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又動了心思,出名的機會又來了,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一來獸潮勢大,自己光是殺出來就費了好大勁兒。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二來,能指揮獸潮的少說也得是個通靈,而自己頂天也就能和鍊氣比劃兩下子,要做那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之事實在有些不智。
三來,自己的目的其實已然達到了,既然如此索性就交給蕭擎蒼吧,不然自己幹嘛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呢?
驚露出冷笑,是魚兒總會上鈎的,此刻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
不過驚還是有些擔心蕭擎蒼的反應速度,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道白色的符紙。
此符用作傳遞消息,可在千里之內瞬間送到對方眼前,而且無需靈氣催動,故稱千里傳訊符,也有那萬里和無視距離的,不過這些驚卻是沒有,這千里也夠用了。
「獸潮悍不畏死,所行所事環環相扣,屬下懷疑其中必有大妖暗中指揮,望二爺明察。」
驚隨手劃着,用這傳訊符無需筆墨,留下印記即可。
寫罷,隨手一撇,那符紙竟化成片片飛灰,憑空消失。
驚暗暗驚嘆符道之神奇。
獸潮動作奇快,前赴後繼,一層又一層的在城下疊屍,眨眼間便摞了三丈之高,鋪成了一個小斜坡。
陳狗蛋正面臨着人生中最大的挑戰,他無視了周圍兵卒迫切的眼神 ,只是抿着嘴,緊緊皺着眉,冷峻的看着城下的獸潮。
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殺,是不可能解決問題的,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把城下的屍體挪出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等着他拿出救命的方法,那些目光複雜無比,阻斷了他後退的腳步,只能在僵在城頭,默默無言。
他只是一個小卒子,他能怎麼辦?
今天早晨他還和自家老母上街擺攤,看着那些達官貴人乘着高頭大馬或是坐着華麗的轎子走來走去,而自己卻還在為了那一兩個靈石和一堆路人不斷講價。
到了晚上,有人告訴他,獸潮來了,你不能走,你是個士兵,你要保家衛國,蕭城幾百萬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你不能後退。
真他媽放屁!老子參軍就是為了撈點油水,誰想着保家衛國,真是鬼扯,若不是窮的揭不開鍋,我會參軍?
陳狗蛋深感着命運的不公,可他不能後退,因為這一退,就是退無可退!
他的家在蕭城,他的根在蕭城,他的妻子,孩子,母親……
「打開城門!」
陳狗蛋青筋暴起,撕裂的聲音在城東盤旋不去。
他要做一回蓋世英雄,站在風浪的前頭,迎接驚濤駭浪。
「誰讓我腦子抽了答應這傢伙指揮呢?」
驚猛地回頭望向陳狗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陳狗蛋紅着眼睛,一臉狠厲,衝着驚大吼。
「我說打開城門,打開城門!出擊!出擊!」
陳狗蛋嘴中的熱氣噴在驚不知所措的臉上,隨後轉身大踏步下了城牆。
「持長槍!放戰車!點火!衝出去!撞開那些垃圾!不怕死的都跟我來!」
驚看着他遠去,也許一輩子他都不會體會這種熱血,他叫責任,無關金錢,無關利益,很純粹,純粹到能讓一個買燒餅的披掛上陣,無懼生死,只是為了心中那個家。
兵卒們看着陳狗蛋,好像第一次認識了這個人。
他們熱血上頭。
「狗蛋哥,帶上我!」
「還有我!」
「咱也不是孬種!」
「兄弟們走着!」
驚無法理解這種感情,只是靜靜的看着。
獸潮上來了,它們將這個五丈高的城牆硬生生鋪出了「獸屍道」。
「殺啊!」
「殺!」
城牆上的兵卒傭兵怒吼着,揮起手中的刀槍,向妖獸殺去。
驚飛起一腳踹飛一隻爬上來的野狼,可身後的獅子,蛇,猴子亂七八糟的東西繼續前赴後繼的撲來。
驚揮刀,揮刀,揮刀,不斷的揮刀,血肉濺射的滿臉都是,他明白這些只是炮灰而已,甚至他還有時間回頭看一眼那些兵卒的情況。
妖獸一批批的奔上城牆,兵卒們拼命抵擋,在這場亂戰中,他深深感到了無力。
沒有人指揮,沒有人幫助,城中的幾百萬人好像都死光了一樣。
「轟!」
