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衡川大學醫學院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章書民和米修嫣兩個人正面對面地坐在章書民的辦公室里。
米修嫣看了一眼心情不怎麼美好的章書民,然後隨手從包里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拿出一隻叼在嘴裏,又摸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打火機。
只是打火機里剛剛冒出藍焰,章書民便抬起了頭,看着米修嫣神色是冰冷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米修嫣,你現在居然還有心情抽煙,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看你抽煙的。」
米修嫣聽到了這話,動作微微頓了頓,不過卻也只是頓了頓罷了。
但是她還是飛快地將手裏的香煙湊近到了藍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薄薄的煙霧自女人艷紅色的嘴唇里溢出。
米修嫣點着了香煙,便直接將手裏的打火機丟在一邊,然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看着章書民,冷冷一笑。
「章書民,你這是心情不好,然後想要拿我當出氣筒不成?」
章書民一拍桌子。
「米修嫣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去?」
米修嫣纖細的身子往沙發里融了融,然後這一次居然漫不經心地一連吐出了四五個煙圈。
「我去不去,關你屁事兒!」
章書民被這話噎得一翻白眼。
「米修嫣,你要知道,昨天晚上有多險,而且你身後的那個人應該也沒有辦法在這個人的手裏保下你。」
米修嫣笑了笑,然後隨意地彈了彈煙灰。
「章書民,其實你不覺得我們這些人其實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嘛,那就是我們把他們想得太過於神化了。」
「我們太過高估他們了,我想了想,其實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呆在這裏呢,任憑着他們想殺就殺,想用就用呢,其實只要我們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內,讓他們想找也找不到,那麼到時候他們又能拿我們怎麼辦呢?」
章書民聽到這話,立刻瞪圓了一雙本來就不怎麼大的眼睛,他也不是什麼蠢人,而且正相反,章書民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所以他自然也聽出來了米修嫣話里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底里的震驚,明明在這間辦公室里只是他們兩個人,可是他卻還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米修嫣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想要逃吧?」
米修嫣搖了搖頭,出聲更正道。
「錯,不是我逃,而是我們兩個一起,你不覺得昨天晚上他交給我們的任務,其實擺明了就是讓我們去送死嗎,呵呵,現在藍可盈在哪裏,她可沒有被丟進看守所啊,如果是在看守所里,我們還可以有所作為的。」
「可是,可是藍可盈現在卻在公安局裏,我們兩個如果想要衝進公安局裏殺了藍可盈,先不說完事兒後,我們能不能平安逃出來,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我們最後平安地逃出來了,那又能怎麼樣呢。」
「接下來,我們兩個就是通緝犯了。我知道你,從主任的位置,坐到現在一院之長的位置,挺不容易的,所以我就算是想要你和我一起逃走,你其實也是挺捨不得的吧,可是你要想想清楚,到底是哪個於你來說更重要了,是院長這個位置更重要,還是活下去更重要了?」
「而且這麼多年了,咱們見識得還少嗎,完成了任務被清洗掉的人又有多少呢,所以這個任務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能完成,我們兩個人的下場都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章書民深深地看着米修嫣,好片刻後,他終於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章書民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所以這些話其實就算是米修嫣不挑明出來,他也是想得到的。
可是這條船既然他們上船了,那麼便別想要再下船了。
上了這船的人,想要下船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章書民想着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卻還是不肯答應米修嫣的建議。
「不行,我見過一次,叛逃者的下場,米修嫣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訴你,看過那一次,我便從來也沒有想過要背叛的。」
「那樣的場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同樣的我更不想去親身體驗那樣的懲罰。」
說着,章書民很認真地看着米修嫣,然後勾了勾唇角,居然很是真誠地建議道。
「哦,對了,米修嫣我真心地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離開了,在被他們抓到之前,你一旦發現了有人來抓捕你,那麼還是立刻選擇自殺,才是你最好的選擇,相信我,否則的話,一旦你被他們抓到了,那麼你如果再想要自殺,也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了,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章書民的這一席話,直接將米修嫣好不容易才建設起來的逃跑的信心給轟了一個七零八落,當下她那張精緻的俏臉上也終於露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真的嗎?」
章書民很肯定地點頭。
「真的,而且於這事兒上,我其實也沒有必要騙你不是。」
這話米修嫣是贊同的,是的,於這事兒上,章書民是真的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當下她深吸了一口氣。
想了想,眼睛突地一亮。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不是說只要可以定了藍可盈的罪就行嗎,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在重案組裏有我們的人嗎?」
章書民看着米修嫣,一時之間卻沒有說話。
米修嫣有些急切地緊緊地盯着章書民的那張臉。
好半晌後,章書民這才緩緩地開口了。
「可是我和他之間,不過就是金錢交易,我出錢他辦事兒,而且上次他便和我說過了,那是最後一次。」
米修嫣彈了彈煙灰,冷哼一聲。
「最後一次,呵呵,這種事兒什麼時候是他能說了算的了,哼,這種事兒一向只有我們才是有發言權的人呢。」
章書民想了想道。
「因為他家裏生病的人,病好了,所以他現在自然不着急錢的事兒了。」
說着,章書民抬頭看向米修嫣。
米修嫣本來就是心思靈透的人,一聽到這話,再對上章書民投過來的眼神,立刻便明白了章書民的意思,於是米修嫣勾了勾唇。
「病好了嗎?」
「可是再想讓他的家人生病其實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兒呢,這事兒好辦,交給我來辦吧。」
本來章書民將這話說出來,也就是為了讓米修嫣去辦這事兒,這個女人的本事兒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這種事兒,在這個女人做起來,最是駕輕就熟了。
於是章書民直接拉開了抽屜,然後從裏面拿出了一份資料,推到米修嫣面前。
「這裏面就是那個人一切的詳細資料。」
米修嫣拿起資料,翻看了起來,不得不說這份資料真的是十分詳盡的,一切她想要知道的信息,上面都有。
而且還有一張全家福的照片!
