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都由趙小姐買單」。筆硯閣 m.biyange.com
這話一出,整個賭場裏爆發出雀躍的歡呼和口哨!
而趙西玥的臉色立刻白了,郭明文的臉色也跟着綠了。
霍明文剛剛除了擺大義講道理,還略加威脅了一下宋澈,暗示大家要一起在郵輪上呆三天,這裏又是他霍家的地盤,你真要逼趙西玥站上賭桌罵自己是賤人,那撕破臉皮的後果可沒那麼容易善了。
畢竟,一旦這艘郵輪進入公海,脫離了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約束,大大小小的話語權都掌握在他們這些郵輪負責人的手中!
結果,宋澈很識趣,立刻順着台階下來了……可誰知道,這貨下了台階,卻反手給霍明文和趙西玥挖了一個巨坑!
給這裏的賭徒們買單?!
這是何等的天文數字?!
你特麼的也太惡毒了!!
偏偏宋澈還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反問霍明文:「霍公子,看你臉色不太高興,是覺得我這個折中的方案仍舊沒能讓你滿意嗎?」
「這個……」霍明文本想發作,卻又發作不得。
一來,宋澈確實按照他說的,對趙西玥留情了,只是沒給趙西玥『留錢』罷了。
二來,他生氣發火也沒用了,話都說出去了,瞧現場這些賭客們歡呼雀躍的境況,難道自己又立馬站出來潑冷水,說宋澈的話不算數?!
他真有臉敢說這樣的話,這裏子和面子就鐵定要雙輸!
與其如此,不如舍了里子,爭取留個面子吧!
「明文,真答應了,我爸他們要宰了我的……」趙西玥扯了扯霍明文的衣角,焦急如火。
霍明文暗罵趙西玥糊塗,平時那麼聰明,此刻居然還看不清局勢。
再說要不是你趙西玥出言羞辱人家和他爺爺,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嗎!
「我會處理的……嗯,只能說,儘量給你減少損失。」霍明文權衡了一下,道:「如果你一時間拿不出錢,我這先欠着好了。」
見趙西玥還欲言又止的,霍明文沉聲道:「難道你想這件醜聞鬧得全世界皆知嗎?」
聞言,趙西玥終於閉嘴了。
輸了本來就是奇恥大辱了。
如果還背負上言而無信的罵名,那她就真不用回家了。
要知道,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全世界各地的權貴大佬!
只是一想到要給這麼多賭徒買單,趙西玥的心頭嘩啦啦的直淌血!
但霍明文還算比較厚道,招來工作人員,耳語授意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讓他們跟賭客們解釋,所謂的買單,只是提供給每位賓客一萬美金的籌碼。
還好今晚的賭局剛開始沒多久,賭客不是太多,這已經是把損失降到了最低!
但饒是如此,滿打滿算,趙西玥今晚最少要賠掉一百多萬美金!
這還不算今晚在賭桌上輸掉的!
雖然這筆錢,對於他們這樣的豪門階層只是九牛一毛,但對於趙西玥這種還沒「斷奶」的家族子弟,一下子虧掉這麼多錢,還是由於打賭輸的,必然會遭到家族的懲處!
反正,趙西玥的賭神之夢,已經夢碎「海洋之心」郵輪之上了,徒呼哀哉喲~
而那些賭客們得知所謂的買單只是送一萬籌碼,難免牢騷吐槽,甚至罵罵咧咧。
趙西玥是無顏再去面對了,瞪了一眼荷官小阮,就羞憤而去。
無奈,霍明文只能幫着收拾爛攤子,一桌桌的過去說情安撫。
「宋先生,今天你的手段,我是領教到了,畢生難忘,接下來我們有機會可要多多交流。」
霍明文撂下這句「熱情話」,就過去忙了。
不過,臨走前,他眼神中的寒光厲芒,卻是顯露無遺!
「這個豪門子弟,手段也挺高明的,不好對付啊。」朱邪評價道。
「聰明人一旦幹壞事,總是難對付的。」宋澈看了眼荷官,也轉身離開。
千萬不要看了幾部狗血劇和小說,就以為豪門子弟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往往最有可能出酒囊飯袋的是土暴發戶。
像澳港地區這些底蘊深厚的豪門,對於栽培的子弟相當嚴苛。
暫且不論霍明文和趙西玥的人品如何,客觀來說,這兩人都是相當聰明的人精!
比如趙西玥的記憶和心算能力,就已經屬於頂尖,也就是所謂的智商高。
而霍明文表面溫文爾雅,實則城府深沉,擁有遠超同齡人的老辣和圓滑!