一輛燃燒着烈火的戰車撞破了城門,沖開了門前堆積的獸潮,它模樣猙獰,佈滿倒刺,渾身烏黑鋥亮,配上那熊熊烈火好像是從地獄中駛出的惡靈。
那輛龐然大物肆無忌憚的沖向獸潮,城門又是一輛衝出,這回的是尖頭車,它鑽進左方的「屍山」,在裏面不斷攪動推鏟,城下的是屍山一點點往下降,左邊的兵卒明顯感覺到壓力的減少。
「唰!唰!唰!」
三輛戰車駛出,這已經是城東的所有積累了,五個鋼鐵巨獸在獸潮中橫衝直撞,視獸潮如無物,碾出一條又一條血肉之路。
……
「這個人不錯,可以提點提點。」
雲端上的洛霞如此說道。
燕寒青眼睛也不抬的回道。
「獸潮來的太快 ,這些不過都是些野獸而已,還有開智,通靈,搞不好還有化形在伺機而動,那小子給蕭擎蒼傳來的消息你也看到了,一定有大妖在暗中指揮,等,繼續等,他們一定會露出馬腳。」
「哎呦~人家只是替你心疼那幾個寶貝嗎,幹嘛這麼嚴肅。」
落霞聲音婉轉,很自然的躺到了燕寒青的膝上,露出胸前的溝壑。
燕寒青正在閉目打坐,自然是看不見這大好風景,落霞這可是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起來,我還要療傷。」
落霞委屈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人家和你那師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誰讓人家勢大,妾身也是不得已啊~」
燕寒青語氣漠然:「起來,你打擾到我療傷了。」
「哼!」
落霞哼了一聲,甩甩了袖子,站到了一旁。
……
「這是什麼東西?」
一頭金色獅子轉過頭問旁邊的灰熊。
「你見過嗎?」
灰熊人性化的搖搖頭,撓了撓自己那張毛茸茸的臉。
「人族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像那什麼陣法,符咒,還有該死的丹藥,眼前這個估計又是人族搗鼓出來的新鮮玩意兒。」
金色獅子顯得很焦躁。
「那有這鐵盒子咱就攻不進去了呀,那蕭城的城牆有多硬,妖族史上都是有記載的,就憑這些臭魚爛蝦撞一百年也撞不爛,要不,咱動手吧?」
灰熊沉着的擺擺手道:「不不,咱們是佯攻,佯攻,牽制一下這些天刀的外圍幹事就行了,主力在天刀那邊兒,咱們只需拖着就好,這些野獸都是挑過剩下的垃圾,死就死了,還能省點口糧,真正有資質的都留在狼領了,依狼王的心思可捨不得那些好苗子去死,告訴它們放慢節奏,不然等會就死光了,拖到狼王傳來消息,咱們就可以撤了,慌什麼?」
金色獅子憤憤轉身。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人族這麼多年來殺了我們那麼多族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報仇的機會還得忍着,真是……真是……哎!」
「我知道,我知道,誰不是呢,快去,叫他們慢點死。」
灰熊揮揮手隨意安慰着,金色獅子跺了跺爪子憤憤離去。
……
屍山垮了 ,可城門也開了,妖獸這次指揮了,一股腦的向城門鑽去。
驚隨手砍死一頭灰狼,轉頭四顧,城牆上已經再沒有野獸存活。
城中又傳來獸吼,驚撲過去趴在城牆上向下望去,妖獸像開閘的水從城門沖了出來。
「該死!你們還有幾個活的!下城牆給我擋住它們!」
說罷,驚便從城頭一躍而下。
「疊浪十三斬!」
城門前被清出了一小片空地,驚穩穩的站住。
妖獸奔涌而出,驚終於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是直面獸潮的壓力。
可驚已是殺紅了眼,根本不管那許多,風厄狂舞,向着城門中衝去。
他要擋在城門前,讓這些傢伙一個都進不來!
兵卒下了城牆想要圍住衝進來的野獸,奈何他們已是下去晚了,獸潮亦是勢大,他們終究沒有擋住,還是放走了一大批的野獸。
「你們不用管那些,城中的人都是吃乾飯的不成,過來陪我擋住!」
驚在城門前狂吼着,他棄刀用槍,一人便擋住了這扇碩大的城門。
長槍一掃便是一面野獸翻飛出去,豎起一砸又是一堆肉泥,端的是神勇無比,想必今天之後,蕭驚這兩個字就應該在蕭城人盡皆知了吧。
他舞出勁風,手中的長槍在腰間盤旋,似狂風一般吞噬着城門中的野獸。
稱的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兵卒還不待上前幫忙,野獸便已經怕了,它們也是有本能的。
眼前的傢伙像個怪物一樣,體力無窮無盡,力氣也大的可怕,那杆普普通通的長槍在他手中就是曠世兇器,殺得它們望風逃竄。
前面的野獸向後擁擠,後面的野獸拼命向前,將前面的野獸踩成肉泥。
驚一個人頂着無數妖獸向前殺去,見此情形,殺意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