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今晚的夜色格外的黑暗,這又是一個殺人的好時候。
自陳狗蛋被落霞帶走的那刻起,驚就沒想着自己動手,但那些知道自己和蕭家有關的人又必須死,於是驚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傭兵身上,由他們來動手。
盜匪,這是畢令陽一干人等今晚的身份,一個很好的掩護,驚不知道陳狗蛋對落霞到底有多重要,又心急出手,只好出此下策,哪怕到時事發,自己也可以藉此推脫,不至於太過牽連自己。
此刻他們他們蒙上了面紗,手持利器,嚴陣以待,一個個目露凶光,鬥志昂揚,這都是靈石發揮的作用。
見到了錢,人家才有動力幹活嗎。
「大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打扮的神神秘秘的。」
畢令陽在一旁問道。
陳狗蛋的家不在蕭城之內,他們也買不下蕭城的宅子,似他一般的貧苦人家都是在蕭城旁的村鎮裏買下住所。
驚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後掃了眼畢令陽漠然道:「該告訴你的,你自然會知道。」
畢令陽碰了一鼻子灰,卻也沒有在意。
半晌,驚頓住了腳步,看着眼前寂靜的村莊,語氣漠然:「今晚你們要做的很簡單,蒙面,殺人,從這裏殺那兒。」
驚用手比劃着,劃了好大一個圈。
畢令陽有些懵了,道:「大人,這是小魚村,裏面上千人呢!都殺了?」
「對,一個不留,動作要快,最遲明天天亮,我們就得走,不能讓人發現,你能做到嗎?」
驚斜眼看着畢令陽的面龐,眼神充滿質疑,畢令陽沒有看驚,卻也聽的出驚話中的寒意,不由打了個哆嗦。
「大人,這……,會不會太殘忍了,裏面還有孩子呢,什麼仇連孩子都不放過啊。」
畢令陽都快哭了,他還從沒做過這種事兒呢,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這 也太沒下限了點。
驚冷笑道:「你們傭兵不就是幹這個的嗎?殺人放火,打架劫掠,一年到頭又做過幾次任務,我就不信傭兵公會那點賞錢,能讓你們老實下來。」
畢令陽抽了抽嘴角,他不得不承認驚說的沒錯,同時心中暗凜,面前的這小主子真是狠辣的很,上千人說殺就殺了。
驚語氣有些不耐煩,催促道:「你到底干不干,不干你身後還有人等着呢?」
畢令陽狠了狠心,這次不過就是人數多了點,還有幾十個孩子而已,與自己的錢途相比又算的了什麼呢?不過就是殺一晚上人而已,他自我安慰起來。
「干!我干!」
驚嘴角咧出猙獰,他早就知道傭兵公會這些人都是人渣,見錢眼開的貨色。
驚昂起下巴衝着小魚村點了點:「那就去吧,還等什麼呢?記得手腳乾淨點,完事兒之後裝成是盜匪洗劫的場景,你們應該有經驗。」
畢令陽蒙上了面巾,目露寒光:「大人您放心,兄弟們做這個可是手熟的很。」
「只是……」
驚歪頭看了看畢令陽問道:「怎麼了 ?」
畢令陽搓了搓手道:「只是大人,咱們兄弟這個殺完人之後,就喜歡找一些,額……,就是那個,您看……」
驚有些不懂,不過他夜視極好,能看出這個手勢的意思:「放心,賞錢不會少的,做好了,以後還有。」
畢令陽這下子是真正放心了,大喜過望,遂躬身拜謝:「謝大人,兄弟們還不謝過。」
「謝大人賞賜。」
人群齊聲高喊。
驚的心裏卻在滴血,他已經沒有多少錢了,蕭擎蒼給的一百萬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萬。
「該想辦法賺點錢了。」驚心中暗道。
畢令陽起身又轉頭沖身後的一眾黑衣人大聲道:「大人說的你們也聽到了,想必不用我再重複,有什麼意見現在都可以說。」
畢令陽今天才當了頭,剛才那些好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讓這些人歸心,告訴他們老子也是為你們着想的,現在這話則是試探了。
人群安靜無比,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兒,誰讓人家拔了頭籌呢,此刻聽聞又有好處,自然不會有何異議。
畢令陽見沒人說話,放下了心,遂轉過身揮了揮手:「上,動作要快!」
說完一馬當先,持刀衝出,一眾黑衣人緊隨其後,寂靜無聲,殺意在這個無比尋常的夜晚悄悄綻放。
驚沒想着出手,這些人足夠了,他也不會露面,若是有什麼漏網之魚,還悄悄看見了他的樣子就不好辦了,遂轉身離開,他要去城西的風血堂找蕭擎蒼問個明白。
……
翠兒還沒有睡覺,她實在睡不着,躺在土炕上睜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家的土屋棚子,她是陳狗蛋的婆娘,與陳狗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以後也就順理成章的嫁給了陳狗蛋。
白天發生的事實在是一波三折,陳狗蛋做了城主,她心中欣喜,可又有些忐忑。
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是仙師,而且還是洛家的祖奶奶。
天哪!那得是什麼年紀了?
