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去年冬天蒼狼傭兵團接了個活,結果走了十多天也沒看到一隻野獸,那些靈材靈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止如此,獠牙,血手,黑虎,還有好多傭兵團也是這樣,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咱們是快開春來的,這個季節正好是動物的發情期,所以才能撈些東西,不然也只能是無功而返。」
那兩個猥瑣男人中的其中一個聽到議論聲,也跟着長嘆一聲,一本正經的分析起來。
「行了行了,都給老娘少說兩句,眼下這都晌午了,老娘可都一天沒吃飯了,有這功夫長吁短嘆還不如給老娘抓只獵物填填肚子,這叢林裏的野獸找不到,那河裏的魚也都死光了?!」
婀娜女子嗓門兒大的可怕,掐着腰往那兒一站,一股母老虎的剽悍氣勢油然而生。
唯一沒說話的男子嘴角抽搐,撇過頭去,身體不斷顫抖,辛苦的忍着笑意。
誰料那女子用手一指,又是罵了起來:「笑什麼笑,想笑就痛快點,跟在背後偷偷摸摸的,眼睛往哪兒瞟呢!真當老娘什麼都不知道,一個熊三,一個熊四,真是兄弟倆,都熊到一家去了!」
那熊四,也就是先前沒有說話的男子,是個讀過書的人,看女子罵街也不生氣,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道:「惜月姑娘此言差矣,我等兄弟兩人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俗話說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惜月姑娘這般秒人兒,擱誰又能不瞅上兩眼呢?」
這馬屁拍的不聲不響,頗有境界,看起來深諳此道。
熊四說完,轉過頭對着熊三偷偷眨了眨眼。
那熊三心領神會,一本正經,連連點頭:「四弟說的對。」
惜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旋即又回過神來,語氣卻是柔和少許:「少給老娘說那些屁話,反正我是餓了一天了,現在水也喝光了,那些乾糧我可啃不下去,團長你說怎麼辦。」
說來說去,惜月發這麼大的火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擱誰餓了一天,脾氣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恰逢熊三熊四剛剛好撞到了刀口上,惜月的怒氣也就一下子竄了出來。
團長姓朱,家裏老四,可惜父母死絕,兄弟也只剩他一個,娶了個媳婦,現在還有個正在襁褓里的孩子,原本認識他的人都叫他朱老四。為人沉穩,重義氣,有膽識,後來組建了灰熊傭兵團,大家對他的稱呼就變成了朱老大。
朱老大沉吟了一會兒,想了想,道:「我記得前方就是忘川河,那裏有水,距離這裏不遠,我們加快腳步,很快就會到了。」
那光頭和尚法覺揮了揮手中的鐵棍,他頭頂屆疤,十五六歲的年紀長了一臉兇悍樣,卻是少年老成:「但願這次我們能有些收穫吧。」
……
妖虎口吐人言着實將驚嚇了一跳,妖獸沒有煉體境,所以共有八個大階段,分別是開智,通靈,辟穀,化形,分神,渡劫,仙台。
除了開智,通靈以及化形,其餘的境界與人類一般無二。
而到了通靈一階的妖獸,便能口吐人言,智商也相當於成年人。
這刻妖虎發出怒吼,驚想也不想,撒開腳丫子就回頭跑去,那速度可當真是快如閃電,跑的比兔子還快。
妖虎留在原地,抬起頭卻是愣住了,看看空空如也的樹下,人性化的用爪子撓了撓臉,自言自語:「人呢?」
妖虎四處張望了一番,正好看到了遠處越來越小的黑點,一陣納悶:「本大王吼上一嗓子,就把那小屁孩嚇跑了?這小屁孩兒這麼不經嚇?」
妖虎沉吟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變得一臉嚴肅,搖了搖身子:「嗯,一定是本大王威武的身姿起了作用,我就說嗎,一個小屁孩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殺氣,一定是錯覺。」
妖虎連連點頭,深以為然,自戀不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看着驚從視線里消失,妖虎才回過神來,精神一振,一拍腦袋:「糟了,玩過了,忘了大事了!」
驚一口氣跑出好遠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往後直望,心裏暗叫倒霉,在這兒也能碰見通靈境的妖虎。
同時驚又有些納悶,按理說,這裏還是大黑山外圍地帶,野獸偏多,開智期雖不常見,但也偶爾能碰到,至於通靈,則再往大黑山里走上個幾千里才能遇到,這裏則是根本沒有。
