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面自己已經來得到了地府,到處是黑漆漆的,陰風陣陣,她雖然身為日月神教聖姑,見多識廣膽子也比一般女人大得多,可是依然有些毛骨悚然,特別是那種刺骨的寒冷,簡直要將她的思維都給凍住。
漫無目的地在這個空曠淒冷的世界遊蕩着,不知不覺跟着其他小鬼的人潮哦,不對,應該叫鬼潮身不由己到了奈何橋邊,孟婆端了一碗湯讓她喝下去。
任盈盈有些遲疑,隱隱覺得自己不能喝這個湯,似乎有着什麼重要的人在等着自己,可當她仔細去想時,卻根本想不起那人的名字,甚至連他的容貌也模模糊糊,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人出現打翻了那碗孟婆湯,然後抱起她就往回跑,後面跟着一大堆鬼差在追二人。
處於女人矜持的天性,任盈盈下意識想推開抱着她的男人,可是推了幾次對方反而把她抱得愈發緊了。
儘管心中害羞到了極點,可是那個男人身上暖洋洋的,驅散了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發自骨子裏的寒意。
內心忽然有些捨不得這份舒適,任盈盈推了幾下沒有成功,最後力氣越來越順勢就默認了對方抱着自己了。
她一直想看一下那個男人的樣貌,可惜不知道是她眼睛出問題了還是對方籠罩在金光中的緣故,他的容貌一直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他到底是誰?」懶洋洋在他懷中舒展了一下身體,任盈盈心中剩下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就這樣仰着頭看着對方,任盈盈忽然欣喜地發現自己眼前清晰了一點,雖然只是一點變化,但已經足夠讓她振奮,她努力睜大着眼睛,世界一點點開始清晰起來,那人臉上模糊的薄霧也一點一點散去。
終於,她看清了那人的樣貌,堅毅的線條在金黃色光芒的照應下愈發俊朗。
「宋青書?」任盈盈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名字,不過她還有幾分迷惑,宋青書是誰?緊接着潮水般的記憶洶湧而來,一個個名字,一件件事情她都想起來了,同時也想起了自己和宋青書之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他睡着的樣子似乎沒那麼討厭了。」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任盈盈唇角漸漸泛起一絲微笑。
不過下一秒她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因為她發現這並非夢境,而是真的和那人近在咫尺地靠在一起。
任盈盈下意識往後退去,忽然察覺到身體的異常,不可置信地低頭望下去,先是看到對方的胸膛不過她此時關心的不是這個,瞬間移開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
「啊」小茅屋裏響起了一個女人驚慌的呼叫聲。
宋青書迷迷糊糊醒來,正好對上任盈盈憤怒的目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卻拼命拿着一旁的東西往他身上扔了過來:
「卑鄙無恥!」
「變態下流!」
「趁人之危!」
儘管對方不停地在罵自己,宋青書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只是那樣激動地看着她。
任盈盈見狀更是羞怒,拼命地揮舞着雙手在他身上抓撓起來,宋青書卻是猛地一下將她拉入了懷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低頭吻了上去。
「嗚嗚」任盈盈一雙杏眼瞪得老大,拼命地掙紮起來,指甲甚至在他身上挖出了一道一道血痕,可是宋青書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只是那樣緊緊地抱着她,拼命地吻着她。
「我終於把你救回來了!」宋青書默默在心底說道。
看到他眼中激動的眼神,任盈盈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掙扎的雙手漸漸放緩下來。
經過最初的本能反應,她漸漸回憶起很多東西,自己漸漸沉入水底時對方從朝陽中走來,江邊他抱着自己的痛哭,小茅屋中他用體溫給自己取暖,不停給自己輸送內力最後精疲力竭昏睡過去
說來也奇怪,明明之前她都沒有了心跳,可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她居然都記得。
想起這一切過後,任盈盈芳心某一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又想到了跳江前那個念頭:為什麼每次我危險的時候都是你出現來救我
回憶起宋青書剛才救自己時的種種,任盈盈能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深情,再聯想到自己已經和他拜堂成過親,忍不住暗暗氣苦:真是個混蛋,以前為什麼以前會那樣欺負我
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愛與恨也就一線之隔。任盈盈平靜的心湖泛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還有越來越濃郁的柔情。
