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你現在跟我去向克麗斯汀道個歉吧。」
「道歉?」淨舒愣了愣。
克麗斯汀有錯在先,她為什麼要道歉?如果真要道歉的話,她也要道歉好不!
見淨舒在猶豫,夏凝知道她心裏不服。她還在糾結着克麗斯汀所說的事情當中。
但社會上的事就這樣,不看經過,只看結果。淨舒打了人,克麗斯汀被送進醫院,這就是結果。
「你打了人,你必須道歉。」
淨舒抿了抿嘴,她心裏很不情願。
不過就只是道歉而已,道個歉又不用怎麼的:「好吧,我去道歉。」
克麗斯汀臉部敷上了些去瘀血消炎的藥,才剛出醫院又進醫院的她,此刻的面色顯得很蒼白。
安凌夕坐在她病床旁邊,眉頭都快擰在一塊。
真是多事之秋,禍不單行,一波未平,這一波又來了。
見到夏凝和淨舒走進來,安凌夕站了起來,對夏凝恭敬的說道:「夏主編,小汀她的傷勢已經處理過了。休息一兩天就沒什麼問題。你不用擔心。」
夏凝看向克麗斯汀,見她想要說話,連忙揮手道:「克麗斯汀,你先休息好。不用說話的。我將小舒帶過來的,她有些話要對你說。」
話畢,夏凝看向淨舒。
收到夏凝的『暗示』,淨舒不情不願的朝克麗斯汀躬了一躬:「克麗斯汀,我動手打你了,對不起。以後這樣的錯誤,我永遠都不會再煩了,你放心好了。希望你以後回到公司,我跟你河水不犯井水,別再起矛盾了。」
夏凝皺了皺眉,這叫誠心道歉?
看來淨舒心裏那股氣,不是那麼容易化掉的。
「小汀她本來就沒跟你起矛盾!」夏凝沒說話,安凌夕按捺不住了:「我跟她從美國過來,她來之前我說過會照顧好她。現在可好,她才剛從醫院出來又進醫院!再這樣下去用不着兩年,再多兩個月我想我跟她就別指望再回美國了。就算小汀她說錯什麼話,你也不至於動手打人!這齣手還這麼重的,如果是在美國,你早進警察局了!」
見安凌夕火氣這麼大,擔心淨舒跟安凌夕又吵起來,夏凝趕緊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情是淨舒不對。」
說到這,夏凝看了淨舒一眼,示意她一定要按捺住。
安凌夕雙手環胸,別過臉去:「如果淨助理只是過來道歉的話,這歉也道完了,小汀還要休息,請離開吧。」
淨舒一咬下唇,正想轉身離開,卻被夏凝一手拉住。
「剛才安副編說過,如果這事情發生在美國的話,小舒會直接進警察局。安副編,真的不好意思,這裏不是美國,所以暫時還不能這樣子。」
聽到夏凝幫自己說話,淨舒心裏一喜,頭也抬高了些許。
看吧,夏姐還是很維護她的。
「但是,」話鋒一轉,夏凝沉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世界時代周刊是有規定的,與公司員工發生爭吵並動手打人致傷者,給予開除處分。今天小舒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公司的這條規定。所以……」
夏凝看向淨舒:「你回去報社收拾一下個人東西,你的工資經財務結算後,等會會發給你。小舒,你走吧。」
夏凝的這個決定,就像睛天霹靂一樣,將在場所有人都震着了!
淨舒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着夏凝。
她……被開除了?!
就只是因為她給克麗斯汀的一巴掌!
「夏姐,我……」
「你不用再說了,你走吧。」夏凝冷聲的打斷淨舒的話:「這次無論你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對你留情。你動手打了人是事實,如果這次不按規定辦事,那麼報刊所定下來的規矩就是一張白紙了。這會嚴重影響到公司紀律問題的。你違反紀律,公司可以拒付你所有薪酬的。但念在情況不十分惡劣,你為公司也出了不少力,所以財務部會按辭退規定,多給你半年的工薪。另外我也會給你寫份推薦信,以後你的工作,應該是沒問題的。」
料不到是這樣的結果,也料不到夏凝會說這樣的話,淨舒傻了眼似的看着夏凝,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見淨舒一樁木頭似的站在面前,夏凝心裏緊揪着,別開了臉。
做這個決定,其實她是很不情願的。
真的很不情願。
小舒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維護她的人,她真的很不捨得。
但人情還人情,規定還是得執行!
