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傍晚,一道閃電划過天際,幾個呼吸間,一聲雷鳴巨響接踵而來。
「風雨來了。」
天本就快黑了,墨雲再覆頂,酉時就變得如戌時一般黑,伸手幾不見五指。
風越來越大。蘆葦伏倒,湖畔的樹被吹得左右搖擺,甚至欲離地而去。
靠在岸上的船隻也受不住風的吹襲,如有一巨人拉着一般,欲破浪而去。門派旌旗不見蹤影,有些桅杆被刮斷。
雷電、大風過後,雨來了。
如傾盆之大雨落向大地……
風沒有停。風吹着雨,雨不停地打落在天麟的窗戶上。
雷鳴的聲音很大,雨落的聲音同樣也干擾着天麟的聽覺。
如果有一個人走在窗戶外,天麟可能都聽不到他的腳步。
「咚咚咚。」三聲叩門聲響起,躺着的天麟從床上起身。
看到門外映着的窈窕身姿,天麟一眼看出那是甄燕,而非練虹。
果不其然,甄燕的聲音從外傳來。「天公子……」
天麟大步走,恍如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門前。門打開,甄燕一襲綠色長裙站在門外,秀髮長飄。風,將陣陣的發香吹向天麟的敏感的鼻子。
天麟眼前的是,朱唇,巧鼻,鳳眼,濃眉。他痴了。
「天公子?天公子……」
「啊?」天麟猶如夢中被驚醒,一時不知所云。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當然……當然可以……」天麟挪步,讓甄燕進入房間。
甄燕提起玉足,小步跨過門檻。當過天麟身旁時,幾縷髮絲飄來,打在天麟的臉上,發香更濃。
踏進天麟的房間,甄燕無意環顧。她發現幾天下來,房裏的擺設還是如當初那樣,除了被子,她可以想像天麟什麼都沒有動過。
甄燕坐下來,天麟也坐下。此時二人就如喝茶聊天的摯友。
甄燕是過來找天麟聊天的,二人也是朋友。
「這雨下得可真大。」甄燕道。
「幾日悶熱的前奏,今日的暴風雨也在情理之中。」
「的確,是該下這麼一場大雨。」
……
打雷,閃電,下大雨。歐陽雲玄坐立不安。
他是在為師妹甄燕而坐立不安。打雷閃電時,他不知道師妹會不會害怕。
在房中徘徊許久,歐陽雲玄突然在一刻止步,他決定要去看看師妹。如果不去,到天亮他也不會睡着的。
臉掛着笑容,過一廊一院,歐陽雲玄來到了甄燕的住處。
然而讓他失望了,甄燕並不在房中。他突然間產生了可能不快的預感。
「大小姐呢?」
「大小姐去找天公子了。」
「啪啦……」閃電更亮,雷鳴聲更響了。
……
將近三更天,天麟房間的燭光依然閃動,人影依舊在。
雨下小了些。雷鳴聲沒有了。
「夜深了,甄姑娘應該回去了。」
「與公子長談,幾乎忘了時辰。」甄燕起身,道:「公子,現既已至洞庭,我想公子多留幾天,幫幫我。」
「聽姚大哥說,月末三十是你壽辰?」天麟似乎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嗯。」
「這好,我留下來。」
「耽擱了公子行程,公子不提何要求?」
「我的要求,只想讓甄姑娘在生辰那日插戴上傾城紫釵。」
天麟之所以願意留下來,是因為他要把傾城紫釵當做禮物,在甄燕生辰那天送給她,想親眼看到她戴上傳說中最美麗的釵。
然而這次來找傾城紫釵的並不是一些耍花拳繡腿的人,而是武林各大門派,還有一些很少在江湖露面的高手。
天麟為何如此自信?言語中仿佛傾城紫釵一定可以得到似的。只因他的功力足以奪取紫釵,足以在眾目之下無影無蹤。
「公子不怕一輩子都不看到我插戴上傾城紫釵嗎?」
「我的禮物是傾城紫釵,到那日它一定可以插戴在你的頭上。」
甄燕微笑。帶着微笑,她走出了天麟的房門。
天亮,雨停了。太陽升起,大地各處都散發晶瑩的光,仿佛整個大地皆是寶石。
「咚咚咚!」天麟的房門都快被敲破了。「公子……公子……」門外傳來姚孟山急促的聲音。
「姚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天麟問。
「死人了。」
聽到死人了,天麟依舊一副無所謂,畢竟現在洞庭魚龍混雜,有些人因為有恩怨碰到了,你死我活也算為正常之事。
可是姚孟山接下來的話,讓天麟變了態度,死的人是衡山派的人,而且是甄燕的師叔。
天麟突然覺得事情複雜了,趕緊隨姚孟山去看看。
五嶽劍派的人早些天在洞庭湖旁買下天麟所寄住的這座宅院,這宅院也算大,七拐八彎的,天麟和姚孟山來到了大堂。
大堂有許多人,甄燕、歐陽雲玄、其他四派的名宿……
大堂中央,屍體躺在那。屍體一旁,大家你言我語,在討論和猜測誰是兇殺。
「甄姑娘,發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