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琢磨一下,妖皇這話其實和「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是同一個意思,也就是說妖皇剛才是在向趙雨柔表白無疑。而且他確實有點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妖皇認為,喜歡就應該大膽說出來。
以前的楊浩也喜歡趙雨柔,可是他沒有說出來,因為身世的原因。對楊浩來說,趙雨柔能夠和他做朋友就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眷顧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心想就這樣維持在朋友這份關係吧,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也可能是受到了楊浩記憶的影響,和趙雨柔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妖皇一遍遍的回憶起楊浩三年的高中生活,從楊浩剛進入高中到趙雨柔突然闖進他的生活,每一個瞬間妖皇也沒有放過。
借請教問題和楊浩套近乎,一起收破爛,肚子餓了和楊浩一起啃饅頭喝白開水說這是在體驗生活,月下談心,談學習,談夢想。。。很多很多。
三年來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妖皇全都知曉了,羨慕楊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博得這麼一個好女孩的愛心的同時也生出了要好好呵護這個女孩子的想法。不難看出,趙雨柔也喜歡楊浩,而且這喜歡已經沉澱了很久很久了,楊浩這傻子竟然不知道。
此刻的趙雨柔完全懵了,傻傻的看着妖皇。「楊浩,你——你剛才說什麼?」趙雨柔小心翼翼的說道,心跳得越來越快,胸口處就像有隻小鹿四處亂撞。
妖皇壞壞一笑,說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趙雨柔當然明白,只是這表白也來得太突然了,趙雨柔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我再說一次,雨柔,這次你聽清楚哦。」妖皇見趙雨柔還在猶豫,嘴巴湊到趙雨柔的耳邊,聞着少女身上傳來的清香輕輕說道:「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趙雨柔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開心?緊張?還是害怕?
腦袋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妖皇,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兩年的相處,趙雨柔對楊浩了解得一清二楚,這是個自卑膽小有點懦弱的人,但是他會努力,會拼搏,懂付出,即使有時會沮喪也不妨礙趙雨柔對他的欣賞,時間久了對楊浩的好感也漸漸攀升,那時的趙雨柔就覺得和其他那些靠着自己父母整天混吃混喝的人相比,楊浩比他們不知了強多少倍。時間是催情藥,兩年的相處足夠讓兩個經常走在一起的人擦出一絲火花。
現在兩人之間相隔的那層薄膜被妖皇捅破,趙雨柔只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燙很燙,腦子裏一片空白。偷偷看了看莫子君,希望她能給點意見,可莫子君早就在前面不遠處站着,正看着她和妖皇。
「雨柔——」妖皇輕輕喚道。
聲音不急不慢,十分溫柔,生怕把對方嚇跑了一般。
「我——」趙雨柔抬起早就羞紅了的粉臉,眼神四處躲閃,不敢和妖皇對視。即使不小心和妖皇的眼睛碰撞在一起,但在妖皇那灼熱的目光下嚇得趙雨柔像驚慌的兔子般馬上低下頭敗下陣來。
見此,妖皇笑了笑,也不為難趙雨柔,心知這事對趙雨柔來說可能太突然了,急不得,只能順其自然了。說道:「我們先走吧,別讓子君等久了。」
趙雨柔點頭,低着頭走路,妖皇那句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怎麼辦?」趙雨柔心裏極其慌亂。
「我喜歡楊浩嗎?」
「還是不喜歡?」
「可是如果不喜歡他的話我為什麼剛才抱着他手臂時覺得很安心?一點也不唐突?」
「難道自己是喜歡他的?」
「到底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啊?」
「真是的,這個楊浩,好好地幹嘛說出那樣的話來嘛,你讓我怎麼辦啊?」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趙雨柔的腦海,越想越亂。趙雨柔抬頭,悄悄看着妖皇那俊俏的側臉,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心裏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情愫,像灌了蜜一樣。
原來自己是喜歡他的啊!
