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莊恆雲神情頗有些尷尬,道:「大家既然是兄弟,有些事做哥哥的也不瞞兩位。墨子閣 m.mozige.com只是這件事余大哥並未吩咐我說與兩位兄弟知道,兩位兄弟須得發個毒誓,萬萬不可將此事泄露出去。」
燕獨飛久居西北,兼之下手狠毒,從未將什麼誓言放在心上,心想發什麼毒誓,與放屁又有何異?當下朗聲說道:「他日小弟若將莊二哥所說之事泄露出去,甘受萬蛇噬咬之苦,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厲秋風也依樣發了一個毒誓。莊恆雲道:「不是我信不過二位兄弟,實是此事關係重大,萬萬馬虎不得。」
厲秋風與燕獨飛點頭稱是,莊恆雲道:「此事發生在大約十二年前。那時江湖中還沒有五虎山莊這個名號,我也不叫莊恆雲這個名字。當時我在江湖中四處漂蕩,時常做些沒本錢的買賣。」
厲秋風知道莊恆雲曾經是江湖中的大盜,只是聽得他直承此事,倒也頗有些意外。
「那時我與余大哥已經有了交情,只是他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俠客,若是給人知道與我這等下三往,自是大大的不便,是以我們兄弟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那一年夏天,我記得是五月前後,我追蹤一個告老還鄉的京官兒,從北京一直跟到湖廣。這京官兒帶了十多擔馬馱子,金銀財寶自是不少。這官兒剛出北京城便被我盯上了,只是他請了北京城順遠鏢局的十幾名鏢師幫他押運財物,另外還有幾位高手隨行,我雖然一直跟在左近,卻找不到機會下手。
「那一日到了湖廣安陸州地界,那京官也是湖廣人,在當地極有勢力,若是給他回到家中,下手便極為不易。眼見不能得手,我心下頗為焦慮。當時這京官住進了安陸州最大的一家客棧,名為九州客棧。當天晚上,我便潛入客棧,躲在一處廂房的屋頂上,偷偷尋找下手的機會。只是我知道京官隨行的幾位高手武功十分了得,卻也不敢過分逼近。
「那晚月明星稀,我伏在屋脊之上,眼見月亮一點一點的升至中天。守在正堂門前的鏢師已換了一班,我想這晚肯定也無機會下手了,正待要轉身離開,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當時我心下一凜,只道自己已被人瞧破了行蹤,當下拔出短刀,便要和來人拼命。哪知那人卻低聲說道:『莊兄且慢,我是余長遠!』我怕中了敵人詭計,不敢答話,向外躍出一丈開外,這才回頭看去。卻見一人正自蹲在屋脊上,不是余長遠余大哥是誰?
「余大哥那時居住在北京城,怎會想到居然在千里之外的湖廣遇見他?更不會想到他居然會神不知鬼不覺得在這大半夜的出現在我身後,莫非他也想做這筆買賣?」
莊恆雲說到這裏,看了厲秋風和燕獨飛一眼,道:「實不相瞞,余大哥雖然是名動京師的大俠,只是他開銷一向很大,所以有時也做些沒本錢的買賣。只是余大哥只挑那些貪官污吏下手,倒不損他俠義道的名頭。」
厲秋風和燕獨飛均道:「那是那是。」心下卻想:這老賊只不過是一個坐地分贓的匪首,和俠義道可挨不上邊兒。
「我見真的是余大哥,正想拱手施禮,余大哥卻示意我不要出聲,引着我出了九州客棧,到了旁邊一處大宅中。那宅子好大,一道五進的院子,每道院子都是戒備深嚴。直進到第三進院子,來到正堂之前,余大哥讓我在門口暫候片刻。他進了屋子後不久,便即出來招呼我進去。
「我進了屋子,卻見裏面已有不少人。當中的太師椅上坐了兩人,左首那人五十多歲年紀,面色白淨,頦下無須。右首那人一身青袍,年紀不過三十多歲,雙目細長,似睜似閉。其餘諸人卻是站立兩旁。
