我趕忙上前將他手上的手鍊摘下。
好像只是很普通的木料做成的木珠,咦,不對,這應該是養魂木。
很快,我看到一個木珠跟其它的截然不同,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細小針孔,還有一道道紅色類似於血管的紋絡,跟記載的養魂木差不多,加上厲鬼從其中鑽出來,那肯定是養魂木無疑了。
能夠讓鬼魅長期寄居的東西曆來都很少,養魂木就是其中之一。
我端詳了一陣,然後又看向一旁的李思思,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思思,你跟我來一下。」我對着思思說了一聲,就進了旁邊的另一間臥室,裏面只有一張床,很空曠。
「劉哥。」思思怯怯的叫了一聲,然後就低着頭不敢看我。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看着思思的樣子,心裏只有憐惜,原本一個花季少女,現在卻落成這麼個結果。
「回家?」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似乎極認真的想了一下後,又搖了搖頭。
「那你有什麼打算?」我心裏嘆了口氣,這個時候李思思的遺體已經火化,她的家人估計也已經接受了她的死亡,而且人鬼殊途,她如果回去只會帶來麻煩。
再者,沒有了李遠山,她甚至不知道還能存活多久,最後也不知道是投胎還是魂飛魄散。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變得更低了。
「算了,你如果不願意回家,就先跟在我身邊吧,對了,李遠山是怎麼控制你的?跟那個木偶有關?」想起之前李遠山拿着的那個木偶,我忍不住問道。
「嗯。」李思思點了點頭。
然後我又去那屋把木偶拿了過來,問她,「怎麼才能解除對你的控制?」
「拔下額頭上的那根釘子就行了,我的一魂一魄被釘在裏面。」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木偶,果然在額頭有一根黑釘,想到思思有一魂一魄被釘在裏面,我對那個李遠山更恨了。
找了把鉗子,我小心的將黑釘取出,果然看到一道黑影從裏面鑽出來,接着飛入李思思的身體裏,而她頓時露出舒爽的表情。
「好了,你如果長期附身在紙人,或者木偶上會慢慢消散的,這是養魂木,對鬼魂有好處,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面吧。」我晃了晃手鍊對着李思思說道。
「劉哥,謝謝你。」思思來到我面前,異常認真的對我說道。
「呵呵,誰讓我是好人呢?」我對着她眨了眨眼,就看到她像被說中什麼心事,快速低下頭,然後身子一晃,化成一道黑影鑽進那枚拇指大的養魂珠,原地只留下那個半米來高的紙人。
我看了一下紙人,除了紙有些特殊外好像沒什麼不一樣的,難道跟這些花紋有關?我又發現紙人身上畫了許多細小的花紋,看上去有些神秘。
搖了搖頭,我不再理會,不過想到以後思思可能還要出來,如果有紙人的話會方便很多,心裏就決定等會把紙人也帶回家。
最後,我看着手鍊,心裏突然一動。
這個手鍊之前一直被李遠山戴着,雖然我說不上有什麼潔癖,可也總覺得心裏不舒服,這個時候我不禁想起當初思思留下的那根紅繩,此時正靜悄悄的躺在我的兜里。
想到就做,我掏出紅繩,把手鍊剪斷,只留下那枚養魂木珠,接着用紅繩穿過,然後系在手腕上,打量了一下,我臉上露出笑容。
當看到我一個人回來,張偉不住的往我身後瞅,似乎在疑惑李思思怎麼沒有跟着出來。
「好了,別看了,沒人。」我拍了一下他,沒有看到齊燕,忍不住問了一句,「燕子呢?」
「上衛生間了。」張偉朝外指了指。
我突然又想起剛剛驚鴻一瞥看到的那抹濕痕,難不成她真的?
