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裏。
祁玉蓮,柳清江兩個人,看看藍可盈,藍子墨,再看看和他們兩個一起走進來的,藍子楓,藍子煦,秦羽還有安軒凌四個人。
兩個人也不禁全都有些呆怔。
好半晌後,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而這個時候,藍可盈也早就是介紹過了幾個人,當然了,都說的是朋友。
祁玉連終於回過神來了,於是他看着藍可盈,開口問道。
「我說藍法醫,你交朋友不會都是看臉的吧?」
這幾個做朋友的,一個個的顏值,要不要這麼高啊。
藍可盈微微一笑,然後微一挑眉。
語氣里難得帶出了幾分調侃。
「怎麼,不行?」
祁玉連連連擺手。
「行,這當然行了,這才養眼呢。」
「哎呀,你說說,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呢,我也真的很想有這麼一群高顏值的朋友啊。」
柳清江也跟在一邊打趣。
「是啊,是啊,這樣的好朋友,可以給我來一打才好呢。」
如此的一來,席間本來還有些彆扭的氣氛,便立刻緩和了。
於是兩方人倒是也吃吃說說的,倒是無比愉快。
……
只是……
回到局裏,得到的消息,卻是楊大村長茶倒是沒少喝,可是茶喝了,話卻沒有說。
何只是沒有說,根本就是半個字也沒有吐露。
其他人倒是也都有問了楊大村長不少問題,可是這位楊大村長,就是那鋸了嘴的葫蘆,連個屁都不肯放。
楊村長,只怕是在來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了,反正他的原則只有一點,那就是不管怎麼樣,就算打死了,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祁玉連一回來,便直接拉了一張椅子,便就坐到了楊長的對面。
祁玉連倒是也不急着開口問話,只是目光轉睛地直盯着楊村長看。
楊村長只是耷拉着眼皮子,也不去看祁玉連。
伸出手又去端茶杯。
他不說,他喝水。
雖然這茶葉真特麼的不怎麼樣,屁的新茶,絕對是陳了五年以上的陳茶,真虧着祁玉連這貨能搞到這樣的極品陳茶。
不過,他的手倒是碰到茶杯了,但是同時也碰到了另一隻手。
楊村長一怔,忙抬頭看去,卻是正對上了,祁玉連似笑非笑的臉。
「怎麼,茶還沒有喝夠?你去幾趟廁所了?」
楊村長的嘴角一抽,好吧,這不長的時間裏,他已經先先後後跑了有三趟廁所了。
而且,現在正說話之間,他居然又有了尿意。
所以還是想要繼續跑廁所。
不過,藍可盈倒是沒有去理會祁玉連他是如何從楊村長的嘴裏得到他們想要知道的情況。
她正拿着手機,給龍傲天發着微信。
這邊的情況,自然是要和龍傲天好好地說一聲才行。
。
……
隨着天色漸黑。
而此時此刻的b市。
一間醫院的vip病房裏。
一個男人緩緩地張開了有些松馳的眼皮。
病房裏亮着燈,但是燈光卻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不是很亮,只是為了照明,但是卻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刺眼。
但是,蒼白的病床上,蒼白的病人。
明顯還是有些不適,於是他不禁再次閉了閉眼。
片刻後,病人終於適應了房間裏的光線,眼底里那初醒時的茫然這才褪去。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明銳還有狂喜的光亮。
柳書海轉動着眼珠,打量着雪白的病房,還有自己病床旁的那些跳動着的儀器。
不過他那尚還沒有血色的唇卻是輕扯了扯。
竟然直接勾起了一抹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
心頭上是一陣得意的大笑。
他柳書海竟然再一次擺脫了死神。
二十多年前是這樣的,二十多年後還是這樣的。
誰說的,金錢不能買命?
在醫學高度發展的現代社會。
只要你有錢,那麼想要買命也不是不可以的。
雖然有些艱難,但是他卻還是緩緩地抬起了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手指觸碰到了病號服下的傷口。
柳書海不禁又是狠狠一閉眼。
疼,真的是好疼。
不過……
柳書海卻還是很快便又睜開了眼睛。
雖然心口處的疼意並不會這麼快就消散,但是他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顆年輕的,極富有活力的心臟正在自己的脆腔中強而有力地跳動着。
柳書海的頭微微地動了一下。
目光落在了雪白的頂棚上。
果然還是年輕的心臟真好啊。
有人曾說過,他柳書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是的,於這一點上,他柳書海從來不曾否認過。
可是,那有什麼錯嗎?
難道他不應該不擇手段嗎?
呵呵,簡直太搞笑了。
如果他做不到不擇手段,他怎麼可能會有現在這樣雄厚的資本?
沒有這雄厚的資本,他怎麼可能兩次都可以順利地死裏逃生。
上一次,他的生命被生生地延長了二十多年。
那麼這一次呢?
