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嘻嘻一笑,口中說道:「厲大哥才是大英雄,大豪傑,我只是胡說八道罷了。你若再誇讚我,我可要以為你是故意譏笑嘲諷啦。」
兩人談談講講,倒也並不寂寞,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驀然間只聽得腳步聲響,有人自遠處向營帳走了過來。厲秋風嚮慕容丹硯使了一個眼色,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右足一點,身子躍了起來,猶如一片落葉一般飄落在了營帳門口。慕容丹硯見厲秋風輕功如此了得,暗想厲大哥為人深沉內斂,自然不是為了在我面前展示輕功。只是他的輕功實在太高,舉手投足之間,便即顯露了絕頂輕功。我哥哥曾經與他交過手,對他的輕功也是讚嘆有加,回到慕容山莊之後曾經對爹爹說過,寧肯面對武林十大掌門人的圍攻,也不願意與厲大哥對敵片刻。厲大哥武功已是如此厲害,真不曉得他的師父又會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物。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厲秋風正湊近帘子向營帳外面張望,察覺慕容丹硯並未跟在自己身邊,他心中頗為詫異,不由轉頭向營帳中央望去。慕容丹硯看到厲秋風轉頭望向自己,這才清醒過來,急忙施展輕功躍到厲秋風身邊,將眼睛湊到帘子的縫隙處向帳外張望。片刻之後,只見葉逢春快步走到營帳近前,卻並未停下腳步,向着守在十餘丈外的三名軍士走了過去。厲秋風見此情形,對慕容丹硯小聲說道:「時辰已到,葉逢春眼看着就要動手。咱們也要做好準備,只待葉逢春和松鶴樓夥計殺向那些軍士,咱們便沖將出去,先將那名黑衣人或擒或殺,再殺散眾軍士,奪了馬匹逃走。」
厲秋風說話之際,葉逢春已經走到三名軍士近前,比比劃劃地與幾名軍士說起話來。先前葉逢春向幾名軍士討要水喝,況且一直沒有什麼可疑舉動,是以幾名軍士對他沒有絲毫防備,看到葉逢春比比劃劃說話,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猶如看到猴子在眼前蹦跳一般,目光中儘是戲謔之色。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憤憤不平,口中說道:「姓葉的雖然討厭,可是總要好過那三個扶桑壞蛋。這三個傢伙不知道死期將至,還在戲弄姓葉的,活該他們倒大霉。」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只見葉逢春已經轉身沿着去路返回,眨眼之間走到了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居住的營帳門前,順勢停下了腳步,向着營帳大聲說道:「厲大爺,穆姑娘,請借一步說話。」
厲秋風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先是壓低了聲音對慕容丹硯說道:「咱們相機行事,不可太過莽撞,切記,切記。」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慕容丹硯說話,便即掀起帘子走了出去。葉逢春迎上前來,向着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拱了拱手,口中說道:「幾位軍爺說了,水還是沒有,要咱們再忍耐片刻。可是在下饑渴難當,着實忍耐不住。厲大爺,穆姑娘,不曉得兩位有什麼好法子。」
葉逢春一邊說話,一邊向着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擠眉弄眼。厲秋風自然知道葉逢春的用意,故意思忖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我和穆姑娘也是渴得要命。不如咱們三人一起去向軍爺討水,或許他們看着咱們可憐,會送給咱們一些水來解渴。」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和葉逢春說話,暗想葉逢春說什麼饑渴難當,連片刻都忍耐不了,那是告訴厲大哥就要動手,不能再等下去。厲大哥說咱們三人一起去討水,是要咱們一起走到三名軍士近前,將三人或擒或殺,再去偷襲住在中軍大帳中的黑衣人。只是此處離着三名軍士尚有十餘丈遠,咱們說些什麼話,那三個傢伙壓根聽不到,又何必如此做作?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便即點了點頭,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一起走向十餘丈外的三名軍士。三名軍士此時已經是見怪不怪,看到三人走了過來,仍然懶洋洋地倚靠在柵欄上,壓根不像此前那般警覺不安。只是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走出了五六丈,&nbp;慕容丹硯突然聽到左側一座營帳中有極細微的呼吸聲傳了出來,心中一凜,暗想方才厲大哥和葉逢春說話,我還以為離着三名軍士有十幾丈遠,三名軍士壓根聽不清楚咱們說些什麼,何必還要假裝說一些討水喝的假話?此時我才明白,原來咱們營帳四周都有池田家的軍士埋伏,絕對不只有監視咱們的那三個傢伙。厲大哥內功深厚,聽出了左近帳篷之中有敵人埋伏,想來他擔心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惱怒之下找池田家軍士的晦氣,露出了破綻,這才隱忍不說。葉逢春在江湖之中廝混多年,雖然沒有練過武藝,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他江湖閱歷遠超常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即便沒有察覺左近的營帳中有伏兵,卻也猜到了黑衣人不只派出三名軍士監視咱們,更在咱們左近的營帳中埋伏了軍士,是以與厲大哥一唱一和,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我與厲大哥和姓葉的相比差得遠了,此後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免得魯莽行事,壞了大事。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三人又向前走出了數丈,已經到了三名軍士近前。便在此時,只聽得有人大叫一聲,緊接着腳步聲大起,從左側兩座營帳中衝出了二三十名軍士,個個執槍握刀,眨眼之間便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三人圍在了中間。
葉逢春見此情形,面露驚慌之色,雙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並無惡意。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雖然沒有將手舉起,卻也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畏縮在葉逢春身後,不住向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