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到底是李青山真的的通人性還是怎麼的,他遠遠的就感覺到了李重霄的靠近,立刻就從一條藏身的幽暗的巷子裏衝出,趕向了鎮口,所以說有時候緣分之類的東西,你沒有辦法去琢磨。
不過李青山不管怎麼樣似乎都被被人認作一條白色的小狗,也可能是因為太小了吧,總之這也算是一種給他的偽裝,讓它顯得人畜無害一些,其實他是真的人畜無害。
但是縱然是人畜無害的小白狼,此刻已是幫了李重霄大忙,魏青與李重霄趁着那幾人白帝眾放鬆了一絲警惕,迅速而果斷的了結了他們的性命,甚至沒有給他們什麼痛苦。
那幾名白帝眾看情況也不是什麼地位高高在上的一夥,實力也就和李重霄相當,在兩個小妖孽的突擊之下,甚至掙扎都沒有,便當場斃了命。
李青山看着歡快無比,興奮的上躥下跳,正要嗥叫出聲,彰顯一下他身為一條高貴雪狼的身份之時,李重霄手疾眼快,一把將他的狼嘴給捏住,直接提在了手裏。
「二哈,不對,青山,你也不小了,要知道現在的情形不是你隨意撒歡的時候,所以我勸你謹言慎行。」李重霄語重心長的說道,但是在李青山的兩顆圓滾滾的眼睛裏,面前的這個人宛如一個魔王一般,散發着一股黑氣,讓他懸在半空的小爪有些不知所措的顫抖起來,如果他能冒冷汗的話,恐怕會的。
魏青臉色依然不是很好,李重霄也是剛剛才回復了一些內力,順勢開始運轉起青城訣,不斷地加快着自己靈氣的補充,以應對接下來的任何可能的戰鬥,而且魏青的傷勢以及他額頭上的虛汗都在,雖然魏青再三強調自己沒問題,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在惡化,必須儘早處理。
魏青向李重霄拋出一個顯得有些悽慘的微笑,並且對着他手中的李青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也不知道李青山動了沒有,他竟是晃動了一下四條腿,仿佛在示意明白的意思。
三人,或者說兩人一狼,摸着街巷間那些隱蔽的小道慢慢的向着自家的庭院靠近,書齋其實離鎮口並不遙遠,不然李重霄也不會總是閒的沒事就在鎮口青石處歇息,但是他們必須悄無聲息的靠近,此刻他們的狀態經不起眾人的圍殺。
那裏有一處青石地磚的人家,曾經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時常有着不少的街坊鄰居去那裏走走串串,也經常成為除了鎮上那條店鋪極多的大街之外,最熱鬧的一處。
宅子的主人姓方,很多人都叫他老頑童,他是青城鎮的鎮長,青城鎮多少年來的風風雨雨他都經歷了,也包括今夜這場雨,但是過了這一夜,老頑童再也不會有了,街坊鄰居也不會有了,那擾人的吹牛皮的聲音,恐怕也不會有人記得。
李重霄不願意向那宅院中看,與魏青快步走過,門前的青苔潮濕依舊,門內卻不再有那綠柳如茵。
一路上其實除了那最初在鎮口鎮守的幾名白帝眾,他們至此沒有遇到任何其他的人,這讓李重霄提起了警惕,他讓魏琴也多加注意周圍的情況,尤其是暗處,是否有人活動的痕跡,然而就算已經臨近了書齋的外牆,似乎也沒有什麼埋伏可言,兩人很是無法相信,但是救母心切,這讓李重霄也沒有過多地去想。
也只能說沒有誰可以一直不犯錯誤。
李重霄與魏青看到了院牆那處觸目驚心的裂口,仿佛被什麼恐怖的能量給蒸發一般,整整齊齊的,雖說威勢早已散去,但那斷壁上的靈氣殘留,讓人無法不去聯想當時的場景。
李重霄與魏青緊貼那牆壁,想要進一步去探查庭院內部的一些情況,但是就在他探頭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亮,那是一柄不知伴隨了李重霄與魏青多少歲月的寒刀,刀身依舊鋥亮無比,透着寒氣,冷漠無言的插在一個大坑的中央,而刀前,是一襲薄紗。
李重霄在看到那襲薄紗之時,其實腦海里已經斷了線。
他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不可能吧,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他的口中一直傳出不斷地絮叨之聲,但是他的眼神此時已經暗淡無光,他不願相信那個事實,那個自己永遠不願意去想的那個事實。
魏青看到了李重霄的表情,一瞬之間就明白了院中可能已經發生的事實,瞪大了眼睛,本來因發燒染了虛寒而導致的面紅,突然變得慘白,他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是依然有着無法抑制的哽咽之聲傳出,白黎對於李重霄來說是自己的母親,但對於魏青來說,白黎將自己從饑荒之中撿拾起,他早已超越了救命恩人的存在。
李重霄的口中本來還不斷傳來難以置信的聲音,但此刻他的嘴唇不住的抖動,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有時候一個人在很短的時間內連續遭遇了不止一次的打擊,恐怕不少的情況都會是以此人的精神崩潰為結果,縱然是意志再堅定的人,也無法從痛苦之中脫出,變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更何況,這還是兩個少年。
李重霄沒有流淚,一滴淚也沒有流,他流了夠多的淚了,他也累了。
