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思忖之際,突然聽到厲秋風與他說話,這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連連點頭,口中說道:「是,是。方才他說壽王和池田一昭只請了在下和厲大爺吃酒,其他人不許進入大帳,在下正與他解釋此事,沒想到他竟然敢冒犯穆姑娘,着實該死!在下這就與他詳細解釋原由,請厲大爺放心便是。」
葉逢春說完之後,向着厲秋風拱了拱手,轉身向那名武官嘰哩呱啦說了起來。那名武官被厲秋風的武功所震懾,生怕此人追殺自己,正在心驚膽顫之時,聽葉逢春說完之後,略略有一些放心。只是他思忖了片刻,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有人笑着說道:「貴客遠來,本王有失遠迎,還請葉大掌柜見諒。」
厲秋風尋聲望去,只見大帳之內走出數人。為首那人頭截黑色高冠,身穿白色長袍,面孔細長如馬面,身子削瘦,站在大帳前的木階上,正自笑盈盈地看着眾人。白袍人身後還站前兩人,左首那人正是哲別,右首一人寬袍大袖,頭頂正中央梳着一個古怪的髮髻,髮髻兩側剃光,露出了白色頭皮,一張國字大臉膚色黯淡,一眼望去便可看出是一個酒色之徒。厲秋風心中暗想,白袍人便是今日見過的壽王。看他相貌古怪,與扶桑人大不相同,倒像是西域雜胡。哲別身邊那人卻是一副扶桑人的打扮,想來便是池田家的主帥池田一昭。此人雖然衣飾華貴,但是滿臉酒肉氣色,必定是一個酒色之徒。哲別和葉逢春都曾經說過,池田家家主池田駿雖然是一方諸侯,不過他的幾個兒子都是平庸之徒,看來這兩人沒有說錯,池田一昭昏庸無能,只是仗着他是池田駿的嫡長子,才能成為池田家家主的繼承人。此番池田駿要他率領兵馬幫助壽王辦事,也是為了讓他積累功勞,免得接任池田家家主之時,因為才能不能服眾而使得池田家陷入危境。
厲秋風思忖之際,壽王和哲別、池田一昭已經走下了木階,到了中軍大帳的院子中。守衛中軍大帳四周的眾軍士急忙肅立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被厲秋風奪走大刀的那名武官快步走到池田一昭面前,深施一禮之後,嘰哩呱啦說起話來,一邊說話還一邊伸手向厲秋風和葉逢春指指點點。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雖然不曉得他在說些什麼,卻也猜出他是在向池田一昭稟報方才發生的事情。兩人心中暗自戒備,右手握緊了刀柄劍柄,若是池田一昭聽那名武官稟報之後勃然大怒,下令眾軍士上前圍攻,兩人便要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先將壽王和池田一昭、哲別三人生擒活捉,當作人質,如此一來,池田家的兵馬和黃金寨武士、壽王的護衛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圍攻,眾人便可以趁機逃脫。
池田一昭聽那名武官說話,雙眼似睜似閉,身子微微搖晃,臉上神情頗不耐煩。葉逢春見此情形,不由暗自慶幸,暗想老子在松鶴樓之時,曾經聽人說過池田家的種種醜事。據說池田一昭不只貪杯,而且好色,好色就好色罷,此人還有斷袖之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只是當時只是當笑話聽,心中並不相信,此時看到池田一昭這個王八蛋的模樣,這才相信傳聞原來都是真的。那名武官稟報如此重要的事情,可是池田一昭這個王八蛋卻是滿臉不耐煩的模樣,不只不將這樣的大事放在心上,反倒十分厭煩,&nbp;似乎在怪罪那名武官打擾他飲酒作樂。池田家在扶桑國數十家大名之中雖然算不上有多了不起,可是畢竟也是一方諸侯,可嘆池田駿苦心經營多年,才讓池田家延續至今,一心想要讓池田家傳續下去,可是遇到池田一昭這等敗家子,就算他耗盡心血,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只怕池田家來日大難,就在眼前啊。
葉逢春想到這裏,不由起了幸災樂禍之心,只是無意中瞟了壽王一眼,只見壽王歪着腦袋看着池田一昭,神情甚是古怪,心中不由一動。片刻之後,葉逢春恍然大悟,暗想壽王看池田一昭的模樣,猶如一頭惡狼盯着一塊肥肉,想來壽王這個老奸賊不只要將白蓮山莊據為已有,對池田家也是虎視眈眈。這個老王八蛋看出池田一昭貪婪昏庸,池田駿後繼無人,盤算着如何才能將池田家的地盤、人口、金銀財寶弄到手中。他媽的,這個老賊當真是貪婪到了極處,老子在扶桑國住了十幾年,見過許多卑鄙無恥之徒,可是這些人要與壽王相比,個個都能稱得上是大善人。
葉逢春思忖之際,那名武官已經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稟報完了。池田一昭聽完之後,打了一個哈欠,雙眼這才微微睜開,漫不經心地瞥了那名武官一眼,並沒有對他說話,而是轉頭對壽王說了幾句扶桑話。壽王聽池田一昭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之後點了佔頭,轉頭看了葉逢春一眼,神情甚是古怪。池田一昭又打了一個哈欠,向那名武官擺了擺手,又說了幾句扶桑話,這才轉過身去,搖搖晃晃地向大帳走去。
一刀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