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上,洪羽本來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此時再有袁希嵐這位天之驕女來到其身前,失魂落魄的詢問出聲,頓時間,大殿內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其中不乏一些曖昧到極點的注視。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在袁希嵐的詢問聲中,洪羽也不由停下了研究源暗的舉動,他看向眼前緊抿着紅唇,一臉倔強之色的袁希嵐,一時間沉默下來。
就這樣,在默默無言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袁希嵐的紅唇因為抿得太過用力都微微發白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那張不知被多少年輕才俊覬覦的俏臉露出一抹瞭然之色,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其口中發出,「我知道結果了。」
說到此處,袁希嵐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眸間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追憶與悲傷,某一時刻,她豁然抬頭,灼灼的看向洪羽,帶着一抹希冀道:「你能不能……變成他的樣子,讓我再看一眼?」
幾年來,袁希嵐腦海中不知浮現過多少次那個粗獷的身影,甚至,在她處於絕望無助的時候,都是那個身影的出現,才帶她走出困境的,可以說,那個身影已經紮根她的心中,是她前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多少年來,她多麼希望再看一次那個身影,但直到今天她都一直沒有機會。
雖說她此時知道了真相,心中不免有悽然之感,但袁希嵐還是極為渴望再看一次那個『豹頭環眼鐵面虬髯』的高大身影!
「抱歉,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徒增煩惱罷了。」
當洪羽這句話說出的時候,袁希嵐只覺心間某處地方傳來一道破碎的聲音,在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永久性失去了某種極為珍貴的東西。
沒有再說話,袁希嵐踉踉蹌蹌的向殿外奔去,她的身形顯得是那麼蕭索與無助,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倒一般。
在袁希嵐直面洪羽的時候,她顯出一副無比倔強的神情,然而在其轉身踉蹌的奔向殿門之時,空氣中卻留下一串晶瑩的水滴,其上還帶着清冷的氣息。
吱扭……咣當!
大殿之門轟然洞開,袁希嵐踉踉蹌蹌的奔了出去,其背影充滿了孤獨與寂寥。
「三皇子殿下,讓你見笑了,微臣告罪去看看這個不懂事的丫頭,還請殿下不要責怪。」國師袁成道仿佛一下老了幾十歲,其往日裏猶如標槍般的身影此時也顯得蕭瑟不已。
洪羽微微點頭,袁成道邁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丫頭,今日的心碎全因你自己而起,當年要不是你主動提出退婚,今日今時,你何嘗會如此傷心欲絕?覆水難收,曾幾何時,你自己親手將他棄如敝履,如今你便要承擔當時任性的代價!
隨着袁成道與袁希嵐這對父女先後離開,金殿上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一種叫做唏噓的心思在眾人臉上顯露無疑。
遙想五年之前,就在這個大殿上,就是在場的這些文臣武將皇親國戚,大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袁希嵐當眾提出要解除和洪羽的婚約,而五年後的今天,還是這個大殿,還是這些見證之人,卻是目睹近乎顛倒過來的一幕。
袁希嵐對洪羽似乎動了真情,而當年那個被拋棄的廢柴卻是再無複合之意,此情此景不由讓眾人大為感慨,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難料,變化無常。
當然,大家的感慨也只是片刻功夫而已,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既然當年袁希嵐做出了退婚的決定,那麼今天承擔這般悽然結果也是應該,大家不會對此做過多的關注,更何況,此時此刻的眾人幾乎人人都頂着一腦門子官司,哪有這麼多時間去為別人瞎操心?
洪元吉歇菜了,洪羽如日中天,他們這些先前將對方得罪死之人該何去何從?
大家各懷心思,一時間大殿上陷入了安靜,這種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莊後那欣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伯庸!伯庸你醒了!」
眾人的目光也隨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先前處於昏迷狀態的夏皇此刻已然坐起身來。
九彩孔雀的治療之光仍舊在持續,洪伯庸的氣色越發好轉起來,其實,要不是九彩孔雀的等級相對於夏皇來說還比較低的話,以它的強悍治療能力,早將對方醫好了。
不過就是這樣都足以讓人側目了,尤其是鎮南侯吳攸之,他同樣有頭治療系妖寵,同為孔雀,只不過讓他大感詫異的是,洪羽的九彩孔雀縱然比他的七彩孔雀等級低,但治療效果卻要更好一些!
在治療彩光中,洪伯庸豁然站起身來,雖說因為先前的戰鬥而使他此時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他筆直的站在那裏,多年的上位氣勢不由自主散發出來,讓眾人見之,不由心生凜然之感,夏皇還是那個夏皇,即便先前敗了,但他此時往這裏一站,仍舊是震懾八方的人物。
洪伯庸此時露出一抹鐵骨柔情之色,他複雜的看着莊後,歉聲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莊後鳳目蘊淚,顫聲道:「你獨自對抗那個魔頭也不輕鬆,就別提這些了。」
說到這裏,莊後不由向洪羽招了招手,道:「羽兒快過來,見過你父皇。」
洪羽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來至身材偉岸的夏皇對面,然而,曾經不知積累了多少話語,在面對對方之時,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曾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年幼的洪羽發覺他的父皇疏遠他甚至有些厭惡他,這在其心中深深的紮下一根刺,正是因為如此,洪羽才無時無刻不想在對方面前證明自己,證明他不是廢物,不是給皇族丟臉的無用之人!
這些年來,洪羽幾乎無時無刻都在修煉,沒有一絲懈怠,這其中最重要一個緣由就是他想要變強,讓那個與之最為親近的男人認可!
如今,他變強了,強到不少人都需要仰視的程度,然而此時他站在這個一直想要讓其認可的男人面前,卻是突然有種不知所措之感!
雖說他已然知曉對方在以往十數年裏對他的疏遠甚至厭惡都是迫不得已之舉,但一時間,他還不能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