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還用問嘛!蘇學姐那麼漂亮,簡直可以稱得上國色天香,沉魚落雁。筆神閣 bishenge.com你們男生喜歡她,愛慕她,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而且,因為柳哥,你跟蘇學姐的關係還很不一般,你們經常一起聚餐,吃飯,唱歌,蘇學姐也很關心你。你中意她,心頭有她,那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所以,我當然不會失望啦!只會遺憾,遺憾我為什麼沒蘇學姐那麼高,沒她那麼漂亮。
「最後,也會吃點小飛醋哈!這個就要請你諒解了,王起——人家也是女人嘛,也是有自尊的嘛,是不是?」說完,張琴吐了吐舌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似乎有些發燙,那現在肯定紅了。
「那,張琴,如果,我告訴你,柳青和蘇學姐已經正式分手了呢?而且不是一般的吵鬧,而是永遠的分手,以後連普通朋友都不一定做得成的那種呢?」王起咬了咬牙,再次一狠心。
張琴一愣,完全沒想到王起會這樣說。她剛才表現出來的所有的輕鬆跟恣意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柳青和蘇靜嫻這對整個商大公認的「金童玉女」依然還相親相愛,還是眾人眼中的「模範夫妻」。
「柳哥和蘇學姐,分……分手了?為什麼?什……什麼時候的事?」張琴吃驚極了,也意外極了,喃喃的問。
「不久,也就是上周……」接下來,王起便把柳青和蘇靜嫻分手的大致經過給張琴擺了擺。
「那,王起,你……你會去追求蘇學姐麼?」張琴心頭苦澀,只感覺老天爺給自己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曾經給了她一個色彩斑斕,充滿了無限想像力的未來,但就在她開始憧憬,並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朝那未來前行的時候,老天爺又突然大手一揮,劃下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在她的面前!
是的,蘇靜嫻對她來說,是一道她永遠邁不過去,也征服不了的天塹!
「俺已經追過了!至於結果麼……」王起心道,心頭的苦澀,像爬山虎一樣漫上心頭。
他知道,如果他現在說他準備去追求蘇靜嫻,然後向張琴表明蘇靜嫻心頭也有他的話,他和張琴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曖昧關係,基本上就可以畫個休止符了。張琴愛他不假,但在他已經有的明確目標,或者對她明確說no之後,人家也不可能對他死纏爛打。人家並不是那種人。四年前,他就已經見識過張琴的性格和為人了:
喜歡固然喜歡,但他一旦表示不行的話,也會知難而退,把對他的那份愛默默的藏在心底。
「我如果去追求蘇師姐,琴琴,你……會怪我麼?」沉默了一會兒,王起對張琴道。
這是他第一次喊張琴的小名,聽在張琴的耳里,不知道為什麼,她一下子就哭了。她只感覺,這大概是王起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親密」的喊自己了。或許,也是她最後一次跟對方打電話。
熱淚滾滾而下,怎麼止都止不住。但張琴卻使勁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使勁的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悲傷,也不要難過,王起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就像她有權利去追求王起一樣。這段時間,對方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夢,而現在,是夢醒時分。她不應該去埋怨什麼,甚至詛咒什麼,而應該感謝,感謝對方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生命中從未有過的美夢。
捂着嘴的張琴深呼吸了好幾次,直到情緒平靜,喉頭不再哽咽,可以說話了,這才斷斷續續的出聲:「我……不會怪你,王起。我……我只想謝謝你。謝謝你一個多月來的陪伴。我……我很開心,也很幸福,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你和蘇學姐,很……很般配。我……我祝你心想事成,祝你和蘇學姐白頭……偕老……嗚嗚……」一直忍着,讓自己不哭的張琴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怕王起聽見,便一下子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張琴只感覺天旋地轉,萬念俱灰,人生了無意義,身體朝前一倒,便直接撲倒在了自己在學校宿舍的單人床上。
小小的,但卻被愛漂亮的女孩佈置得溫馨,宛若自己老家閨房的房間內,頓時響起了一陣陣撕心裂肺,讓人肝腸寸斷的哭泣聲。
張琴的電話雖然掛得快,但她最後的吞聲飲泣還是被王起聽在了耳里。王起的心臟頓時一痛,像是被人用鐵錘猛砸了一樣。過去的一個多月,張琴跟他之間的點點滴滴猶如電影回放般的出現在他的腦海:
張琴深夜跑到他宿舍樓下,送他的那盒「海王金樽」。
他和張琴深夜爬山,夜遊校園,拉着對方那隻至今讓他回味無窮的溫軟小手,在校園後山的山間小徑上一步一趨。
在半山腰的八角亭內,他和張琴登高遠望,面對山下璀璨的萬家燈火,猶如兩個相交已久的知心好友,深入的擺談。那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年輕漂亮,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好聞幽香的女生促膝相談,其中的美妙和心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之後,張琴為了生活和工作,遠走三百多公里外的雲陽。兩人開始煲短訊粥,從最開始的普通好友,到無話不談的深度好友,到最後除了最後一層膜沒捅破,其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統統說了個乾淨的,心心相印,無比默契的「精神情侶」。張琴告訴他,他跟她發的每一條短訊,都被她用一個帶鎖的筆記本工工整整的抄錄了下來,因為她怕萬一自己的手機掉了,或者不小心刪除了,以後就再也沒辦法回顧兩人之間談過的話了。當時他還譏笑對方,說自己又不是主席,她也不是紅小兵,她記自己的「語錄」幹嘛?萬一搞得他哪天內心膨脹,想解放全世界,水深火熱的亞非拉人民大概就要「反侵略」了。
再後來,得知他軍訓辛苦,張琴不惜破費數百元,給他郵寄了一大箱,半年都不一定吃得完奶粉和蜂蜜。
……
林林總總,無數記憶,在他的腦海內瘋狂的閃現,猶如座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只感覺自己一無是處,無地自容,這麼好的女孩兒,他竟然把對方氣哭,讓對方傷心難過,簡直不是人!