「余大哥對那兩人躬身施禮,道:『兩位大人,這位兄弟是小人的莫逆之交,也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今日不想在安陸州遇見,特意給兩位大人引見。』
「我聽余大哥這麼一說,倒是嚇了一跳。須知我是做賊的,平生最怕見官。瞧那兩人的氣派,官職應是不小。轉身想要逃走,但見屋中諸人個個武功不弱,只怕沒等走出這屋子便會被亂刃分屍,只得戰戰兢兢的低頭不語。
「左首那人說道:『你便是莊玉樓?』聲音尖細,聽在耳朵里極不受用。我低聲道:『正是在下!』那人點了點頭,道:『江湖傳說你輕功了得,縮骨功天下無雙,不知道是也不是?』我嚇了一跳,那縮骨功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從一座古墓中盜得,天下無人知曉,怎麼這人竟然知道?余大哥見我遲疑不答,在一邊推了我一下,我這才清醒過來,急忙說道:『微末功夫,教大人見笑了。』那人微微一笑,便不再問,端起茶杯喝茶。我見他拿的那個杯子是翡翠刻成,晶瑩剔透,若是放在市面上,便有一萬兩銀子也休想買到,心下不由一凜。
「右首那人道:『余先生的朋友,想必是靠得住的,你帶他下去罷。』余大哥應了一聲,示意我行禮告辭。我渾渾噩噩的施了一禮,便隨余大哥退出了正堂。
「余大哥將我帶到一處廂屋中,這才問我到湖廣來做什麼。我只得把這趟買賣說給他聽,余大哥哈哈一笑,道:『眼下便有一筆大買賣,只不過不知道你老弟有沒有興趣?』我一聽到『大買賣』三字,登時站起身來道:『但憑余大哥驅使!』余大哥道:『剛才那兩位大人想必你沒見過罷。我盡可以告訴你,這兩位是朝廷的大人物。左首那位乃是東廠太監徐恩,右首那位是錦衣衛掌刑千戶雲飛揚。』」
厲秋風心下一凜,道:「想不到莊二哥十多年前便識得雲飛揚。那徐恩當年也是威風赫赫,僅在東廠督公張永之下。只是此人後來突然失蹤,宮中也無人敢提,只道是被皇上秘密處死了。」
燕獨飛道:「原來昔年名震天下的飛盜莊玉樓就是莊二哥,了不起啊。」
莊恆雲擺了擺手道:「兩位說笑了,當年莊某在江湖上的名聲可不大好,這個莊某心裏明鏡兒一樣。只是當時兄弟並不知道徐恩和雲飛揚的名頭。但東廠和錦衣衛我是知道的,當時嚇得臉就白了。余大哥見我害怕,急忙沖我揮了揮手道:『老弟不必擔心,你這點小案子,他們壓根就看不上。這件事只要老弟辦得漂亮,榮華富貴那是指日可待。』
「我聽他說得鄭重,心下甚是欣喜。但轉念一想,連東廠和錦衣衛的大人物都辦不到的事情,想來定是天大的事情,我又如何能辦到?余大哥看出我心下躊躇,道:『老弟,若要做得人上人,須得吃盡苦中苦。大哥實話跟你說了吧,只要這件事你替兩位大人辦了,莊老弟的底兒便算是洗白了,而且還可得到一大筆銀子!』
「我轉念一想,既然是給東廠和錦衣衛辦事,那就是給朝廷辦事,出了事自然有徐恩和雲飛揚頂着。況且既然已經與他們朝過面,我若是不答應,這些人只怕要殺人滅口。我本事再大,又怎能逃脫東廠與錦衣衛的追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賭命拼一把,說不定另有生機!當下我便答應了余大哥。余大哥大喜,道:『老弟答應便好,咱們兄弟齊心合力,做他一票大的!』此日一早,莊大哥又給我引見了三個人。兩位老弟想必能猜得出來罷。」
燕獨飛道:「想來便是何毅、朱明、周敬天三位。」
莊恆雲道:「不錯,只是那時我並不曉得這三位兄弟的名字,而且那時他們在江湖上用的也不是後來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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