「真是出師不利啊。」
驚感嘆起來,妖虎卻是逐漸逼近,驚一時不察,便覺一道惡風從背後襲來。
便只見一隻猛虎如同乘着風,兇猛的撲出,嘴裏還不停的叫囂着叫驚別跑。
驚不跑才是奇了怪了,他頭也不會,橫起長刀,便向身後掃出。
妖虎沒想到眼前的小屁孩還有這一手,大意之下只好抬起爪子,試圖擋下這一刀。
但驚的刀又豈是那麼好擋的,凜冽的寒光呼嘯而至,妖虎的反應也是奇怪,不想着殺驚,反倒衝着刀去。
虎爪和刀鋒碰撞,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驚這一刀竟是直接砍下了妖虎的整個虎爪,巨大的力量震得妖虎僵在原地,身體不斷顫抖。
驚揮刀借力,再次向前衝去,妖虎卻好似根本不知疼痛,對斷落的虎爪看也不看一眼,心中暗呼:「好大的力氣,沒錯了,應該就是這小屁孩。」
驚的心臟跳的飛快,在生死一線穿梭的感覺,竟是如此過癮,讓驚大呼痛快,甚至還有時間回頭望上一眼,看着老虎僵在原地,心想:「這通靈境的妖虎也不過如此。」
想歸想,驚腳下的腳步卻是未曾慢上半分,在山林間不斷縱躍,再怎麼說也是通靈境的妖獸,驚還是不會去主動作死的。
妖虎可不是蕭風耀,不會慣着自己,那可真是會吃人的。
驚卻沒有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虎爪與妖虎身上的傷口,《殺法》只要傷人,便會嗜血。
可《殺法》這次並沒有自行運轉,甚至半點反應也沒有,那掉落在地面的虎爪與妖虎身上的傷口也無鮮血流出,詭異的很。
妖虎緩了片刻,小心了許多,再次追上驚,不得不說,這妖虎的速度當真是飛快無比,跨越山林如履平地,那些樹木草叢在妖虎面前好似不存在一般。
驚註定是跑不過這妖虎的,不單單是速度,更因為環境,再往前跑便是忘川河,忘川河是忘川湖的下游,這河寬約上百丈,達到了三十餘丈之深,縱然驚是練體九階,怕也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也跳不過去。
過不去,就意味着驚一定會被身後通靈境的妖虎,到時,一場殊死搏鬥在所難免。
驚準備的還是不夠充分,如果他把蕭風耀留下的地圖全部記下,也不會犯迷路這種錯誤,只能說,還是經驗太少。
妖虎在身後毫不費力的追上,驚全力狂奔的速度,對於妖虎來說就像是閒庭散步一般,讓驚越發摸不准妖虎的虛實。
妖虎奔至離驚一丈遠的身旁,這個距離剛剛好,不遠不近,驚的刀剛好劈不到它,妖虎自以為很聰明的想到。
在驚的眼中,適才落在身後的妖虎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躥至身旁,驚微微眯起了眼,眼底泛起了危險的光芒,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誰料妖虎卻是並無殺心,語出驚人,在驚的身旁調侃 :「哎,小屁孩,別跑了,反正你也是跑不過我的,哦對了,你是不是叫驚啊?」
驚一直在提防身旁的妖虎,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過通靈境的,但還是苦苦支撐,聽聞這話,猛然回頭,腳下卻是未曾停歇:「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驚現在真的很納悶,隨便出個門,都能遇到一個通靈境的妖虎,而且還能一語道破自己的名字。
他心中升起濃濃的警惕,舊時那張冰冷的面孔再次浮現,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妖虎,生死關頭,他心中卻是冷靜無比。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你告訴本大王,你是不是叫驚。」
驚沒有說話,沉默以對,他在想這是不是蕭風耀的後手之一。
雖說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兩月,但蕭風耀確實在驚的心中留下的無法磨滅的印記,畢竟驚見過蕭風耀統御百獸的手段,貌似支配一個通靈境的妖虎也不奇怪,而且這個妖虎看起來還有點傻乎乎的。
驚不知道蕭風耀並沒有統御妖獸的手段,引發獸潮的不過是一支引獸散,蕭風耀不過是製作引獸散的人而已,至於支配一個通靈境的妖虎,蕭風耀還遠遠不夠。
念及至此,驚開口問道:「是不是蕭風耀,他派你來做什麼?」
妖虎不明所以:「蕭風耀?蕭風耀是誰?」
「你不知道?那你就不要跟着我!」
驚眉心刺痛,危機感越來越重,只想儘快逃離妖虎的魔爪。
那妖虎像小姑娘一樣耍起了性子:「不,本大王就要跟着你,你不說自己是不是驚,我就會一直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