不知不覺一雙手不在拼命掙扎,反而輕輕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任盈盈也漸漸閉上了眼睛開始回吻起來。
感受到她的變化,宋青書不禁欣喜若狂,愈發熱情地親吻着她,仿佛要把她整個都揉到自己身體裏。
因為剛才江水打濕了全身,宋青書擔心寒氣入侵所以脫掉了衣服,兩人此時身上不着片縷,這樣親密地抱在一起親吻,正所謂,兩個人身體漸漸都有了反應。
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任盈盈臉色緋紅,本想推開身上的男人,不過縴手按在他胸膛後,不知為何卻並沒有使力。
不過她沒有推,接下來反而被宋青書按着肩頭,溫柔地推倒在了地上。
隱隱察覺到即將發生什麼,任盈盈咬了咬嘴唇,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宋青書抄起她的腿彎,溫柔地抵了過去,感受到那炙熱陽剛的壓迫感,任盈盈羞得轉過頭去不敢看他,身上的肌膚早已嫣紅地快滴出血來。
「我來了?」宋青書溫柔地看着她。
任盈盈心頭又是一陣狂跳,一向靦腆的她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回答,最終只是模模糊糊嗯了一聲。
得到佳人應允,宋青書腰身一沉,正要劍及履地的時候,任盈盈忽然秀眉緊蹙,接着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怎麼了?」感受到她身體的異樣,宋青書急忙停下來問道。
「沒事,你繼續」任盈盈剛開口,卻忍不住哇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宋青書急忙將她扶起來抱在懷中,一隻手開始查探起她的脈搏,感受到那紛亂虛弱的脈象不禁心中一沉。
「對不起。」任盈盈一臉歉意,臉蛋兒貼在他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儘管身體很難受,此時卻格外平靜。
「是我不好,忘了你剛施展過燃血,又被冰冷的江水泡了這麼久,身體早已虛弱到了極點。」宋青書一臉自責。
「你怎麼知道我施展了燃血?」任盈盈好奇道。
「我從忠義軍那些人口中知道的。」宋青書一邊查探她脈象,一邊皺眉問道,「你體內精血耗盡大半,恐怕要修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了。」
任盈盈淡淡一笑:「你又何必安慰我,我知道燃血一使出來,至少會耗掉三十年陽壽。」
宋青書陷入了沉默,他雖然沒見過燃血的口訣心法,但此時任盈盈體內的狀況的確不容樂觀,她燃燒精血過後又在刺骨的江水中泡了這麼久傷了經脈,又被自己勉強從鬼門關拉回來,真正算起來,恐怕還不止損失三十年陽壽。
「你也不必煩勞了,我並不後悔這樣的選擇,要是當時我不施展的話,現在也沒機會和你見面了。」見他面有悲戚之色,任盈盈反而體貼地安慰起他來。
宋青書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一臉鄭重地說道:「盈盈,我一定會找到辦法修補你受損的陽壽的。」
任盈盈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扭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裏。
「你不信?」宋青書眉毛一挑。
「我信。」任盈盈笑着答道。
「我知道你不信,」宋青書苦笑幾聲,旋即雙眼中露出堅毅的光芒,「不過世人眼中不可能的登天求雨都被我做到了,替你逆天改命我也一定做得到!」
任盈盈也漸漸收起笑容,一雙熠熠生輝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同樣的話,語氣卻完全不一樣。
宋青書點點頭:「你現在體內受損嚴重,我先用一陽指溫養你的經脈,治好你的內傷。」
任盈盈嗯了一聲,旋即卻想到什麼,臉色微紅:「我們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剛才意亂情迷之時,她倒也沒有注意這些,可如今激情退去,一向靦腆害羞的性子又開始作祟了。
宋青書搖了搖頭,見對方臉上升起一層薄怒,方才拿過散亂在一旁的衣裳塞到她手裏:「你看衣服全被江水打濕了,怎麼穿得了。」
任盈盈不信邪地一摸發現果然如此,不禁有些惱怒地說道:「那你生堆火起來吧。」
宋青書知道她素來極為好面子,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經常是反着來的,她現在雖然有些惱怒,但只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並沒有真正生氣。
「好好好,我生一堆火便是。」宋青書知道她面嫩得很,倒也不會故意刺激她。
找來一堆柴火,宋青書用一陽指的陽剛指力在枯草上戳起了一絲火苗,很快一團篝火便在房中燃了起來。
任盈盈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在胸前,試圖盡力遮擋着身體,一邊紅着臉說道:「你幫我在前面搭個架子,拿我的衣裳遮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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