齊燕很快就出來了,估計也不敢一個人呆在衛生間裏太長,或許是因為有了懷疑,我看着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目光也沒多少掩飾的望向她的褲襠。
「你幹嘛?」齊燕感受到我的目光,小臉刷的就紅了,惱羞的看着我,雙手還不自覺的擋了一下。
大姐,知道什麼叫掩耳盜鈴嗎?我在心裏腹議,不過卻沒有說出來,我可不想被這個丫頭追殺,只能裝作無辜的樣子,「沒幹嘛啊。」
這時李遠山醒了過來,一陣掙扎無果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子,別叫了,你那鬼已經被大爺滅了。」張偉看着李遠山大大咧咧的吹噓起來,好似那厲鬼是被他滅掉的一般,同時還抖了抖之前貼在他背上的鎮字符。
似乎看不慣張偉的嘚瑟樣,齊燕上前將他手裏的符奪了過來,重新裝進口袋,有點被充公的意思。
李遠山望向我的目光充滿了仇恨,只可惜他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如果說一開始他就選擇讓厲鬼去害我的話,勝負說不定只是五五分。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給了我這麼多時間,他以為讓人在恐懼中慢慢死去才是最大的報復,卻不知道這正跟電視裏那些反派眼看着就要滅掉主角了,結果偏偏一大堆廢話,最後被主角翻盤一個樣。
沒過多久,我的電話就響了,來電正是那個冰塊宋先生。
「喂,宋先生,你到了?哦,好的,稍等。」
我有些愣愣的掛掉電話,趕緊來到樓下,只見不遠處正停着一輛灰綠色的悍馬,掛的更是軍分區的牌照。
兩人也發現了我,大步走了過來。
「宋先生,你好。」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名走在前面,一臉冷冰冰的中年男子就是所謂的宋先生,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手裏拎着一個黑色的箱子,看到我後和氣的笑了笑。
「在哪?」宋先生直接問道。
「在樓上,我的同事正看着他呢。」我急忙答道,卻看到宋先生抬起的步子微微一頓,然後轉頭看着我,目光有些怪異。
「你同事正看着他?」
「是的,我們已經把他制服了,只不過因為他的特殊性沒法直接定罪,所以才打電話給您。」看着對方的表情我心裏一陣舒爽,叫你看不起我們普通刑警。
「嗯。」宋先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跟着我徑直來到樓上,不過他的神色多少有些懷疑。
「這就是你說的傀儡師?」跟在後面的那個青年看到李遠山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是的,前兩天他剛剛控制着殺害了一個女孩,並且拘禁了女孩的魂魄,另外,他還養了一隻厲鬼,不過已經被我們滅了。」我把之前用來控制李思思的那個木偶交給他,至於紙人,卻是被我選擇了私吞。
「你確定?」這下連宋先生都不淡定了。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現在沒法拿出證據了,可事實勝於雄辯。
旁邊的那名青年卻是已經打開手裏提着的箱子,先是拿出一副特殊的眼鏡戴上,屋裏屋外查看了一遍後,又從裏面拿出一個帶着感應棒的儀器,上面還有一個巴掌大的顯示器,看上去很高科技。
在宋先生在屋內打量的時候,那個青年快速的在上面操作了幾下,然後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隊長,根據殘留的波動,的確達到了厲鬼的最低值,而且波動比較紊亂,也就是說···」
青年說着看了我一眼,眼神明顯變得不同了。
「哦。」宋先生拿着木偶掂量了幾下後,目光一一在我跟張偉以及齊燕的身上掃過,尤其是當他看到張偉手裏拎着的那把桃木劍後,瞳孔微縮。
「我叫宋浩,既然你們已經抓到,那就幫忙把他帶到我車上吧。」
張偉點了點頭,把桃木劍遞還給我,直接上前把李遠山抓起來,而那名青年卻是趁機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像是拴狗的頸圈戴在李遠山的脖子上,並且啟動了上面的按鈕。
「這樣比較保險。」見到我們疑惑的目光,那名青年笑了笑。
宋浩故意落在最後,跟我走在一起,快要上車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以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當車子轟然駛離後,我仍舊拿着那張名片有些發呆,上面的電話正是我之前打的那個,只不過多了他的名字。
給我名片?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不過倒也沒有糾結。
「老大,怎麼了?」張偉見我發呆,忍不住問道。
「沒事。」我搖了搖頭,心想這兩人大概就是所謂的特殊部門了,職責就是專門捉鬼,本來今天這種事情是屬於他們的工作範圍,只不過被我們幾個『普通』人給代勞了,不過我並未後悔浪費了一張滅字符。
如果是他們出手的話,李思思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問題,這兩者根本就畫不上等號。
隨即我又重新上樓將放在另一間臥室的紙人拿回了家。
並將桃木劍跟張偉口袋裏自始至終沒有發揮作用的封字符放了回去,至於鎮字符卻是被齊燕貪墨了去,想到一個女孩子嚇成那樣子,我也不忍心開口,就暫時放在她身上吧。
「師兄,開槍報告怎麼寫?」回局裏的路上,齊燕忍不住開口,這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開槍,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把你的槍給我,報告我來寫,回去就說我開的槍,至於今天的事除了黃叔誰也不要說,如果有人問,就說協助上級執行任務,被要求保密就行了。」我想了想把槍跟齊燕的換了一下,幸好當時領槍的時候是一起的,不然光槍上的編號就沒法解釋的通。
「老大,你的意思是那兩人···」張偉在前面開車,忍不住開口。
「沒看到牌子嗎,警備區的,而且那還是對外的牌子,對內肯定是什麼特殊部門。」我靠在後面心裏多少有些羨慕,一個開悍馬,一個開桑塔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