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先前我已經說過,應付壽王之事,自然由葉先生主持,我和穆姑娘從旁襄助,若是遇到急事,葉先生儘管拿主意便是。此乃肺腑之言,絕對不是客套話。還望葉先生不必推辭,否則做起事情縛手縛腳,被敵人看出破綻,咱們非得遭受敵人毒手不可。」
葉逢春見厲秋風不似作偽,這才放下心來,陪着笑臉說道:「在下擔心力有不逮,不敢擅自作主,不過厲大爺再三囑咐,在下不能推託,只好勉為其難了。」
葉逢春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在下雖然與壽王這個老傢伙只見過一面,可是聽其言,觀其行,可知此人城府極深,奸詐狡猾,是一個厲害人物。此番他驅使哲別這伙臭韃子和池田家的兵馬攻打白蓮山莊,耗費了許多心血,自然是志在必得。咱們無意中與這些傢伙撞在了一處,以壽王的歹毒心術,擔心咱們走漏了消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咱們。不過眼下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攻破白蓮山莊,滅掉茅家一族,奪走茅家的萬貫家財,將白蓮山莊據為已有,或許暫時不會對咱們下毒手……」
葉逢春說到這裏,慕容丹硯突然搶着說道:「只怕未必!」
葉逢春沒有想到慕容丹硯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中一怔,急忙停了下來,陪着笑臉說道:「是是,在下胡亂說說罷了,其中謬誤頗多,還望穆姑娘原諒則個。」
慕容丹硯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請問葉先生,壽王為何要攻打白蓮山莊,滅掉茅家一族?」
葉逢春陪着笑臉說道:「壽王野心勃勃,一心要奪回祖宗的權柄,甚至篡奪扶桑國王位,自己做扶桑國皇帝。為了招兵買馬,積蓄軍械糧草,須得有許多金銀,壽王要滅掉茅書生這個王八蛋,自然是要將茅家的金銀財寶盡數奪走,到了興兵造反之時,這些金銀財寶便能派上大用場。」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一說,雙手一拍,口中說道:「對啊!壽王最想得到的就是金銀財寶。若是這個壞蛋知道葉先生是松鶴樓的主人,豈能不覬覦葉先生的萬貫家財?!」
葉逢春嚇一跳,暗想穆丫頭說得不錯,壽王要除掉茅書生,其實是為了奪取茅家的萬貫家財。若是這個老賊知道老子便是松鶴樓的主人,必定是大喜過望,非得逼迫老子將家財交給他不可!
念及此處,葉逢春臉色大變,身子竟然微微顫抖了幾下,顫聲說道:「姑娘說得不錯,這個老賊若是知道老……在下的身份,絕對不會放過咱們。好在在下從來沒有與壽王府打過交道,這個老賊不曉得在下的身份,自然不會與咱們為難。」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說話,心中頗為不屑,暗想到了如此關頭,姓葉的還在自欺欺人,太過可笑。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葉先生可不要忘了,壽王這個壞蛋雖然不曉得葉先生的身份來歷,可是哲別卻知道葉先生是松鶴樓的主人,這兩個傢伙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哲別豈能不將葉先生的身份來歷說給壽王知道?若是我猜得不錯,哲別與壽王一起到了池田家軍中,壽王為哲別和池田一昭說和之後,必定會問起咱們的來歷。哲別自然不會為咱們隱瞞,必定會將葉先生是松鶴樓主人一事告知壽王。壽王聽說之後必定大喜過望,便即派人前來邀請葉先生。待到咱們陪着葉先生到了池田家軍中,只須壽王一聲令下,黃金寨的韃子和池田家的軍士聯起手來,要將咱們或擒或殺,再將葉先生生擒活捉,逼迫葉先生交出萬貫家財,再將葉先生斬殺。」
葉逢春越聽越是驚恐,到得後來嘴角抽搐,身子抖如篩糠,雖然想要說話,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厲秋風見他如此模樣,急忙開口說道:「葉先生不必如此驚慌。雖然壽王貪婪狡詐,&nbp;不過正如葉先生方才所說,眼下壽王驅使黃金寨和池田家為他賣命,聯手攻打白蓮山莊,不曉得耗費了多少心血,花費了多少銀錢,絕對不會中途而廢。是以在他攻破白蓮山莊之前,絕對不會節外生枝,花費心思來對付咱們。就算他要與葉先生為難,也是在他滅掉茅家一族之後,是以葉先生不必太過驚恐,只要咱們小心與壽王周旋,必定能夠逃脫這個老賊的毒手,平安返回碼頭。」
葉逢春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不過他見多識廣,狡詐多計,絕對不會輕易認輸。即便壽王有池田家和黃金寨相助,葉逢春也沒有被壽王嚇破膽。只是慕容丹硯故意出言威脅,使得葉逢春方寸大亂,才會嚇得驚恐難安。此時聽厲秋風如此一說,葉逢春如夢初醒,連連點頭,口中說道:「厲大爺說得極是!壽王對黃金寨有恩,哲別這個王八蛋帶着數百韃子前來相助,壽王或許不會賞賜給這些臭韃子太多金銀。不過池田家是一方諸侯,絕對不會輕易出兵,壽王要驅使池田駿派出兵馬助他一臂之力,須得下血本才行。壽王花費這麼多銀錢和心血,絕對不會半途而廢。若是他要先對付咱們,必定誤了奪取白蓮山莊這件大事。是以這個老賊絕對不會對咱們輕易下毒手,至多將咱們羈絆在軍中,不會害了咱們的性命。只要這個老賊不對咱們立即下毒手就好。待到壽王驅動全軍殺入山中之時,咱們便可以趁着兵慌馬亂之機,伺機逃走。」
葉逢春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方才在下嚇得魂飛魄散,在兩位面前出醜,着實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