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聽起來挺多,但其實買不了什麼好東西,驚心中有數,按照修仙界一比一萬的匯率逐一遞次也就是五十塊下品靈石而已,能買到這麼多消息已經很讓他意外了。
對於蕭擎蒼來說,五十塊下品靈石更是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為了不讓驚太過引人注目,他可能給的就是下品靈石或是中品靈石了。
什麼是廢品靈石,就是修士用過的沒有靈氣的靈石,這種靈石用過之後不是說沒有用處,只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再次吸收靈氣,然後循環往復,再次利用。
驚暗暗記下這些消息,他們關係到蕭家的內部鬥爭,現在離自己還太遠,現在最緊要的事還是弄死那些看見自己戒指的人。
城西,這片地界的確稱得上是魚龍混雜,這裏有黑市,地下鬥技場,每到夜晚這裏就會活躍的像沖天的煙火一樣。
幫派拼鬥,地下競技,黑市也會在這時候開啟。
驚到這的時候還沒有天黑,街上的人很少,那些見不得人的傢伙都喜歡夜晚活動。
這裏的氣氛很怪異,街道兩邊的大門緊閉,只有幾個壯漢在街上徘徊。
驚需要找人問個路,於是走了過去。
他問路的方式很特別,沒待那壯漢反應過來,便是一刀砸在那壯漢的肩頭,直接把那壯漢砸的跪倒在地。
「我問你,最近城西來了個叫疤臉兒的,他現在在哪兒?」
那壯漢背對着他,看不到身後人的樣貌,剛想張嘴罵娘,就聽驚問起疤臉兒,隨即又收了回去。
對於原本存在的幫派來說,疤臉兒一夥無疑是不速之客,他們剛來就佔據了城西的朝陽街,而且根本沒有對他們打過招呼,這就是不懂規矩。
不懂規矩的人總是不被人喜歡的,疤臉兒也不例外,於是他們動手了,也被打的落花流水,反而讓疤臉兒又佔據了幾個街區。
這些幫派心中自然不服,但也默認疤臉兒一夥的實力,也就放任不管了。
此刻那壯漢聽驚語氣不善,心中叫好,在他看來,這就是來找事兒的,那自己自然就得幫他呀。
「我知道 ,那個疤臉兒現在在朝陽街,就在城西靠東那片,離中央大街還有些距離,你去了看一眼就知道,他們立了旗子,血虎,顯眼的很。」
驚點點頭,收回了刀,扔了幾顆靈石,轉身離開。
身後的傭兵這才起身看去,街上的幾個壯漢也聚了過來。
「他媽的,原來是個孩子,我還以為是誰呢?」
「那你不是也被人家一刀壓的動都不動不了。」
「他找你幹什麼?」
「問疤臉兒,看起來是找事兒來的。」
「一個孩子,找事兒,黑刀。」
「難不成這是蕭驚!」
「沒錯了。」
「嘿嘿,疤臉兒這回麻煩來了,想要自立門戶,誰料主子找上門了。」
「那也說不一定,沒準疤臉兒這麼幹就是人家吩咐的呢?」
……
驚聽到了身後的議論聲,心中一喜,幫派這東西靠收保護費和接私活活着。
對象包含各個商鋪,以及一些不入流的妓院。
不要小看這些收入,不提私活,光是保護費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蕭城有五成的商鋪是蕭家的,兩成是洛家,一成半是楊家的,還有一成半都是一些散戶,三大家族的人幫派是惹不起的,但那些散戶可不在其中。
要知道蕭城可以養活幾百萬的人,那些能開得起店鋪的一成半也都個個有錢的很,幫派就是主要對那些人下手。
至於妓院,飄香樓只佔了城南的一小部分,其餘的都是些買些日常用品的店鋪,那些也是散戶。
除此之外還有自己單幹的妓女,她們大部分都邁入中年,無依無靠,只好收養幾個養女繼續幹這一行,自己做老鴇。
值得一提的是妓院這塊是最賺錢的,她們賺的是純利潤,賣的就是自己,睡一覺沒準就是幾千個靈石,再加上基數龐大,總會有那麼些想找事兒的,這時候就體現出幫派的用處了。
只要交了保護費,再也不會出現例如「霸王嫖」嫖完還搶錢之類的事兒,幫派的人會像門神一樣守着妓院。
而那些不交錢的,幫派也不會刻意為難,他們要做的是長久的生意,這也是他們的「行內規矩 」之一。
但是這部分妓院要麼過兩天就垮了,要麼就是乖乖的交錢,原因則還是蕭城太亂。
這也和蕭城的位置有關,所謂天高皇帝遠,再加上其中煉體鍊氣無數,憑着城主府那兩個人是管不來的,至於轄事府更是想都不要想,更不要說現在天刀沒了,轄事府早就名存實亡。
至於交的錢多少?幫派在這方面是很仁慈的,通通一九分,這個數字非常不錯,既能讓妓女過上富足的生活,又不能讓妓女攢錢脫身,等她們習慣了這種生活,花錢大手大腳,想攢住錢就更不可能了。