一時間,王起是又痛又悔,也來不及去考慮什麼後果了,立刻拿起電話,給張琴撥打了過去。
撲到在被子上傷傷心心,放聲大哭的張琴突然感覺寢室內多了個聲音,似乎有什麼在震動。她停止哭泣,側耳一聽,便發現是被他仍在枕頭上的電話在響。
張琴拿起一看,卻見電話是王起打過來的。
這次,傷心欲絕的她已經沒有了往日看見那個名字後的激動和期待。她停頓了一下,還是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哽咽着說:
「王起,你……你還有……還有什麼事麼?」
王起右手拿着電話,左手握拳,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女孩的哽咽,一字一頓的說話,猶如鑿子一樣,一下一下的鑿在他心上,讓他心如刀絞,幾乎難以呼吸。
但王起還是深呼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的沖張琴道:
「琴琴,你幹嘛掛我的電話嘛?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把電話掛了,還哭鼻子,真是沒羞——你等我把話說完了再哭鼻子好不好?」
「你……你想說什麼?」張琴停止了哭泣,愣愣的道。
「我想說的是,蘇學姐,我早就追過她了。但學姐對我沒意思,沒那種男女之情,一直把我當學弟看。她還一直給我介紹女朋友,像她的同學劉敏,還有她們系另外一個姓周的女生。但是我都沒看上眼——還沒琴琴你一半漂亮,我怎麼看得上眼嘛?」
「那……那你為什麼這幾天都……都不怎麼理睬人家啊?人家剛才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也感覺你有些不耐煩?」張琴無比心酸而又悽苦的叫道。
「唉——」王起嘆了口氣,「我不是說了,這幾天氣悶嘛!」
「那為什麼氣悶啊?」
「以前還有個幻想,當蘇學姐和柳青分手的時候,還以為幻想有可能成真,結果卻證明,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在於它是胡思亂想的產物,沒辦法成真,永遠只是一種奢望,永遠都無法觸及,你說,我能不氣悶嘛!」
張琴再一次捂住了嘴,眼淚同樣止不住的朝下流,但這一次流下來的,卻是喜悅的淚水。她深吸了兩口氣,然後用手背胡亂抹了幾下已經成了花貓一樣的小臉,邊哭邊笑,最後破涕為笑的道:
「嗚嗚……王起!你好討厭!你就是這個星球上最討厭的人!嗚嗚……我以後再也不理你這個大壞蛋了……」張琴時哭時笑的數落了好一陣她嘴裏的「大壞蛋」,最後,才變得無比溫柔,帶着祈求的沖王起哀求道:
「王起,以後別不理人家了好不好?!不然,人家會亂想的,真的會亂想的!你不知道,你對人家愛理不理的這幾天,人家心頭是多麼的難過,簡直就像有把小刀子在不停的剜人家的心臟似的,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人家了,又不敢打電話問你,今天,也實在是忍不住了,幾乎都快要發瘋了的情況才給你打的電話……嗚嗚嗚……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啊……」
轟——
一道驚雷在王起的腦海中炸響,什麼後果,什麼傷害,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他只想讓張琴高興,只想讓這個漂亮,溫柔、善良,而又敏感的姑娘不再哭泣。
王起深吸一口氣,把埋藏在心頭很久,也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接脫口而出:
「琴琴,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這點,我確信無疑!如果你願意,我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其他的我王起不敢保證,我能保證的是,只要我活着一天,還有一口氣在,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也會用心努力,好好掙錢,給我們創造一個幸福,美好的未來!
「我愛你,張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