這一次的心臟更年輕,更有活力。
所以,他相信,這一次他的生命最少也可以延長個三四十年吧。
呵呵。
至於三四十年後,他會有更多的錢,到時候,醫學應該會比現在還要更發達。
到時候,自己想要再換心臟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雖然,他不敢說,如此一來,自己會得到永生。
但是,最起碼,他應該可以獲得非常長的壽數吧。
病房的一角,一點紅光正在靜靜地閃爍着。
柳書海為人一直都極為敏銳。
所以倒是也注意到了。
那是一個攝像頭,鏡頭直接大大方方地對着他,也就是病床的方向。
可以說,人家院方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隱藏這個攝像頭的意思。
柳書海,也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是vip病房的必備的,以供值班的醫生還有護士可以隨時掌握vip病房裏的病人情況。
這種待遇,普通的病房可是絕對沒有的。
所以,柳書海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神。
只是,柳書海卻並不知道。
此時此刻,在b市的綠城花園小區里。
整潔的房間裏,卻並沒有開燈。
整個兒房間裏有些發黑。
不過外面的燈光,卻是自落地窗里映了進來。
男子黑色的身影背對着落地窗而坐。
他正面對着一個打開的筆記本電腦。
而現在,他筆記本上所顯示出來的畫面,卻正是柳書海病房裏的情況。
看到柳書海努力地扭動着脖子,目光往這邊看了過來。
男子置於桌面上的,骨節分明的手。
卻是微微一曲。
然後冰冷的唇角卻是一勾。
金絲鏡片上反射着涼薄的光。
柳書海,你醒了嗎?
呵呵。
這份大禮,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
看得出來,你很滿意嘛。
只要你滿意便好。
而這……
只是一個開始。
顯示器上反射出來的光亮,明明滅滅地打在男子臉上。
一時之間也將男子那極致完美的臉孔,映出了一種別樣的五光十色。
男人很快便站了起來。
他習慣性地一拍手。
然後遲滯了片刻,這才想起來,現在帥帥毛並不在家。
是了,那個人,臨行前有發微信給自己。
說是,有人願意暫時來幫他照顧帥帥毛一段時間。
等到那個人回來了,便會將帥帥毛帶回來。
風神清俊的臉上,再次浮起了一抹笑意。
男人移步來到了陽台前,隨手拉開陽台的門。
夜風吹進。
吹得窗簾「嘩嘩……」作響。
微涼的夜風,拂在臉上,竟是別樣的舒服。
男人微微閉了閉眼。
然後便緩步走到了陽台上。
抬頭看看天空。
一輪圓月,已經正從東天緩緩地向上攀爬着。
月光流銀。
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
淡淡的月光流瀉在他的身上。
竟為他更添了幾分淺淺淡淡的冷意。
他的臉上雖然笑容依就。
乍看時,帶着舒適的溫度。
可是當笑意染了月華,便也變得淺薄淡涼起來。
突然間,男人胸腔里的心臟狠狠地一陣收縮。
眼前又是一黑。
男人的身子不禁微微搖晃了一下。
他忙扶住陽台上的青石台。
蒼白的手背上,青筋突出。
指尖冰寒。
此時此刻,他整個兒人仿佛都被霜雪覆蓋了。
如此好一會兒。
男人這才緩緩地張開眼睛。
原來皂白分明的眸子裏,卻是已經染上了一層薄紅。
令得,那個溫潤的人兒,居然帶出了幾分詭異的妖魅。
江月白,深吸了幾口氣。
狂跳的心臟,終於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他看着下面,小區里,正在散步的人們。
雖然看不太清晰。
可是卻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人們的歡聲笑語。
這些人,想必應該是幸福的吧。
既然是幸福的,那麼也必定是快樂的。
而人生,本來就應該是幸福而快樂的。
可是,他一切的幸福和快樂,卻是都被人奪走了。
早在二十幾年前,便被人用最殘忍的方式,宛如強盜一般,硬生生地奪走了。
從那一刻開始。
他便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復仇。
為了復仇,他寧可沉淪黑暗。
為了復仇,他可以雙手染血。
為了復仇,他可以拋卻底線與良心。
為了復仇,他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是的,他本來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明明是不應該再繼續活下來了。
可是他卻還活着。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瑩白一色。
骨節分明,極為好看,極為精緻。
或者說,他現在,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好,不精緻吧。
是了,這也是他的復仇工具之一。
一直以來,江月白從來不會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可是……
他從來不曾想到,他的生命里,居然會闖進來一個女孩子。
而這個女孩子的出現,居然會如此的意外。
卻又偏偏在情理之中。
他,他……
就算是真的變成一個在別人眼裏,只能是被唾棄的惡魔,他也想要將自己的美好,存留在那個人的心裏。
只是……
他這個微薄的理想,真的可以實現嗎?
就在這個時候,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江月白的手指一僵。
他微微側轉過半邊身子。
目光準確地落在了電腦旁,正在瘋狂閃爍的手機上。
這宛如惡魔笑聲般的手機鈴聲,是他為那個人特別設置的。
不得不說,這個人……
真的是讓他又惡又憎又厭又怕。
可是……
他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永遠不可能自由飛翔的風箏。
而且不管他如何的想要逃離。
但是,那根掌控着他自由的風箏線,卻一直牢牢地握在那個人的手裏。
雖然很不願意過去接起這個電話。
可是江月白則更清楚,如果自己不接這個電話的後果會是什麼。
於是,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
江月白握了握手。
還是走了回來。
拿起手機,略一遲疑,按下了接聽鍵。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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