那張臉就像是小姑娘似的,那身段,翠兒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一種名叫自卑的情緒蔓延在她心頭。
落霞領着她們一家人走進了城主府,那裏的地板是白玉做的,門窗都是楠木,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進出都有下人侍候,一切都顯着貴氣。
翠兒越發的緊張了,她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迫切的想逃回那個屬於自己與陳狗蛋的土房子。
母親雖然與她一樣緊張,可翠兒卻看到母親的眼中明顯有着歡喜,她喜歡那裏。
落霞給陳狗蛋介紹了一個女子,無視了自己,女子真的長的好美。
陳狗蛋臉紅了,他慌忙走開,女子卻不依不饒,在一旁不斷的嬉笑燕語,不斷的勾引陳狗蛋。
對!就是勾引!
翠兒看着他們,心中冰涼,陳狗蛋找了個藉口走開,翠兒卻看到那女子也跟了過去。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忍住心中的不適,匆忙的離開城主府,一路上失魂落魄,不知不覺就走了這個「家」。
孩子躺在一旁安靜的睡着,他還沒到一歲,不知道母親心中的故事,感受不到母親的悲傷。
……
僅僅一天時間,陳狗蛋就迷上了這種權利的感覺,他仰躺在床上,看着身上不斷起伏的女子故作委婉的低聲嚶嚀,一種成就感縈繞在他心間。
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上這種女人,以往自己都只能偷偷瞄上兩眼。
一股暴戾之感浮現,他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壓住女子,露出淫笑,兇猛的撞擊着。
門口一個鬼祟的人影拿着竹筒對着屋子內不斷的輕聲呼氣,半晌才收手,聽了聽屋內的聲音,嘿嘿笑了笑,轉身離開。
……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落霞慵懶的臥在榻上,展露着優美的身姿,眯着眼看着下面的人輕聲問道。
「夫人你就放心吧,我這藥可是專門給那些陽痿的公子哥用的,城南第一靈藥,用過的都說好,保管他第二天下不來床!」
男子嘿嘿笑着,不斷擠眉弄眼,一臉的*。
落霞皺了皺眉,一道靈氣掃出,直擊男子的胸膛。
「砰!」
一道悶響發出,男子仰天飛出,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拖出去!別讓這種垃圾髒了我的眼,看着就噁心。」
落霞揮了揮手,滿臉厭惡。
……
這個夜晚太多的人輾轉反側,蕭擎蒼也是其中之一,那些魔道餘孽的動作太大,大夏已經快要被他們攪毀了。
「啪!」
「一群混蛋!」
蕭擎蒼將手中的酒杯一把摔在地上,手下報告的人皆是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左石,我讓你聯繫他們,他們怎麼說的?」
左石躬身回道:「回二爺,那邊說……」
「說什麼?!說話吞吞吐吐。」
左石咽了咽唾沫,捏着嗓子道:「那邊說,你蕭家財大氣粗,脫離魔宗都那嗎些年了,估計安逸着呢,咱們這些粗人可不能和你們混到一起,窮的很,這筆買賣幹完就走,你蕭擎蒼就不要管了,至於什麼合作,蕭家還不配!」
左石學的惟妙惟肖,可把蕭擎蒼氣的不輕:「他們真是這麼說的!」
「原話如此。」
「好啊!真好!那他們毀了我辛苦佈置的情報網怎麼算!王八蛋!都是一群見錢眼開的小人!毫無長遠之計!」
蕭擎蒼「砰」的一腳 踹翻了桌子,隨後又拿起花瓶向地面砸去。
左石沒有說話,這計策還是他出的,現在他只求蕭擎蒼不把火發他頭上就好。
蕭擎蒼鬧騰了一陣子,這才歇了下來。
「噔噔噔……」
一個男子彎着腰走進了屋子,也沒看地面是否乾淨,直接跪倒在地。
「二爺,一個叫蕭驚的帶着你的戒指指名找您,就在風血堂,斬厄樓頂層。」
蕭擎蒼眼神佈滿陰霾,瞥了他一眼道:「都下去吧,誰也別跟來 。」
說着已是起身走出房間。
驚是走地道進來的,頭上就是那風血堂的四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