可惜,這兩個人,都沒有把天賦用在正途上。
一個恃強凌弱,一個偷奸耍滑。
「得罪也得罪了,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不過在辦完正事之前,還是提防一些吧。」宋澈嘆道。
「不過這麼一來,我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了。」朱邪不無擔憂的道。
「早晚的事,我們就是一直縮在房間裏,一樣有人會找上門。」宋澈道。
在這艘郵輪上,韓國人、米國人都在時刻盯梢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還有車時赫方面,肯定也已經在暗中窺覷了。
不過,這些關係微妙的對手,如今反而成了宋澈的「保護傘」。
畢竟他們幾股勢力的交鋒,要以自己為媒介點。
在他們交鋒之前,必須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最起碼在他們互相懟上之前,我們不會有意外。」
「那等他們懟上之後呢?」
「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
……
在回到船艙之後,趁着無人,朱邪也問起了剛剛趙西玥「失誤」的原因。
「你是對姓趙的賤人用了催眠術吧?」
「我是用了催眠術,但不是對她用的。」
接着,宋澈就把催眠趙西玥入瓮的過程大概闡述了一番。
重點就在於賭局期間,每一次發牌的環節,宋澈都會彈指敲擊一下玻璃杯。
「聲音是有頻率的,靠着有規律的頻率波動,能把人的思維帶進一個既定的節奏中。」
「但是這還夠不上催眠,因為還缺少了一個契機,而我創造的契機,就是不斷重複着『不跟』。」
「其實,趙西玥一直在出老千,因為她的記憶力,只能在驗牌環節記住一半左右的牌,雖然這大大提高了勝率,可是還不足以勝券在握。」
聽到這裏,朱邪懂了,驚怒道:「是那個荷官小阮在配合趙西玥一起出老千!」
「對,趙西玥記一半的牌面,荷官再記一半的牌面,等於整副牌的牌面都被她們聯手掌握了!」宋澈緩緩道:「她們之間,絕對經過了很多次的練習和合作,默契度相當高,幾個眼神交換,就可以交換到彼此的記牌信息,要不然你明明也可以記住一半的牌面,憑什麼在她的手下兵敗如山倒?」
「娘希匹!小娘皮!居然讓他們聯手給陰了!」朱邪氣急敗壞,直接飆出了家鄉話。
想想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而且又沒有出千的真憑實據,根本奈何不了!
「所以,你利用催眠術迷惑了那個荷官,讓她記錯了牌,傳遞給了趙西玥錯誤的信息!」
「說對了一半,另一個導致趙西玥失敗的原因,還在於她的自我催眠……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最後幾局,她的注意力明顯分散,心算能力已經在下降了。」
宋澈莞爾道:「好比你這個戰鬥技能的高手,遇上一個只會耍橫的痞子,你招架了幾下,難免會放鬆麻痹,甚至產生不耐煩想趕緊結束的念頭。」
「趙西玥的好勝心,註定她是一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特徵,於是我故意示弱,一退再退,她想窮追猛打,就自己鑽進了我設的套里。」
「但凡她最後一局,認真分析一下,或者再用心回憶一下,都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說白了,她是輸給了自己。」
朱邪聽完,內心一陣波濤洶湧。
饒是早已習慣了宋澈的高明手段,但他設下的這場局中局,簡直是把人心和套路發揮得登峰造極!
「我說個想法啊,我發現你出國這些日子下來,心思越來越……那個了。」朱邪遲疑道。
「你想說我越來越腹黑了吧。」宋澈苦笑道:「當你面對一群野獸的環伺,你就必須比他們更陰險更狠毒,特別是這艘郵輪,你不覺得它就是一個狩獵場嗎?」
朱邪的一陣心寒。
如果把郵輪比作狩獵場的話。
那麼,他和宋澈,還有其他人,等於就是獵物!
但至於誰是狩獵者,可能是車時赫、可能是霍明文,也可能是潛伏在暗處仍未現身的某bo!
「等等,郭明文和趙西玥來找我們麻煩,真的是巧合麼?」朱邪想到了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趙西玥和那個荷官配合得天衣無縫,而那個荷官一直在那,又是我們主動過去玩的,應該一開始是巧合。」宋澈沉吟道:「但後來可能是趙西玥想練手,也或者霍明文注意到了我的金戒指,於是起了歹意。」
「先不說你這個金戒指和霍明文到底有沒有關係,我好奇的是,那小子是怎麼一眼認出了這金戒指的玄機。」
「可能,他們和這戒指,真的存在什麼淵源也說不定吧……」
宋澈看了眼手指上那朵含苞待放的金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