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王府張燈結綵的節日氣氛很是濃烈,又是一年春來到,這個年在平靜的罹王府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祥和。
大年三十的清晨,正在罹王爺一家其樂融融的替小世子過周歲的時候,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風塵僕僕的模樣,頭上戴着大大的兜帽,幾乎遮住了近半張臉,可還是讓人無法忽視他臉上長長的,深可見骨的刀疤。
身披玄色斗篷,身材奇長,裹得密不透風,不知是暗夜的緣故,還是心理問題,讓人不敢直視他那雙淡藍色的雙眸,尤其是說話時雙瞳迸發出懾人的威壓,讓人不寒而慄,仿佛被豹子盯上一般,全身汗毛不自覺豎起。
罹王爺書房,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臨窗而坐,刀疤男子一臉愜意的品着上好的西湖春雨茶,裊裊的霧氣緩緩升起,雙眼似真似幻地望着窗外的翠竹。
「轉眼十年彈指揮過,如今阿罹你已經娶妻生子了,這窗外的綠竹還是一如昨日啊!」刀疤男子雙眼狹長的看向對面的罹王爺,戲虐的開口。
「姜無元,你認為本王這幾年脾氣很好?還是你如今在南疆待得退化了?」即墨罹面上露出一絲嫌棄,開口諷刺。
「阿罹,你是我一手救起的,怎麼?阿罹這個名字,在我救起你的那三個月里不是天天如此喊嗎?怎就不見你那會對我這樣疾言厲色?」
男子微微發笑,反唇相譏,臉上的刀疤也隨之扭動,仿佛是一條發臭了的毛毛蟲,拱着碩大的腦袋緩緩蠕動。
「姜無元!那三個月本王昏迷不醒!」罹王爺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哈哈...哈哈哈哈....阿罹,你這樣讓我怎麼改口,你這樣這是太對我的胃口了。」男子笑着還不過癮,捧着肚子又笑開了。
隨即男人突然面色一凝,滿臉的笑意頓時全無,就好像方才發笑的人,並不是這個坐如鐘的藍眼漠北人一般。
「罹王爺,你還記得雪凝霜嗎?」臉色嚴肅的他陰陽怪氣的朝即墨罹看去,滿臉是得逞的陰狠,與方才判若兩人。
坐在對面的即墨罹身子一震,隨即恢復原樣,只說道:「無元,你的病又犯了,這幾年越發嚴重了。」
男子面容頓時扭曲,淡藍色的眼睛轉為烈焰般的赤紅,仿佛要將這天下吸入硃砂填塞成的漩渦中,臉上的刀疤也在慢慢變淡,再變淡,直至露出一張光滑無痕的麵皮,雙眼如鑲嵌在這麵皮上的寶石般熠熠生輝,讓人痴醉。
若是旁人看到這一幕只怕要嚇死,可是即墨罹眼神如枯井一樣,沒有絲毫波瀾,面前這個邪魅妖異、風華絕代的男子,已然不是方才刀疤面相,實在令人難以信服,可又不得不信。
這般詭異的現象怕是只有在現代的畫皮裏面才見到過吧!此刻的情景讓站在書房門口的樂正羽呆立在當場,就連身邊的鳳邪都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公子模樣,雙眼死死盯着裏面的景象。
如果說鳳邪帶來的那個古代神獸,已經讓樂正羽驚訝不已,那現在這簡直就是活見鬼了吧!
屋內,紅眼藍眸充滿邪魅的玄衣男子猛然看向門外,隨後不等即墨罹開口直奔樂正羽和鳳邪而去,雙手伸直,竟是要取了他們二人的眼睛。
如此嗎?竟如此傲然!但凡有人看過他變身過程的人,就要取其目,啖其肉,飲其心頭之血,那一招快如閃電,讓人來不及做出反應,唯一能做的就是後退。
「小羽,你還不走?」鳳邪一把拉住尚未回神的樂正羽,急急向後退去,邊騰出另一隻手,匆忙中隔空給了那美男子一擊。
竟不想,那用盡七成功力揮出去的一招,如過無人之地,徑直穿過男子胸口,打在了身後層層疊疊的巒石上,將磐石擊的粉碎。
「啊!羽兒,你家王爺這是養的什麼怪物?怎麼這麼是非不分?」鳳邪一面急急躲避男子的攻擊,一邊開口向樂正羽詢問。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這玩意,總歸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樂正羽也急着後退,試圖與鳳邪分散開,去吸引那玄衣男子的注意力。
「無元,住手!」身後即墨罹君臨天下般,站在高台上怒吼出聲。
那男子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手,還用舌頭舔舔嗜血的唇角,那動作雖極具誘惑,可在此刻樂正羽和鳳邪二人看來,卻是非常變態!
「真是個誘人的小美人兒!那旁邊的那隻也不錯嘛....阿罹,你為何不讓我好好享受一頓?」那身長八尺有餘的男子,此刻竟帶着幾分小女人般的埋怨,看向即墨罹。
這更讓樂正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她甚至懷疑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原來竟然是個養男寵的王爺!還是個專門喜歡養會變身的變態男寵的王爺!
不僅是樂正羽這樣想,鳳邪更是出於男人的第六感,疑惑的回頭看向同樣也看向自己的樂正羽,樂正羽搖搖頭,朝他擺了個攤手無奈的動作。
「哥哥,王妃,你們在做什麼?」就在這樣詭異安靜的氛圍里,身後響起一陣柔柔的女生。
「妹妹!雪凝!」兩個聲音自兩個英俊不凡的男人口中吐出,卻是截然不同的語調,鳳邪是緊張害怕,害怕這個怪物會傷到不懂武功的妹妹,玄衣男子則是驚訝與心痛,還有些許欣喜若狂的顫抖。
「妹妹,快到哥哥這裏來!」鳳邪如母雞護雞仔的模樣,一把將女子拉入懷中,警惕的盯着面前早已看向即墨罹的玄衣男子。
「阿罹,雪凝原來一直在你府上,看來是我錯怪你了。」玄衣男子笑容可掬的對即墨罹開口。
即墨罹心中甚是疑惑,也不急於解釋什麼,只是看向樂正羽的方向,樂正羽被幾人搞得一頭霧水,感覺自己當猴耍了。
她想也不想便開口道:「罹王爺,將這一切搞清楚之後,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也不等眾人再說什麼,率先大步邁出了院子,只剩在場幾人,各懷心思。
「哥哥...」被鳳邪護在懷裏的女子輕輕開口喚了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