妓女想要賺錢,就得接客,胭脂,水粉,每月為了消除疼痛以及生理問題,還得專門找大夫做個檢查,衣服就更不用說了,那都是上等貨,得讓客人摸起來覺得舒坦,還得賞心悅目。
等她們花完了這些錢,就會發現,這個月,她們又白幹了,於是這些妓女想要脫離苦海就得更努力的接客,賺更多的錢,形成一個死循環,一直為幫派干到死。
想要脫身?可以,狠狠心,給幫派扒層皮就可以走了,完事之後,這些妓女還是窮光蛋,什麼都得不到,妓女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不可能,她們幹這一行就是發財來的,不賺到錢她們是不會走的。
等她們好不容易終於攢到了錢,估計也年華老去,留下了也是累贅,然後幫派高高興興的收下她們的贖身錢,轉頭再去幫着老鴇招收妓女,幫派永遠不賠。
驚正愁着錢不夠呢,沒想到就有這樣的好事兒,可把他高興壞了,於是腳步越加勤快。
傲雪發揮了她的新用處,傳話,她又被驚叫去找法覺去了。
驚終於走到朝陽街,一杆三丈高的旗子就立在街道最裏頭,上面一頭紅色的老虎栩栩如生,下面是兩個大字,血虎。
驚咧了咧嘴,繼續向前走去。
「站住!你哪家的小孩?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快走!」
血虎幫所在的地方是一處莊園,門口一個漢子看見驚直直的走過來,驅趕道。
驚沖他咧嘴笑了笑並不答話,豎起一刀便砍掉了那人的肩膀,這才道:「告訴疤臉兒,他主子來了,讓他滾出來。」
漢子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自己的肩頭,他是新來的,不是傭兵公會的人,沒見過驚。
「你等着,你等着!我這叫我們老大!你別跑啊!」
漢子捂着肩膀狼狽的跑進了莊園,驚跟在身後不急不緩。
莊園不大,入了門便是一個院子,直通着像是一個大堂一樣的地方,一旁有着高台,旗子就在那兒插着。
除此之外傭兵公會的也有幾人,看見是驚,皆是偷偷跑開。
驚歪頭瞅了瞅,縱身跳到高台之上,一腳踹斷。
「血虎這名字不好,還是叫赤鵬吧。」
漢子進了大堂,疤臉兒就在這兒,這也是他這幾日管事的地方。
「老大,老大!外面來了個砸場子的!你快出去看看吧!我這胳膊都被他給砍斷了!老大你可要給我報仇啊!」
疤臉兒從一堆賬本里抬起頭,這幾日可給他忙壞了,先是帶着兄弟砍人奪地盤,接着又是和一個個掌柜老鴇談保護費那些事兒,完事還要統計。
疤臉兒以前可沒做過這些,接連幾日下來,白頭髮都露出來了。
「有人砸場子?找幾個兄弟收拾了就行,以後這種小事兒不要來煩我!」
疤臉兒不耐煩的揮揮手,接着又低下了頭。
那漢子頓在原地,半晌才「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只是聽到驚說叫他找他們老大,下意識就來了疤臉兒這,也沒想到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找自家老大,深深感到做人的失敗,捂着肩膀黯然離開。
此刻這堂中還有一位女子立在一旁,叫住了漢子:「等等,你說的那人叫什麼名字?」
一聽這話,疤臉兒好像想到了什麼,再次抬頭看着那漢子道:「說!」
漢子肩膀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他忍着疼痛:「我也不知道,是個孩子,拿着把黑色的大刀,出手狠着呢,我這胳膊就是被他砍的。」
疤臉兒「噌」的站了起來,女子卻是摁住了他的肩膀道:「先叫人耗一耗他,然後你再出手。」
疤臉兒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衝着門口喊道:「來人!」
門口走進一個漢子躬身抱拳:「幫主!」
「叫人,速度要快!能叫多少叫多少!」
漢子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疤臉兒又道:「把這傢伙也給帶走,給他治治胳膊,然後讓他滾蛋,瞧他這血把我的虎皮毛毯都弄髒了。」
漢子又轉過身衝着疤臉兒點點頭,拉着人走了。
「不!我不走!幫主!別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