米修嫣飛快地翻看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
「行吧,這事兒交給我了。」
說着,便將這份資料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章書民雙手按在桌子上,看着米修嫣的動作,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對了,你到底想要怎麼做?」
米修嫣勾着唇笑了笑。
「你想要問的真的是這個問題嗎?」
章書民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
「好吧,我承認了,我其實並不是想要問這個問題的,我最想要問的其實是那會兒需要多少天,要知道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米修嫣已經拎着自己的包站了起來,她給了章書民一個放心的眼神。
「放心吧,那張全家福里,除了他外的其他人今天下午都會發病的!」
對於這個答案章書民自然是再滿意不過。
「好,那麼我便祝你馬道成功了。」
米修嫣擺了擺手,卻沒有接這話,輕擺着款款腰身便走了出去。
章書民目送着米修嫣走了出去,直到那門被關上,他這才又往椅背上靠了靠,眼底里有着掩不住的得意。
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他在口才上的功力明顯這是又見長啊。
哈哈,只怕就算是連米修嫣自己也沒有想到,其實自從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一切事情的進展便在自己的設計中。
呵呵,枉米修嫣還以一直都以聰明的女人,來標榜着她自己呢,現在再看看,那個女人,只不過就是長得精明罷了,其實她哪裏是真的精明了。
不過章書民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已經走出去的米修嫣,那張俏麗的臉上,也是正在綻放着一抹似嘲似諷的笑容。
章書民,姑奶奶做事兒可是一向很絕的,既然你想要讓我按着你的劇本走的,行啊,姑奶奶給你一個天大的面子,可是為了這天大的面子,怎麼着你也應該付出點代價才行吧。
高跟鞋在這安靜的走廊里敲出了極富節奏的樂音,米修嫣一邊走着,一邊取出了一個大大的墨鏡戴上。
而辦公室里的章書民正看着自己手機里那個人的聯繫方式,抬手,用指腹在那個人的姓名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然後這才微一勾唇角,放下手機。
然後他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的茶水。
其實他從來都特別討厭喝冷茶的,可是今天這冷茶的滋味卻仿佛特別的好。
他喝了一口之後,然後又是第二口,第三口……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將那滿滿一杯的冷茶,全都送到了自己的肚子裏,然後章書民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自己手裏的杯子。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心情一好,居然會覺得冷茶也格外的可口了。
……
而公安局裏,小公雞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來看看自家師傅。
「師傅你沒事兒吧?」
小公雞的眼圈有點紅,看着頗有些委屈地坐在那狹小空間裏的女子。
藍可盈抬頭看着小公雞一笑。
「你怎麼來了?」
小公雞吸了吸鼻子。
「我想過來看看你,師傅你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他真的很想要幫到自己的師傅。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
所以他想要聽聽自家師傅的意見,自家師傅一向都是非常聰明的,就算是平素里不管他們遇到多難的案子,只要師傅出馬,便可以輕易地搞定了。
所以,小公雞相信,自家師傅一定有辦法可以擺脫現在的處境。
藍可盈的臉上笑意融融的。
「什麼都不要做。」
小公雞:「……」
小公雞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沒有聽清楚自家師傅的話。
「師傅,師傅,你,你剛才說什麼,我怎麼好像沒有聽清楚呢!」
藍可盈又將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你什麼都不要做,還有告訴大家,什麼也不要做,我該出去的時候,自然就會出去了。」
小公雞:「……」
完了,怎麼師傅的話,他越發的聽不明白了呢。
而藍可盈卻不肯再為他做任何的解釋了。
……
大洋彼岸,古老的莊園裏。
江月白垂首站在一個白髮老人的面前。
老人的一雙眼,雖然充滿着滄桑,可是那眼帘的開合間,卻是精光四射。
只是在他的目光落在江月白的身上時,眼底里總是有着一抹古怪的光芒閃過。
「月白啊,我給了你這麼久的時間了,怎麼難道說你到了現在還沒有想清楚嗎?」
江月白點了點頭。
聲音平靜,語氣清淡。
「是的,月白還沒有想清楚,還沒有做出決定。」
一聽到這話,老人的眸子立刻就陰沉了下來,而隨之而來的就是他的聲音也跟着陰沉了下來。
「你知道我並不想要再次強迫你,但是我其實也不介意強迫你,可是江月白你卻讓我失望了。」
江月白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與老人對視着,然後他緩緩地開口了。
「其實我大仇得報,我已經再無掛礙了,所以我其實真的也不介意去死呢!」
老者的臉上有怒氣涌動,不過片刻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他有些隱誨的笑臉。
「可是你卻一直也沒有自殺不是嗎,因為你有了在意的人,所以江月白你信嗎,只要你敢自殺,我就敢去殺了那個人,不用懷疑,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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