「夏姐,你真的要辭退我?」
深吸了一口氣,夏凝點了點頭:「小舒,我知道你家庭困難,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淨舒看向克麗斯汀,也看了一眼安凌夕。
這兩個女人不是好東西!
她進了克麗斯汀的圈套,克麗斯汀是這樣,可想而知安凌夕是什麼樣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是『鬼』來的,她要是走了,那夏姐就危險了!
「夏姐,我能不能不走?我不要工資了好嗎?我不要工資,我就只想留在你身邊!還有克麗斯汀醫藥費,我也會全額承擔!夏姐,我求你了,你不要趕我走好嗎?我求你了。」
淨舒說這話的時候還差沒跪到地上,她走不要緊,但她不能讓小人得逞。
「不用求了,我下定決心了。」夏凝轉過身來,輕輕拍了拍淨舒的肩膀:「小舒,這裏是醫院,不要吵鬧好嗎?好聚好散,行吧?」
好聚好散……
淨舒心裏一片不甘,她恨得牙都要咬碎,她不甘心!
狠狠的瞪了克麗斯汀一眼,淨舒重重的一跺腳,跑出了病房。
手緊握成了拳,夏凝的心很痛,她清楚的看到,淨舒的眼睛紅了一片。
「夏主編,」安凌夕話語裏帶着一抹歉意:「其實也不用將淨舒辭退。給個警告或者處分就行了……」
「安副編,你不用維護她,小舒她不止一次出手打人了。上次已經警告過了,她還是這樣子。如果這次我不心狠,下次不知道會傷到誰。」夏凝嘆了一口氣,看向克麗斯汀:「克麗斯汀,你好好休息,傷勢的事不急。公司還有些事情,我先回去處理好。先這樣了。」
話畢,夏凝朝安凌夕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
安凌夕轉頭看向克麗斯汀,兩人相互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
第一步計劃完成。
當夏凝追出去的時候,早已不見了淨舒的蹤跡。
阿蠻和小鳥是守在病房門外的,見夏凝沒有出來,他倆也就沒追上去。
夏凝找了好一遍後無果,腦海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遂拿出手機給他撥了一個電話:「北堂公子,是我,夏凝。抱歉打擾你了。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淨舒一口氣跑回報社,一口氣收拾好自己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也沒等財務拿來工資單和現金,徑直的離開了報社。
然後,她抱着那一個小紙皮箱子,直直的走到長堤邊,往長堤上的長椅里一坐。
「克麗斯汀,你他x的!」離開了報刊,離開了那個氛圍,淨舒滿肚子的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一下子的罵了好幾句髒話。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就算她是女人,這句話她也認。
她明明是個很機靈的人,咋就被人算計了呢!
那個女人也就只出了一招,然後她就『拜拜』了!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啊——!!」朝着對面的河水大叫着,淨舒發泄着心裏的憤懣。
現在雖然是白天,長堤上的人流量還不少,但這社會『神經病』的人特多,淨舒的大吵大叫,也沒引來太多人的側目。
「美女,心情不好嗎?要去喝一杯嗎?」
身旁響起一把很好聽的聲音,帶着幾分熟悉。如果是平時,淨舒還會轉頭看看這把好聲音的主人長得怎麼樣。但現在她氣得都快爆了,想也沒想的吼道:「喝你妹!給姐滾粗……」
話說到一半,當看清來者後,淨舒硬生生的將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是北堂修,北堂公子。
看着淨舒傻了眼的表情,北堂修輕輕的笑了起來。
好可愛,可愛得像米奇老鼠。
「北堂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北堂修坐在淨舒旁邊,掂了掂她放在地上的小紙皮箱子:「重嗎?」
「呃?」
「從傳媒大樓到這裏,起碼得走二十分鐘的路程。你一路的捧着這個紙皮箱,不覺得重嗎?」
淨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老實說,什麼感覺也沒有。」
因為她被人氣炸了!
「哈哈哈!」北堂修笑了起來,這個女孩真的很可愛。
敢愛,敢恨。
淨舒被北堂修的笑弄得直扯眉角,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如果北堂修再是這樣的說話方式,她怕自己連北堂修一起罵。
想到這,淨舒站了起來,俯身一把抱起紙皮箱,冷冷道:「北堂公子,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你了。拜拜!」
這次輪到北堂修傻眼,看着淨舒匆忙走開的步子,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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