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京城最近這段時間的政局忽然之間就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了,說到原因,自然是因為一直躲在深宮中的歆德帝忽然又蹦出來了。
一個十多年沒有理政的皇上,大康朝野都已經習慣了不上朝的日子,現在周圍皇帝陛下忽然回歸了,不僅坐朝理政,而且還十分的勤勉,一時間很多人都難以適應。
普通大臣倒也罷了,關於上朝的歷史畢竟只中斷十年,很多老臣對此並不陌生。難就難在京城的各方勢力,各位皇子。
首先太子本來行監國之事,現在陛下回歸了,東宮被擱置了,每日政務和他完全沒有了關係,其內心的失落可想而知。
另外秦王,以前的秦王在六部行事很有靈活性,很多事情他大抵認為可行的,便可以便宜行事,可是現在六部尚書人人都以陛下馬首是瞻,秦王想說什麼話基本沒有了機會,他的意志要在六部中貫徹更是難上艱難了。
唯有齊王以前本就沒有什麼實權,政務插不上手,現在倒是和以前一樣。而軍務方面歆德帝想來不喜歡干預,因而齊王在五軍都督府的權利並沒有被絲毫削弱。不僅如此,陸錚因為大婚的原因暫時休職,陸錚麾下的城防營暫時交給了齊王統一節制,在幾位皇子中,能夠頻繁見到陛下的反而是以前最不被看好的齊王殿下呢!
公主府那邊,長公主自蹴鞠比賽失敗之後便躲在了公主府裏面,從來沒有出府半步,連每隔七天需要進宮給太后請安的事情,她都稱病缺席了兩次。好在現在已經到了年底了,京城的年味兒也愈發的濃郁了,不管有多少的不適應,大家都在琢磨新年之後的事情,興許到了新的一年,局面又會出現新的變化呢?
陸錚婚後的生活浪漫而愜意,陸錚和戴小靜大婚了,影兒和小奴也搬到了一起。大婦有了定論,丫頭妾室便順理成章,再說了,在陸錚這邊想來沒有分彼此,影兒小奴之間就不用說了,兩人一起共過患難,敢情非常的深厚。
小靜對影兒和小奴也十分的親近,並沒有把她們當成下人看,彼此相處如同姐妹一般隨意呢!
臘月十八-大婚,接着陪着小靜回門,而後又需要給長輩回禮,除夕便接憧而至了。今年的除夕又有一件喜事,那就是陸錚的舅舅齊彪從江南到了京城,把一家幾口子都帶過來了!
顧至倫的生意做大了,身邊缺少幫手,齊彪是陸錚最信任的人,以後顧至倫在京城的生意便交給齊彪來打理,那樣他便解放出來去盯西北的生意。
另外,陸錚考慮到了北燕,自從陸長河說仲父明在北燕復起之後,陸錚就留了心思,他琢磨要和長公主真正的有個了斷,可能北燕才是真正的戰場,基於這樣的判斷,陸錚有了佈局北燕的計劃。
佈局北燕,一方面是童子的情報勢力要往那邊滲透,另外便是顧至倫的生意要想辦法滲透進去,所以顧至倫接下來肩上擔子會很重,京城的生意他已經無暇分心了。
齊家人進京了,齊秋月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實際上現在陸家的二房齊秋月已經全方位的超過了張夫人了。張家衰敗,張夫人沒有了夫家的靠山,最主要的還是陸錚眼下在家裏的地位,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陸錚就算是陸善長也比不上。
滿朝文武,但凡登門的客人,十有八九是來找陸錚的,拜訪陸善長的人很少,至於陸謙等第二代的幾兄弟更是完全沒有存在感,現在陸家能夠在京城有門楣,全是因為陸錚,齊秋月這個生母在陸家的地位能低得了?
現在齊家人也來了,而且齊彪直接接管了顧至倫在京城的生意,成了復盛號的東家了,僅僅齊彪的這個身份,比當年張家人也不差了。
齊彪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對陸錚自然是千恩萬謝,想當年他陪陸錚去揚州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何曾想到會有今天?他只盼望自己能不死在揚州那就燒高香了呢!
戴府,老丈人的府邸略微有些蕭瑟,戴世章最近被老丈人一狠心給送到西北軍中去了,這其中自然有陸錚的慫恿。
西北的宋家宋老三和陸錚的交情並沒有變淡,柳松現在依舊在西北軍中,據說已經干到了校尉了,戴世章在京城待着已經無論如何也上不了正路了,狐朋狗友太多,再加上他自己志短。以前老頭子在位的時候,走到外面但凡是個人見到他都不敢不給他面子。
可是現在戴皋告老了,人走茶涼,誰還把他戴世章當回事兒?在外面碰了幾次壁之後,整個人便日漸消沉,似乎要走向另外一個極端,陸錚眼見不妙,便向老丈人建言。
戴皋思忖再三,一咬牙一跺腳幹了,只是這一來偌大的府邸顯得更冷清了。戴皋也的確是個孤老脾氣,乾脆把家裏能趕走的婆子丫鬟全趕了,索性就只讓宋福兒一個老頭子天天陪着,伺候着,這日子過得可想而知了。
陸錚來戴府,看到了喜滋滋像看到了恩人的宋福兒,他對這個老頭兒是深深的同情,宋福兒走了,陸錚嘻嘻一笑道:
「岳父,您喜歡清靜,宋叔兒可喜歡熱鬧呢!您把所有人的人都給趕走了,宋叔天天陪着你,你能看書寫字,他就只能幹熬着,這日子多難熬?」
戴皋嘿嘿一笑,道:「你這個宋叔兒啊,以前我當道的時候,他過得逍遙,比六部尚書還有面兒。現在我告老了,他自然也要跟着狼狽,要不然你以為該怎麼樣?所以啊,你要記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主子遭殃,覆巢之下便無完卵!」
戴皋話鋒一轉,眼睛盯着陸錚道:「你把那個老道士天天留在家裏幹什麼?難不成你真以為你哪裏就是銅牆鐵壁,密不透風麼?」
「啊?」陸錚嚇了一跳,忍不住脫口道:「您……您怎麼知道的?」
戴皋詭異的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老道士並沒有離京,又肯定不在西苑,除了在你那裏,我實在想不到他去了哪裏了……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件事一旦捅出去了,你可能要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