這一刻,趙雨柔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燈光籠罩下,兩個人兒越走越遠,兩道身影被拉得老長最後交匯重疊在一起。只見趙雨柔重新抱起了妖皇的手臂,默默地和身邊的人走着,雖然低着頭,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早已被甜蜜裝滿。
——
「老大,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包廂內,王強正滔滔不絕的向光哥說着今晚的悲慘遭遇。
「你說你們六個人都打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還被他全乾翻踢倒在地?」光哥穿着一件迷彩襯衣,露出兩條強壯的胳膊膀子,十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叼着煙,翹着二郎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強幾人。
「老大,我們給你丟臉了。」王強低着頭說道。
「何止是丟臉。」光哥將煙頭掐滅,說道:「簡直是丟臉到家了。你們六個人,難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臉回來見我讓我給你們做主?」
「老大,我們也不想白挨這一腳,實在是那小子太厲害了。」王強苦着臉說道。
其他幾個被踢的也跟着點頭。
「你怎麼不說是你們沒用?」光哥冷笑道。
王強鬱悶得要死,被人踢了一腳疼得要死不說,現在還被老大罵的一臉狗屎。心裏恨極妖皇了,苦着臉說道:「老大,不是我們沒用,而是那小子好像學過點功夫,會兩下子,我們幾個根本就近不了身。」
「練家子?」光哥這才來了興趣,問道:「知道對方是誰嗎?」
「只記得他叫楊浩。」王強說道。
「楊浩?」光哥愣了愣,將大膽叫了過來,說道:「今天我們撞的那個人也叫楊浩吧?」
大膽點頭,說道:「老大,怎麼了?」
「這兩人的名字怎麼這麼巧?都叫楊浩?」光哥沉吟道。
二十歲,高中生。
這也太巧合了吧?光哥心裏隱隱有些擔心。
「老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這有什麼稀奇的。」大膽見光哥臉色不對,連忙安慰道,「而且,那個楊浩已經不在了,是我們親眼看着的,不可能是他。」
想起今天的事,光哥心裏沉重地嘆息了一聲。
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不安,最痛苦,最倍受痛責的一天了。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光哥也有些暴躁,沒有了以前那樣的冷靜,這也導致王強幾人一回來就受到光哥的痛罵。
「強子——」光哥將這些負面情緒壓下,說道:「你們把這個叫楊浩的找出來,我會會他。」他曾經對自己的小弟說過,誰敢欺負他的兄弟,就算拼了命也要欺負回去。因為這句話,那些原本不怎麼願意跟光哥混的小弟都變得死心塌地,即使不能大富大貴,但能夠攀上這麼有義氣的老大也值了。當然,光哥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好幾次都是親自出面將那些對手打得落花流水,求饒不止。
「知道了,老大。」王強心裏樂開了花,老大肯出面他知道這一腳之仇也能報了。
光哥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下去吧。」
王強幾人點頭離開,麻子一拳打在王強的胸口,嫌棄地說道:「「你這小子,收個保護費都被人打成這樣,到外面別說我和你認識。丟不起這個人。」
「麻子,你這王八蛋,我這裏已經吃了一腳了,受不起你這一拳。」本就被踢了一腳的王強,被麻子打了一拳更是痛得他直抽冷氣,說道:「你以為我想啊?那小子是個練家子,你想試試?」
「我身體沒你壯,可不想被人踢一腳。」麻子哈哈笑道,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強忍着將麻子暴揍一頓的想法,王強離開了包廂。麻子笑了笑,關上門回到座位上,說道:「老大,強子受了傷,要不我和大膽兩個去把剩下的錢收回來?」
光哥擺了擺手,靠在沙發上,一臉很疲憊的樣子。「麻子,大膽,你們跟我多久了?」光哥突然問道。
「四年了,老大。」大膽和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光哥說這個有什麼用意。
「四年——時間過得真快啊。」光哥沉吟道,接着嘆息了一聲,「這四年來,你們跟着我混也吃了不少苦,作為你們的老大,我不能讓你們大富大貴,實在是對不起你們。
「老大——」麻子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正如光哥說的,這四年來,他們吃了不少苦。
記得剛開始時,他們還沒有固定的落腳點,而且身無分文,幾個人只能在橋底下搭個窩度過,後來到了工地,每天拼命幹活也就幾十塊錢的工資,省吃儉用才租了個房不用風餐露宿,再後來和當地混混爭地盤,幾乎每天一架,不見血都不罷休。麻子肩膀上還有一條很深的刀疤,那是在一次混戰中留下的,麻子到現在還清楚記得砍傷自己的是一把砍刀。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擁有一間算不上高級但小有名氣的酒吧,期間的辛酸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雖然現在還發不了財,但是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最重要的是,光哥對待自己的下屬就像兄弟一樣,講義氣,有膽色,當初大膽和麻子也是因為這樣才對光哥死心塌地的,有這樣的老大,還不夠好?
「老大,別說苦了,只要能跟着你,就算上刀山,下地獄又何妨?」大膽拍着胸脯說道。
「地獄?」光哥睜開眼睛,看着大膽說道:「大膽,你說,我們會不會下地獄?」