魏青也還沉浸在悲痛之時,李重霄突然身形一晃,越過了那殘破的牆壁,徑直的向着院子中央走去,他似乎是想要走向那把刀,也似乎是想要撿起那襲薄紗,再也沒有考慮院中是否還會有埋伏,他只是緩緩地走去,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魏青目眥欲裂,他本想一把拉住李重霄,他雖然也悲痛無比,但是說到底,他還是比李重霄意志更加強大一些,李重霄其實從來不是什麼有着大毅力之人,他是個膽小的人,他也會害怕,更怕死,他甚至有時候會不願意去努力,骨子裏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對着大俠有憧憬的人。
縱然他已活了兩世,其實他並沒有遭受過何種打擊,今夜仿佛是在考驗李重霄一般,似乎將這麼些年所有的苦難統統打向了李重霄,他有些垮了,他現在只想要去找他的母親,因為白黎真正的給了他一個家的感覺,讓他念念不忘,讓他不捨得失去,讓他無法解脫,他想要這個小家,想要在書齋里練刀,做飯,也想在鎮口說書,閒暇之時,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是此刻,他只想要再看白黎一眼,於是他向着那個空蕩蕩的大坑走去,或許他到了會就地睡在那裏。
然而正如魏青所擔心的那樣,劍來了,如飛蝗一般的劍升騰而起,自庭院的四面八方,像是變戲法一般出現,白帝眾來了,他們皆帶假面,仿佛看透了眾生苦,也要給這個面前的眾生一個痛快。
劍如潮,於空中翻飛,不知為何有種奇妙的美感,李重霄抬頭看去,他是覺得很美的,東海劍礁不愧是劍道聖地,人人耍的一手好賤,李重霄腳步不停,依然向着坑中走去,終於來到了那寒刀之前,他捧下輕紗,席地而坐,望着寒刀,隨後嘆了一口氣:「孩兒不孝,到此為止了。」
魏青沖了出去,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他還是衝出去了,跟着的還有李青山,只不過李青山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一種赴死,也沒人去考究。
白帝眾的劍在幾名領頭之人的手印變換之下,急轉直下,化作飛劍洪流,又如群蝗過境,遮蔽了整片天空,而這幾乎可以碾殺通玄的劍勢,目標僅僅只是兩個少年和一條小狼。
但是飛劍不久便散了,化作片片鐵屑,還有的乾脆融作一團,變得扭曲無比,根本不能稱作是劍。
燦爛的焰火,化作了四散的煙塵,掃了觀焰火之人的興致,只不過這觀焰火之人此刻都手足無措的立於四周,看着自己的本命道劍就這樣被人撞成了碎渣,甚至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李重霄與魏青和李青山並沒有迎接到那以為的死亡,也是看着着疾墜的鐵屑,如同天外隕鐵的四散,甚至不比剛才李重霄以為的劍舞差多少,但是李重霄只是靜靜的坐在刀前,不去看那突然地變化。
魏青笑了,因為他知道今夜終於了了,也是癱倒在地,他一直撐着的身軀終於在這一刻繃斷了那個弦,沉沉的睡去,鼾聲如雷,似乎面色都好了一些。
李青山一臉茫然的蹲在兩人之間,有些懵,不知道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說無知者最幸運。
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自天邊化作一條黑虹,像是被拋向此處一樣,隱隱帶着火光,所過之處皆是空氣爆鳴炸響,此間本有些凝滯的空氣,被那猛烈的沖勢給震的激盪起來,天空在顫抖,大地在顫抖。
風轉瞬即過,風過之後,那人破爛的黑袍漸漸落於地面,他的上半身已經破到體內的白衫化作了髒亂的布條,與那黑袍混雜相間,上面還有碎裂的葉泥,以及泥點斑駁。
但是縱使他身着再髒亂,當他緩緩走至三人身前,背身向着三人,白帝眾就只能寸步不前。
天邊隨之而來的還有兩柄聲勢驚人的銀白色飛劍,皆是可與至寶相爭之物,然而黑袍男子自下山後第一次出劍了,一柄黝黑的竹劍自他的袖間露出,只一息,劍氣化虹,化作暴風般的劍氣龍捲,這憑空而起的劍嵐,徹底粉碎了白帝眾的驕傲。
寶劍化作了無主之物,如同失了靈性,變成了廢鐵,而那緩緩而降的兩名白袍劍侍,皆是默不作聲,似乎情況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不過看場中的景象,似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大半,至少那個任務之中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一道有些輕,帶着愧疚之意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隨後一股狂暴的氣勁以此人為中心,瞬間炸開,向着雲霄衝去,那爆發的氣浪以及威壓甚至將一些實力低微的白帝眾直接鎮殺,化作一灘爛泥,而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這股氣勁的衝擊,受了不少的傷。
他此刻覺得自己是一個十分差勁的父親與丈夫,他只能做一個高手,白黎曾經對李重霄說過的哪種高手。
「李重陽今日向白帝城問劍,請白帝城出劍。」黑竹劍直指面前白帝城的兩名可稱最強的劍侍,李重陽面色靜如止水,但是眼神中的滔天的怒意,已經無法遮掩。
他是天下第二,十數年之間,他便是,他可以問劍白帝城,又或者說白帝城才有資格接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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